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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禦少爺，您不要這樣。以後，您就會知道寒夫人的苦心了。她這些年來，忍辱負重，隻是一心想要您出人頭地啊……到時候，您就會明白了……”李嬤嬤說道。

    “為了我出人頭地？我不需要！我寒長禦不需要她費盡心機，為我鋪路！她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為了她自己罷了！”他吼道，激憤的舉劍橫在李嬤嬤的頸上；“你這個老奴才，跟了我母親那麽多年，是她最信任的人，你理應規勸她，可是，是卻不但沒有那樣做，反而不斷的做她的幫手，還在背後不斷的教唆吧？！”

    “禦少爺饒命！”李嬤嬤嚇得哆哆嗦嗦，連忙哀求道；“禦少爺，老奴承認曾幫寒夫人做過一些事情，可是，老奴從未害過人性命！請禦少爺念在老奴服侍寧府多年的份上，饒了老奴！”

    “且慢！”寒墨語見寒長禦有些失常，忙伸手攔住了寒長禦，叫道；“哥哥，冷靜一點！李嬤嬤也隻不過是聽命於人，況且她沒做過什麽害人的事，還罪不至死。再說了，她都一把年紀了，就算你不動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幹嘛要為這樣的人髒了你的手呢？你先放下劍，這件事我們再慢慢商量……我覺得，還有好多疑點沒有理清……”寒墨語勸道。

    寒長禦深吸一口氣，猛然間一劈手，寒墨語驚叫了一聲；卻見嚇得慘白的李嬤嬤頭上，一縷發絲緩緩飄落。

    寒長禦收回了寶劍，嗖的一下子插回了劍鞘之中；他冷冷的望著李嬤嬤，說道；“今天的事，暫且先記下。今後我母親交代你什麽事情。你要第一個來向我匯報，聽明白了嗎？”

    李嬤嬤囁嚅著說道；“老奴不是想違抗您的命令，隻是……老奴已經老了，都走不動路了，寒夫人恐怕都已經將老奴忘記了吧……又怎麽會交代我什麽事情呢？”

    寒長禦臉色鐵青，他伸腳踢倒了李嬤嬤，怒道；“你想違抗命令嗎？！不要給我裝傻充愣了！她既然能留著你。就一定會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的。從今往後。我母親的一舉一動，你都要向我匯報！不要以為有母親罩著你，我就動不了你！如果讓我發現你有半點隱瞞。我就會扒了你的皮，將你的家人男的送到邊疆去做苦力，有命去無命回；將女的送去做軍妓，天天受萬人欺淩。生不如死！”寒長禦凝視著李嬤嬤，嘴角忽然露出一絲邪惡的笑意；寒墨語看了。打了個冷戰。

    李嬤嬤渾身一抖，伏地連連叩首；“請禦少爺饒命！您可能不知道，老奴到底想要隱瞞的，是什麽樣的東西……夫人曾專門警告過老奴。不想讓您參與其中，是不想汙了您的眼睛，髒了您的耳朵啊……夫人是為了您著想啊……您隻要繼續做著您的寒府大少爺。讀書，練劍。和朋友們玩好就可以了……這些肮髒的事情，就讓老奴去做吧……您隻要明白，夫人和老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少爺您就好了……”

    “肮髒的東西？”寒長禦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淒慘的笑容，他俯下身，抵住李嬤嬤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說道；“李嬤嬤，您難道真的認為，這些年來，我寒長禦真的生活在一片純明幹淨的地方嗎？”

    “你以為我寒長禦這些年來如無憂無慮的少年一般歡笑著，是發自內心的嗎？你以為……我的心中，還保留著那一片淨土嗎？你錯了，我心中的那片淨土，早就被毀掉了……現在我心裏裝滿的，全部都是被罪惡、*撕得血淋淋的東西了……”

    “隻不過，這些年來，我寒長禦，一直戴著一張麵具罷了……既然你們一邊做著罪惡的事情，一邊又不想讓我知道，那麽，我隻好裝作不知道，隻好繼續裝作純真善良罷了……”

    寒長禦哈哈的笑了起來，他緊緊的揪著李嬤嬤的衣襟；“李嬤嬤，現在，我不想再裝下去了，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全部真相……即使是肮髒的，也沒有關係。我承受的起。你放心，不管我母親曾經做過什麽，我都不會出賣她的。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我寒長禦，還是不想這麽早就被拖累死的……”寒長禦又冷冷的笑了起來。他忽的起了身，轉身快步出了門；

    寒墨語和李嬤嬤相互看了看，傻傻的望著寒長禦的背影；隻見快到門口的時候寒長禦停了下來，聲音似乎恢複了平靜；“李嬤嬤，如果我母親有什麽行動要交代給你的話，你記得要秘密的托人告訴我……如果我不在，你就交給我的貼身侍衛李翰庭，他知道怎麽做。”說完，他轉身出了門，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寒墨語見狀，連忙跟了出去。“禦哥哥，等等我！”寒墨語在後麵小跑著。可是寒長禦的身影快的出奇，他縱身躍起，幾下子就消失在了院牆外了。

    寒墨語追出了遠門，追了好久，都望不見寒長禦的身影。此刻，一輪明媚的月亮正掛在當空中。四周的荒草長得很高，都要沒過膝蓋了。寒墨語環顧了一下四周，忽然感到有些害怕起來。

    “你個大壞蛋，怎麽把我丟在這個地方自己就先走了？”寒墨語恨恨的想，一麵撥開荒草，心驚膽戰的前行。

    夜色很黑，亭台樓閣以及鬱鬱蔥蔥的樹木，在月光的照耀下落下了漆黑的影子。夜裏的風很涼，寒墨語忍不住抱緊了自己的胳膊。寒墨語踩著荒草，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沒有了寒長禦的帶領，寒墨語一個人在這樣交錯複雜的大園子裏走著，不知不覺迷了路。她沿著一條又一條小路走著，推開了一扇又一扇院落的大門，穿過了一個又一個花廊，可是還是找不到出口。

    那一個個漆黑陰森的院子，在這樣的夜色裏靜謐的沉睡著，但黑暗中，又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讓寒墨語不由得驚慌起來。她望了望眼前出現的這個破舊的大門，不知為何，止住了腳步。

    她隱隱約約感到一絲不安起來。她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她抬起頭來四處張望，卻忽然聽見了身後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是誰？！”

    寒墨語驚恐的扭過頭，放眼望去，卻是婆娑的樹木，在風中微微搖晃。沒有一個人影。但是，一種莫名的恐懼卻朝他襲來。她後退了幾步，裝上了身後破舊的院門；她來不及思考，連忙推門進去了，緊緊的關上了院門。她喘著氣靠在院門上，似乎感覺到什麽人正在慢慢朝她靠近，她不由得急促的呼吸起來。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漸漸的消失了，寒墨語才像癱軟了一般，滑在了地上。這個時候，她才掃視了一下這座院子。在朦朧的月光下，院子裏落滿了厚厚的落葉，長滿了荒草。遠遠的，幾座黑漆漆的房子矗立著，似乎已經荒廢了很久一般。院子中央，是一口井，借著月光，寒墨語看見那口井旁放著一隻木桶。

    這個時候，寒墨語才發現自己折騰了一天，都沒顧得上喝一口水。她咽了咽口水，朝井邊望去。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越來越害怕起來。這座院子裏有的，不僅僅是沉睡一樣的靜謐，更多的，是死亡一般的沉寂。

    這種感覺，像一塊巨石一般，朝寒墨語壓來。忽然，寒墨語望見那井口旁邊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寒墨語一下子驚叫了起來。這樣的聲音，在這沉寂的黑夜，反而讓她覺得更加可怕。

    她緩緩的從地上爬起。這個時候，前麵的那座屋子裏，亮起了一絲幽暗的燈光。難道說，這座死寂一般的荒廢的院落裏，居然還住著什麽人嗎？寒墨語心裏湧起一股不安來。

    正在她驚恐之際，她望見前麵房屋的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個人影提著燈走了出來。“誰在那邊？”一個蒼老的男聲問道。借著燈光，寒墨語看到了一個一頭長發的虛弱身影，穿著一身長衫，蒙著一層紗巾，所以看不清樣貌。

    寒墨語吃了一驚，知道是自己多想了，連忙說道；“老伯伯，我迷路了，找不到出去的路了，你能指點一下嗎？”

    那個人巍巍顫顫的提著燈朝寒墨語走來，快要走近的時候，忽然一陣風吹了過來，掀起了他的麵紗。寒墨語驚呆了。那是怎樣一張魔鬼般的臉啊？一隻眼睛，已經瞎了，眼角的皮膚皺成了一團；滿臉的疤痕，整張臉像扭曲了一般，雙唇已經潰爛，隻剩下一雙牙齒露在外麵，如同地獄裏的魔鬼一般可怕。

    那個人朝寒墨語伸出慘白的手來。寒墨語愣了幾秒之後，驚恐的尖叫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衝出了院子。

    黑夜裏，看不清楚路，寒墨語拚命的奔跑著，深一腳淺一腳，幾次差點兒摔倒。找不到出去的路，寒墨語站在一座高牆前麵，停下了腳步。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哽咽著，竟忍不住嚶嚶哭泣起來。

    四周很靜，寒墨語隻能聽到自己的嗚咽聲，這樣的聲音，卻更讓她覺得驚恐。她朝後退了幾步，卻忽然間，感到有人從她背後捂著了她的嘴巴，緊緊的攥住了她的一隻胳膊。那一瞬間，她隻感到胸前一陣涼絲絲的麻木，一股暖流從她的胸前湧淌了出來。(未完待續)

    ps：此章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