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曼陀羅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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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曼陀羅花園

    寒墨語用憤怒的眼睛瞪著寒夫人,心中湧起一絲悲哀,任由仆役們將她拖走。原來,在母親的心裏,我在這個家裏,就是個賣身為奴的仆役罷了!甚至,連養子也算不上!嗬嗬。她笑了起來,掙脫眾人的手,轉過身奔跑了出去。

    還什麽三少爺呢!我隻不過是一個奴才罷了!一直以來,我居然連這個都沒有看清楚嗎?

    前世,母親待她那樣好,難道,僅僅是因為想要利用她嗎?而今生,她沒有了利用價值,母親就露出真麵目來了?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寒墨語激動得渾身顫抖。前一世,那個女人像寶貝一般的捧著她,嚴厲的教導她,給了她最尊貴的地位,也給了她榮寵與愛。難道,那些都是假的嗎?……

    虧她那一世還掏心掏肺,為了寒府,犧牲了自己的一切。

    寒墨語越想越心裏發涼,她衝進了後院的花園中,空手對著樹木發瘋一般的用力捶打起來。劇烈的疼痛從她的手背傳來。她捶打了一陣,才喘著粗氣放下手來。微微顫抖的手背上,已經被鮮血所染紅。可是她已經不覺得痛了,隻覺得有些微微的發麻。

    她茫然的轉過頭,忽然瞥見了花圃中豔麗的山茶花,正如火如荼的開著。她頓時怒上心頭,衝過去一麵狠狠的跺著地麵上嬌豔的山茶花朵,一麵惱怒的說道:“在你的心裏,我恐怕連這盆花都不如吧!哼,你把寒長禦像寶貝一般捧著,你把這些花也像寶貝一般請專人養著。那樣歡喜的看著。可我呢?你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你看見我,簡直跟看見蒼蠅一般,沒什麽區別!你還這樣把我趕出曦照居!我寒墨語,難道真的就那麽令你討厭嗎?!”

    寒墨語伸出手來,拚命的撕扯著花圃裏繁茂的花枝,用腳狠狠跺著花莖,以及凋落到泥土裏的嬌豔花瓣。不一會兒。整個花圃已經被蹂躪的慘不忍睹。名貴的花卉的殘枝敗葉落滿了地麵,有些甚至深深的陷進了泥土裏。

    因為過分的激動,寒墨語渾身上下被花木劃傷了好幾處。她也沒覺察出來。她幾乎弄壞了所有的花朵,累極了,才罷手,仰麵躺了下來。

    而正當寒墨語一個人在曦照居的後花園大鬧的時候。曦照居的前院,廳堂裏。賓客滿座。眾人的歡聲笑語傳了很遠。寒墨語或許是累了,她仰麵躺在冰冷的泥土上,聽著耳邊傳來的隱隱約約的喧鬧聲,心裏湧起了一股寒意。她幾次伸出手來想抓住什麽。可是摸到的隻有微潮的泥土,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天色已經晚了。曦照居的接風宴席已經散了,眾賓客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寒府。而寒墨語卻仍舊躺在這片花圃的泥土上。不知道躺了多久。寒墨語醒了,她爬了起來。

    她呆呆的望著滿園破敗的景象。心裏忽然害怕起來。她想起母親陰鷙的臉,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呆呆的望著滿地的枯枝敗葉,傻站了片刻,終於決定先逃走為妙。一轉身,望見的,卻是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身著一身暗紅色的長袍,站在不遠處的樹後,猶如萬綠叢中一點紅。

    寒墨語呆站著。借著逐漸暗淡的夕照,她看清楚了那個人的臉頰輪廓,剛毅而俊美,那樣的引人注目,即使寒墨語隻望了一眼,那個形象便深深的烙印在了腦海裏,不能夠再抹去。那是寒墨語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見麵的父親,秦國的定國大將軍,寒禹覺。

    寒禹覺將軍走了上前,寒墨語慌忙退後了兩步。對方身上凜冽的氣息太濃厚了,靠得哪怕數米遠,寒墨語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身上逼人的殺意。

    寒禹覺將軍臉色陰沉,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看了一眼四周落了一地的觸目驚心的殘枝敗葉。寒墨語心中忐忑不安起來。她悄悄的抬頭撇了一眼寒禹覺將軍冷峻的臉,不由得目光閃爍,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眼前這個人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他的逼近,竟讓寒墨語感到四周的空氣都像要凝結了一般,那種威嚴而令人恐懼的氣勢隨著他的走動一點點向寒墨語壓來。

    “嗬嗬,人不大,膽子倒是不小!”寒禹覺將軍冷冷的說道,俯視著寒墨語。一股寒氣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像一把利劍一般刺向寒墨語的身體。寒墨語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看著本將軍!”寒禹覺有些微微發怒。

    寒墨語雖然心裏嚇得要命,可是在這樣威嚴的命令下,還是不得不抬起了頭,眼神卻四處慌亂的掃著,不敢直視寒禹覺將軍。

    寒禹覺將軍用犀利的眼神,將寒墨語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忽然從鼻子裏發出一句哼聲,“原來是個小仆役啊。我剛剛見過你。怎麽,對本將軍有什麽不滿嗎?”

    寒墨語低著頭,畏畏縮縮的答道:“沒有,沒有任何不滿……”

    寒禹覺將軍冷冷的笑道:“沒有不滿?沒有不滿怎麽亂闖我的花圃?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隨便亂闖我的曼陀羅花圃是死罪嗎?!怎麽,敢做不敢當了?!既然這麽害怕,當初為什麽要毀掉我的曼陀羅?!”寒禹覺將軍說著,拔出劍來,抵著寒墨語的下巴,將她微微抵起。

    寒墨語嚇得臉色煞白,她驚慌失措的顫抖著說道:“我不知道……沒人告訴我亂闖這裏是死罪……”她忽然想起來,平時這裏都有人看管的,今天卻沒看見守園人……

    “怎麽,沒人教你規矩麽?尊卑都不分了?見了本將軍,竟然敢自稱我?”寒禹覺將軍冷笑道,“看來,你是需要有人管教一下了……”

    寒墨語的腦海飛速的旋轉著,想著下一句應該說什麽;眼看脖頸前麵的利刃就要割斷她的喉管,她連忙求饒道:“是奴才忘記自己的本分了!請將軍大人饒命!”

    “讓我饒了你?”寒禹覺將軍斜著眼睛盯著寒墨語,冷笑道,“亂闖曼陀羅花圃者,立斬無赦!就憑這一條,本將軍就可以輕易要了你的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