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43.公主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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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了寒府的嫡長子寒長禦,而是多了一個尊貴的皇子,苻長禦。自從苻長禦成為了皇子之後,就開始頻頻出入皇宮。而這一天,寒夫人寧胭脂將苻長禦叫道了跟前,從懷裏摸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來,遞到了苻長禦的手裏,說道:“你將這個帶入宮裏,給苻容熙公主服下。”
苻長禦皺皺眉,接過了小瓷瓶,問道:“你這又是要做什麽?苻容熙公主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你還忍心去害她嗎?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麽,她現在已經是個瘋人了,對我們產生不了任何威脅了。”說著,把小瓷瓶緊緊的攥在了手裏,恨不得捏成碎片。
寒夫人微微一笑,道:“禦兒,在你的心裏,為娘就是這樣的心狠手辣嗎?”
苻長禦不語,他不知道母親這又是要做什麽,隻得耐心的聽去。
“放心吧,為娘這次並不是要害那個可憐的孩子,而是想要救她。你難道不想知道,苻容熙公主那樣一個伶俐的人兒,怎麽就會突然間瘋了呢?”寒夫人說道。
苻長禦不說話,皺著眉,他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會突然大發善心,去救一個已經毫無用處的人。其中的事情恐怕又牽扯了宮廷鬥爭。果然,他下一句話就聽到了寒夫人這樣說:“苻容熙公主並不是真的瘋了,而是被人喂了毒藥,才變得瘋瘋癲癲的。”
“哦?”苻長禦挑挑眉,繼續聽去。
寒夫人就把當年苻容熙公主是在皇後的唆使下,才一時糊塗,犯下了屠村這樣的血案的情由講了出來。原來,皇後娘娘為了拉麗妃下馬,先從她心愛的公主出手,教唆她犯下滔天的罪惡。沒想到,卻沒有打倒麗妃,麗妃僅僅被禁足了幾天就又卷土重來了。
皇後娘娘怕苻容熙公主說出主謀是她,才給她下了毒藥,讓她發了瘋。聽完後,苻長禦的眉頭緊鎖。又是一個被人利用到死都不自知的人啊!這宮裏,究竟還有多少肮髒而險惡的東西沒有暴露在陽光底下?
“這是解藥,為娘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隻要給苻容熙公主服下,她就會恢複神智了。”寒夫人說道。
苻長禦抬眼看了一眼寒夫人,嘴角一彎,露出一個冷笑:“娘親恐怕沒有這麽好心腸吧?”
“瞧你說的!你也不想讓那樣一個聰明伶俐的姑娘一直瘋了下去,終身被關在皇宮裏吧?”寒夫人一臉悲憤的扯下了臉上的麵紗,說道:“是,為娘是有私心!救她是其一,打倒皇後是其二。你以為我臉上這道疤是怎麽來的?還不是皇後娘娘害的!我破了相,還不能夠讓她安心,還送來毒藥,想要置我於死地!她一心想著,隻要擁有了你這個養子,再除掉我,就會高枕無憂了!禦兒呀,你難道真的想眼睜睜的看著你的親娘就這麽被人害死嗎?!”寒夫人一麵說著,一麵掩麵而泣,看上去傷心欲絕,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苻長禦見母親哭得傷心,又見了母親臉上那一道猙獰的疤痕,終於軟下心腸來,柔聲安慰道:“娘親,您就不要傷心了。放心吧,隻要我苻長禦一天活著,就不會讓娘親一天受到傷害!”不管怎麽樣,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親生母親,生了他,也精心養育了他,更為他謀劃了未來。他不能夠就那樣狠心,對這個女人置之不理。
寒夫人聽了,這才擦了眼淚,露出笑容來,一麵叮囑苻長禦小心行事,並說了宮裏會有人配合他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讓他不要擔心。苻長禦皺了眉,雖為母親的計謀所不齒,但仍舊收了那瓶解藥,藏進了衣襟裏麵。不管怎麽樣,苻容熙公主能清醒過來,是他願意看到的結果。
在皇宮麗妃娘娘曾經住過的椒蘭宮裏,苻長禦見到了被幽禁的苻容熙公主。當他見到她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經那個亮麗的、渾身散發著光芒的美麗而又驕橫的公主,如今卻變了模樣,披頭散發,赤著腳跑著,渾身的衣衫破舊而肮髒,活像一個乞丐。那少女見了有人來,連忙歡笑著從裏麵奔了出來,不顧宮女們的阻攔,一直在叫嚷著:“嘿呀,快來和我玩呀!喂,你過來呀!陪我玩嘛!哈哈哈……”
苻長禦心中一陣酸楚,他不顧侍從的阻攔,走近了去,撫摸著苻容熙公主如同一團麻一般的亂發,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好好的,為什麽要生在皇家呢?又為什麽,不過好自己的生活,非要參與到這種鬥爭中來呢?做一個什麽都不想的公主,多好!”嘴上這麽說著,他心中卻在哀歎。自古以來,哪個公主又能逃脫得了自己的命運呢?想想前朝,那些被送去和親的公主,命運又會好到哪裏去?
苻長禦這麽想著,歎了一口氣,拿出瓷瓶來,倒出一顆藥丸,喂入了苻容熙公主的口中,怕她吐出來,還捏住了她的嘴巴,用力拍了拍她的後背。
苻容熙公主吃了藥後,就變得安靜了下來,她依偎著苻長禦,環抱著苻長禦的腰,漸漸的睡著了。苻長禦卻並不做聲,隻是抱著苻容熙公主,坐在石凳上,望著滿院子敗落了的花花草草。
因為沒有了人管理,這裏的草長得很高,遠遠的看過去,就像走進了一座荒蕪了的後院一樣。那荒草叢中,星星點點的盛開著淡紫色的花兒,微風拂過,就隨風搖曳起來。苻長禦坐在這裏,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讓他覺得從未有過的愜意。他也不知不覺的打起盹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懷中的人一動,他睜開眼睛來。隻見苻容熙公主一臉羞紅,眨著眼睛望著他,雙手仍舊環抱著他的腰。
“你醒了。”苻長禦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想要推開身上的苻容熙公主。
“不嘛,就這樣不要動,讓人家再抱一會兒。”苻容熙公主紅著臉,將頭埋進了苻長禦的胸前,說道:“禦哥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你什麽時候醒來的?”苻長禦問道。
“就在剛剛。”苻容熙公主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兒狠戾,有的,隻是一股返璞歸真的純真。她的臉上,似乎洋溢著幸福。苻長禦知道苻容熙公主的心思,他皺著眉不說話,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等苻容熙公主知道了自己成為了她的親哥哥,再也沒有了一絲希望,她又會怎麽樣呢?是絕望的哭,還是憤怒的喊叫?
“容熙,你還記得多少事情?”苻長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