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而這個時候，舞台的另外一邊，怡紅樓的諸人所在的位置，氣氛則顯得有些安靜得過份。王婆的臉色黑得怕人，身邊的柳依依雖然顯得頗為鎮定，可是她那不停的揪著衣角的纖纖素手已經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安。

    王洋兩眼微眯，目光就落在了二樓上，可惜的是，從舞台這裏到那二樓，實在是有些遠，再加上燈光不好，隻能約約綽綽知道是一個須發如雪的老大爺。

    好吧，王洋砸了砸嘴，還真是沒有想到，對方的陰招、損招頻頻露，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

    王洋看到站在不遠處，已經抄起了琵琶準備上場的雲煙姑娘此刻臉色有些慘白，看樣子心理素質有些不太過關。

    柳依依也同樣看到了雲煙姑娘的異樣，趕緊過去勸慰，不過雲煙姑娘仍舊很不自信。“想不到對方居然用的是安陸先生的詞，這，這該如何是好……”

    “難道你覺得巫山居士的詞作不行嗎？”柳依依急得直跺腳，可又沒辦法讓雲煙姑娘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平靜下來。

    畢竟，安陸先生揚名數十載，在大宋的文人士子圈內，絕對是一個讓絕大多數人都必須仰視的存在，而現在，他居然出手了，等於是在告訴所有人，他安陸先生更看好那三家，或者說是在為那三家站台當靠山。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這邊還能夠有贏的機會嗎？

    雲煙姑娘是個聰明的女人，正是因為聰明，反而會想得更多，想得越多，卻讓自己的心思越亂。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身影猶如一堵堅實的牆一般攔在了自己的跟前，雲煙姑娘不禁一愣抬起了頭來，便看到了王洋雙手抱胸，表情冷冽的打量著自己。

    “王家哥哥你……”柳依依本還以為王洋是過來為雲煙姑娘打氣加油的，怎麽也沒有想到，他走過來之後就那麽一站，冷臉以對，讓柳依依都有些愣神，這家夥又想要搞什麽？

    “先生您這是……”雲煙姑娘沒有想到王洋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打量著自己，一頭霧水地問道。

    王洋就那麽雙手抱胸，斜挑起了眉頭，語氣顯得十分的輕挑。“怎麽著，我看你小臉都給嚇白了，手都快拿不穩琵琶了吧，是不是你自認不如方才那個小丫頭片子？”

    “誰被嚇了，我怎麽可能不如那小姑娘！”王洋話音未落，雲煙姑娘就瞪起了杏眼，怒視王洋，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蛋瞬間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

    方才的緊張早不知道飛到那個爪哇國去了，此刻，雲煙姑娘真的很有一種抄起手中的心愛琵琶，嬌喝一聲孽畜看招，一下子劈在這個討厭的家夥腦袋上的衝動。

    “是嗎？如果沒有，那就請你證明給我看，不然，我會每天都在你的耳邊說一百遍，說堂堂的怡紅樓的花魁雲煙姑娘，就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嚇得都差點連場都不敢上了。”王洋砸了砸嘴，仍舊是一副不陰不陽的口氣說道。

    已經是惡膽從邊生，七竊盡生煙的雲煙姑娘那張漂亮的臉蛋都給氣得有些扭曲了，一雙明眸猶如刀子一般狠狠的紮在王洋的臉上。“你！好，很好……等本姑娘下台之後，會再好好的向先生請教，雲煙是如何不如那個小丫頭片子。”

    說罷這話，甩開了柳依依的手，緊握著琵琶便登台而去，看著那雲煙姑娘那絕決的身影，王洋的嘴角揚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王家哥哥，你這是在用激將法？”柳依依看了一眼那因為羞憤加交而充滿了鬥誌的雲煙姑娘的背影，再看一眼那笑得玩味的王洋，總算是省過了神來。

    “你還不算太笨……嘶，你這丫頭怎麽老撓人，屬貓啊？”王洋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明明是在誇獎對方反應快，為什麽這個小娘皮居然還出手偷襲自己。

    “王家哥哥是不是一直覺得奴家很蠢很笨呀？”柳依依悻悻地收回了手，臉上的笑容卻滿是殺氣。

    “當然不是，你一直都很聰明，隻不過有時候……你這個女人，能不能我每次說真話的時候你別總是用那樣的眼神看我。”王洋話說半截，看到柳依依咬牙切齒，一雙漂亮的纖纖素手又劃掌為爪的架勢，不由得下意識地小退了一步翻著白眼無奈地道。

    就在兩人小聲爭執的當口，雲煙姑娘手中的琵琶再一次拔弦，音樂漸起。

    想比起那些坐在大廳，眼珠子直勾勾的瞪著那水靈靈，嫵媚的雲煙姑娘的文學青年和文學中老年們，二樓雅間之內的諸位評委此刻都凝神眯眼，想要聽一聽這位聞名已久，卻一直未能逢麵的巫山居士的新作。

    “秋色到空閨，夜掃梧桐葉。誰料同心結不成，翻就相思結……”淒聲切切，怨聲幽幽，空閨寒夜的空虛寂寞，一下子就被那雲煙姑娘的歌聲緊緊的拿捏在了手心。

    “好，好好好……不愧是雲煙姑娘，今日這一曲，可是比之過往還要強上三分。”吳大官人聽得一臉陶醉的擊掌讚道。

    不過，這話才堪堪出口，便被一旁的許大官人給扯了一把，吳大官人這才醒過了神來，幹咳了兩聲，保持住嚴肅的嘴臉，

    而這邊張先這位老先生費盡唇舌，總算是讓兩位正義感爆棚的姑娘明白了這一幕並非是出自他的本心。

    “想不那些家夥居然這麽卑鄙，那這可如何是好？”李清照皺起了可愛的鼻翼，看了一眼跟前一臉無奈苦笑的張先，的確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這個時候，雲煙姑娘已然唱響之後，很快便把李清照等人的心神給吸引了過去。不得不說，雲煙姑娘的歌聲還有那手琵琶技，在整個東京汴梁，哪怕是排不上前五，可是在青樓館閣這一行業裏邊，也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或許是憤怒讓她的鬥誌滿盈，所以超常發揮的她，不僅僅讓在場的一眾觀眾耳目一新，同時，也給了怡紅樓那邊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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