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可偏偏，李清照滴淚未現，反複的吟唱著，直至終結，而她未流的淚，卻已然在場有無數的聽眾，替她流下了淚水。

    “如此女子，如此竟境，老夫活了八十餘載，今日得聞，當不負此生矣……可惜老友不在，不然，他必亦作此想。”張先搖著頭，接過了旁邊的侍女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那發紅的眼眶感慨萬千地道。

    “諸位，如此詞作，如此唱功，如此琵琶，乃為今日之三絕也，若是今日在唱詞比拚之中，雲煙姑娘的這首《如夢令》不能得魁首，那可就太讓老夫失望了……”

    “不錯，許某也讚同安陸先生之言，雲煙姑娘今日這首《如夢令》必定會在我大宋傳唱，隻可惜，《如夢令》可流傳千古，而雲煙姑娘的歌喉和琵琶，卻難長久……悲哉，痛哉……”說到了這，許大官人情不自禁又悲中從來，滄然淚下。

    “許兄切莫如此，今日這首《如夢令》當推唱詞的魁首，某投三枚……”旁邊趕緊有人勸說，而有些人則直接投票以示自己的支持。

    “……春日將逝的淒婉，亦有那濃濃的不舍之情。傑哥兒，這才是詞，這才是我所喜歡也是我所想要的詞……太美了，簡直，簡直就和我夢中所想象的一樣。”李清照擦著臉上的淚水，興奮得不停的扯著陳傑的衣袖。

    “好好好，知道你喜歡，知道你想要，但好妹妹你別老扯姐姐行不行，這袖子都快讓你扯爛掉了……”陳傑無奈又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的李清照。

    而另外一邊，趙公子跌坐在榻上，目光癡癡的不知道望向何方，良久，這才撫掌歎息道。“以景襯情，委曲精工，輕靈新巧，將那女子惜春歎春悲春之心情意境刻畫得絲絲入扣……”

    趙公子搖頭晃腦良久之後，再也坐不住了，霍然站起了身來就要邁步，驚得那高公子趕緊起身小聲地問道。“公子您這是……”

    而周圍散落著的不少勁裝大漢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落向了這邊。

    趙公子看到高公子攔在自己跟前，眉頭輕輕一皺，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某家想過去看一看這位王教習，到底是何等驚才驚豔的人物，能夠寫出這樣委婉動人，必定會流傳後世的詞作。”

    “公子，現在這裏人實在是太多太雜了些，而且這怡紅樓，尚有一項節目還未演出，不若等到演出結束之後……”高公子謙卑地俯低了身子，小聲而又小心翼翼地道。

    趙公子想了想，看了眼那業已經下台的雲煙姑娘，微微頷首道。“你說的對，今日怡紅樓的架勢，看樣子可不僅僅是想要在這汴河盛會亮相那麽簡單，說不定，就是想要奔著那中秋佳節去的。”

    高公子作恍然大悟狀地一拍腦袋，然後一副心悅誠服的表情衝趙高子翹起了大拇指道。“公子英明。之前，在下還真沒有想到過他們能不能有這樣的實力，可是現如今在下倒覺得，若是最後一個節目也能夠如此出彩的話，說不定還真能夠……”

    “那是自然，某家若無這點眼光，又豈敢站在這裏品評？”趙公子聽得馬屁，不由得心情舒爽地笑了起來，眉飛色舞的模樣，渾然沒有了之前的莊嚴威儀，更像是一個瞎蹦躂的小屁孩。

    看得旁邊的高公子白眼連翻，卻又不好說什麽，隻能幹笑不已。

    “你太厲害了，實在是太厲害了雲煙姐姐，人家都被你給唱哭了。”雲煙姑娘剛剛下得台來，就被那怡紅樓的姑娘們團團圍住，一大群眼睛紅紅的漂亮女人嘰嘰喳喳個不停。

    還好這個時候柳依依走了過來，像趕鴨子一樣的驅散了那些圍攏上來的姑娘們。“好了好了，雲煙姐姐都累壞了，你們還圍著幹嘛，趕緊該幹嘛去幹嘛，等回到了樓裏，想怎麽誇雲煙姐姐都行……”

    而王洋也緩步地走到了雲煙姑娘的跟前，表情顯得十分的嚴肅，這讓雲煙姑娘反倒顯得有些揣揣不安。“王教習，今日奴家的表現還過得去吧？”

    王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抬手扶了扶頭冠，然後朝著雲煙姑娘一揖至地，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無比認真地道：“雲煙姑娘，單憑今夜的這一場表演，如果滿分是十分的話，我會給你打十一分，因為你的表現已經不僅僅是用無懈可擊來形容，而應該用完美，才能夠形容你今天晚上的表現。”

    “你已經不是在唱詞和演奏了，你是在用你的心和靈魂，向在場的所有人講述了一個你的內心的故事……今夜，你是一位用靈魂在唱歌的靈魂歌者……”

    王洋的話，讓所有人都呆住了，全都帶著一臉驚容的看著王洋，又看看那同樣一臉吃驚到難以自己的雲煙姑娘。

    要知道，王洋這位教習平時看起來嬉嬉哈哈似乎很好說話，而上台彩排而演出之時，也會顯得十分的大氣和和藹。

    可是，你想要從他的口得到十分肯定的讚揚，那幾乎是休想，可是現在，在這裏，在舞台之下，王洋當著無數人的麵，深深的一拜，以及那充滿了真摯的語氣，著實讓人動容不已。

    雲煙姑娘吃驚的掩住了朱唇，一雙柔媚溫婉的剪水雙眸也難得的瞪圓，良久，雲煙姑娘上前數步，然後輕柔的，猶如那撲火的飛蛾一般，張開了雙臂，輕輕地與一臉錯愕的王洋擁抱在了一起。

    濃黑的長睫微微輕顫。“謝謝你，這麽用心，這麽努力的誇奴家……”

    王洋那僵硬的張開的雙臂輕輕地落在了她那纖軟的腰肢上。“發自肺腑，決非虛言。”

    隻八字，卻讓雲煙的眼角溢出了晶瑩……

    “壞人，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勾引了奴家還不夠呀，是不是準備把咱們怡紅樓的花魁的心也給勾走？”看著雲煙姑娘與一眾怡紅樓姑娘們離去的背影，柳依依忍不住拿手肘輕輕地頂了頂王洋嗔道。

    “我那些全是肺腑之言，怎麽到了你的眼裏我又勾搭人了？”王洋忍不住瞪了這個女人一眼，這都是啥子腦回路，自己那麽高大上的行徑，怎麽到了柳依依這個小娘皮嘴裏邊就變了味了。

    “那為啥你抱著雲煙姐姐的時候，手都不老實，奴家可是看到你的手在雲煙姐姐的纖腰上動了好幾下。”柳依依撇了撇嘴，斜挑起了眼角不陰不陽地道。

    “那是因為我是正人君子嘛，不太適應和女人擁抱，所以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喂你又去哪？”

    “大爺您繼續扮清純，奴家得去找地方吐一會。”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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