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5章 得罪舊黨,得罪王洋又如何?(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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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5章

    天子趙煦剛剛想要張嘴,突然聽到了一聲幹咳聲,下意識地扭頭望了過去,就看到了蘇東坡這位老司機在狂咳不已,然後一麵悄悄地衝自己微微搖了搖頭。

    天子趙煦愣了愣,好在及時的控製住了自己的聲帶,而就在這個時候。王洋卻還在麵紅脖子粗的跟那三個吏部大佬打嘴仗。

    根本半點也沒有提及他已經得到了自己的首肯一事,這說明什麽?因為天子很清楚,那些教員的批文,王洋已經經由自己這位大宋天子首肯了,就算是他沒有交到吏部報備,也有辦法自圓其說。

    而王洋既然敢在這樣的時候還設套子讓吏部的大佬往裏鑽,那就說明這貨怕是早就已經想好萬全之策來坑這幫子吏部大佬了。

    坑這幫子人,用這樣的手段,似乎顯得有些過了,畢竟此事,如果鬧大了的話,怕是整個吏部上下都要受牽聯……

    想到了這,天子趙煦陡然兩眼一亮,眼睛眯了起來。他突然想起了前段時間,自己跟王洋言及朝政之時,就對於吏部的辦事效率狠狠吐過一回槽來著。

    莫非王洋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決意冒險,以身作餌?

    一想到了這裏,再掃了一眼方才假意咳嗽阻止自己的蘇東坡,怕是十有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了。

    天子趙煦不由得內心滿滿的感動,沒有想到,王洋居然會用這樣近乎於鬧劇的辦法來替自己解決心頭之患。

    不過這樣也好,那些舊黨官員,把持吏部已久,早將那吏部視作舊黨的禁臠,天子趙煦早就起了心思想要整頓吏部,可問題是吏部早就已經被舊黨經營得猶如鐵桶一般水潑不進。

    而現如今,卻有了一個機會……天子趙煦很快就已經想到了,自己根本不用借題發揮,隻需要順水推舟,那麽,原本鐵桶一般的吏部,必然會被劃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隻要自己想,甚至可以借著此事將那吏部上至尚書,下致郎中等要害位置皆盡撤換掉。

    正好可以安插那些真正用心做事的人到吏部去,想到了這,天子趙煦反倒不著急了,安逸地換了一個姿勢,繼續欣賞著王洋跟那三位吏部大佬爭執。

    能得良臣如此,朕心甚慰啊……天子此刻不由得感慨萬千地道。

    “……根本不可能,我們都不知曉,而且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太學的官員到過我們吏部。”張尚書無比蛋疼地道。

    “張大人,你再這麽說,就太不講道理了,明明本官就是派出了官員前去你們吏部報備過了的。”

    “至於那位官員,想必你也知道,本官身兼數職,成日忙裏忙外的,每天打交道的人更是數不勝數,能記得當時那名官員是我太學的就已經不錯了,不清楚這位官員的姓名難道不很正常嗎?”

    王洋完全就是在狡辯,可真是把三位吏部大佬給氣得七竅生煙。

    最終,張尚書憤憤不已的一拂袖,轉過了身來朝著天子一禮。“陛下,臣彈劾太學學正王大人未經適當程序,便私自招募教員,此等行徑,不但有違我大宋律令,更是會在天下諸官前造成極壞的影響……”

    “若是日後百官人人效法於他,那麽還有何人將吏部放在眼裏,將朝庭放在眼裏,還請陛下速速下旨,拿下王巫山著有司嚴查,嚴懲不貸。”

    天子趙煦打量了這位張尚書幾眼,目光最終落在了王洋的身上,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就是,你小子鼓搗出來的馬糞,趕緊自己擦幹淨。

    心領神會的王大官人自然推金山倒玉柱地拜倒在階下。“陛下,微臣對我大宋一片忠肝義膽,山河可鑒,日月可表,天地可證,歲月可明……”

    “?????”一幹臣工全特麽的懵逼了,連帶天子趙煦也直接就懵了,王巫山你這是想要鬧哪樣,朕是讓你來自辯的,不是讓你丫的在這裏顯擺你掌握的成語多好吧?

    “那什麽王巫山,趕緊的,說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天子趙煦沒好氣的又瞪了這貨一眼,打斷了王洋那濤濤不絕的四字經。

    唉,自己正在努力地表達自己的忠誠,沒有想到,別人還沒膩歪,你這位大宋天子反倒先不耐煩了。

    王大官人內心真個有如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之感,不過天子已經發話,他自然也不好再繼續嘰嘰歪歪四字經。

    所以,王洋斬釘截斷地朝著天子一禮後道。“臣可以對天發誓,臣已經將呈給陛下您,得到了您首肯的那份教員冊交給吏部報備了。”

    “可是現如今,吏部諸官,卻矢口否認,而且還將一盆又一盆的汙水潑向臣,臣心實在不甘,還請陛下明鑒!”

    “!!!!!”原本低聲議論紛紛的朝堂,瞬間一片死寂,一幹原本露出了喜色的舊黨大佬皆不由得臉色大變,而章惇也不由得神色一僵。

    至於那張尚書更是既驚又怒,驚的是王洋這個混帳居然繞過了吏部,先找過天子,並且還得到天子首肯了。

    可怒的自然是吏部百分之一百根本就沒有收到過來自於太學的報備,王洋這個混帳是想要幹嘛?想要搞事情是吧,春風吹,戰鼓擂,這個世界誰怕誰。

    老夫好歹也是宦海沉浮了幾十年的老司機,更何況還有那麽多的幫手,難道還怕了你這個混帳不成?

    “陛下!”卟嗵一聲,吏部的張尚書也毫不示弱地跪拜在地。“臣等可以用性命擔保,我吏部從未收到過來自於太學官員投遞來報備的公文。”

    臣,臣等……一個是指個體,一個是指群體,聞弦歌而知雅意的二位侍郎大人自然也很清楚頂頭上司的意思。

    同時,這也是一種脅迫,隻要王洋沒有投遞到吏部,那麽,在這樣的陣勢麵前,哪怕是天子,也肯定會對吏部諸官作出一定的安撫,既然要安撫他們,那麽必然,王洋這貨肯定是要挨收拾的。

    很快想明白了大佬用意的二位侍郎在確認過彼此的眼神之後,也同樣擺出了一副英武偉烈的架勢,一同拜倒在階下。

    天子趙煦安靜地居於禦案之後,目光在王洋與那三位吏部大員之間遊移不定。至於那位引發了這一場朝堂爭鬥的章惇,卻已然是功成身退。

    站到了一旁邊,漠然地打量著王洋與吏部官員,總之,他已然立於不敗之地,得罪了舊黨又怎樣?得罪了王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