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故事的另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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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銘!”巨大的響聲和近乎自殘的行為都讓肥梵凡嚇了一跳。可是當她站起來的時候,卻感覺到在她和田嘉銘之間,正阻隔著這樣一道透明的,厚重的,堅實的玻璃牆。
讓距離如此近的彼此,卻無法碰觸對方的心靈。
她原本想要走過去,可是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的無法移動。
電話響了,她掏出手機一看,是徐冬青。
梵凡接起手機還沒說話,對麵就傳來了徐冬青雀躍聲音:“我就知道,你是多麽的聰明美麗,怎麽可能是瘋子呢?劉總通知說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是馮珊珊捏造事實惡意傳播,她已經被辭退了,他讓我通知你再休息幾天,下周正式上班。”
徐冬青自顧自的不停的說著,梵凡甚至沒有插嘴的機會。從聲音中就可以聽出來,徐冬青是真的很開心。他確實在為這件事擔心,替梵凡擔心,也替自己。
所以當確認了這不過是一場謠傳的時候,他感覺這是皆大歡喜,可是在梵凡看來,卻蒙上了一絲更加深重的不安。徐冬青眼中的炫彩世界此時在她的眼裏卻是另一幅景象。
他,自己的準男友徐冬青,到現在都不肯正視這個問題。有朝一日,他發現所謂的真相不過是另外一個被粉飾過的謊言,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梵凡沒說話,眼前卻好像看到了那天徐冬青臉上的絕望,不願相信,甚至憤怒。
梵凡?梵凡?”出神的她被徐冬青喚醒。她不知道剛才徐冬青說了什麽,隻是茫然的應了一聲。
徐冬青小心的問:“你怎麽了?你還好嗎?我下去請了假,我想帶你去散散心……”
好啊……”梵凡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快一些,她答應了他,因為拒絕這件事讓她感覺疲勞。
龍淼,麻煩你送她回家。”田嘉銘聽到梵凡的電話,他猜得到對方是誰。是的,當事情解決,作為“朋友”,他沒有群裏再去參與她的生活了。
他要放她走,可是又不夠堅定。
龍淼也想盡快結束這詭異的氣氛,所以沒提任何條件就答應了田嘉銘的請求。隻是離開之前特意囑咐了田嘉銘一句:“別看我沒你有錢,但是我這的東西都是個性定製,弄壞了找不到第二份的。”
但是田嘉銘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知道了。”此時,他不敢回頭,每一個回頭都可能讓他反悔。
龍淼帶著梵凡離開了。
田嘉銘又在玻璃牆前站了很久,才轉過身來看著梵凡離開時走過的軌跡。
突然他的心中萌生了強烈的不安,就像自己十六歲的那天夜裏。
說好了,明天見,說好了過生日的時候要給她一整盒的彩虹糖。
少年戀戀不舍地站在分手的那個路口,想象著少女的父親在經常接送她的胡同口等著她,將她平安的帶回了家。
她一定很期盼吧,一定很開心吧。可是這樣的無憂還能過多久呢?
都說女孩子比男孩子憂愁,都說女孩子比男孩子早熟。但是少年知道那是因為少年還沒有經曆事情。
去歐洲,先上預科班,然後直接入學。”一個月前,父親就給少年下了通牒。
可是我的成績完全可以應付國內的高考!”少年爭辯。
父親看著少年,麵色嚴肅:“我們將來是要發展國際貿易的,你需要接受係統的西方教育。這和你能不能應付高考沒關係。另外,我想你根本不是想應付高考,是為了別人的吧。”
對於少年的私事,家長並非不知道,隻是覺著無關痛癢才會一直沒有幹涉。
父親沒有給少年準確的時間,這反而讓一直搖擺不定的少年不知所措。他不敢告訴少女,他要出國了這件事,是真的。他希望能陪著少女,至少,過完這一次生日。
至少不讓彼此留下遺憾。
想到這裏,他愈加不舍。他多希望自己有千裏眼,有順風耳,可以在這裏,再遠遠的看上少女一眼。
雖然這邊的家裏隻有保姆和司機,真正的家人都住在城郊外圍的別墅裏。可是他還是要按時回家,否則按照約定,司機就會天天去學校接他。這樣他僅剩的和少女獨處的時間也會被徹底剝奪。
為了彌補送少女的時差,少年每天回家要翻牆頭抄近路。
可是今天他剛牆頭上跳下來,就從周圍躥出幾個小混混,他們圍了過來說:“你就是田嘉銘?”
少年雖然是大家少爺,但絕非乖寶寶,他看著那些來者不善的人,梗著脖子說:“我是不是,和你們有什麽關係!”
那群小混混裏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揍他!”
說著一群人就全都飛撲了過來。
少年奮力反抗,連拳頭上都沾了不知道誰的血。
這下子徹底激怒了那些人,他們像瘋狗一樣撲上來,拳腳如雨點般落在少年身上。
他勢單力薄,寡不敵眾。就算是身疲力竭,也咬著嘴唇不出一聲。
疼痛讓少年的時間失去了意義,他隻感覺好像過了好久好久,那些人才停手,對他說了一句:“識相的,就裏梵凡遠點。要不然,下回見到你照樣揍你!”
聽到這裏田嘉銘心裏的憤怒突然就變成了擔心,他根本顧不上去追那些小混混。而是站起來又翻牆回去,想要去確認梵凡的安全。
他拚勁自己的全力去奔跑,卻發現這條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長,他想見她,至少知道她是安全的。
看到那個路口了,那個分別的路口,再繞過這個路口就能見到少女家門口那條長長的胡同,傳過胡同就是少女的家。
他身上很疼,左眼有些腫的睜不開。緊張令他心跳家族,但是嘴角卻抑製不住的流出了笑容。
滋——”汽車急刹發出刺耳的聲音,差幾步就到路口了,但突然一輛熟悉的黑車就停在了他的視線裏,擋在了他前進的路上。
再給我點時間,我確認一下她到家了就好!”少年嘶喊,奔跑。
可是早已經沒有體力的他輕易的被司機和管家聯手塞進了車裏。
汽車在黑夜中呼嘯著開往城郊外的家。少年有些絕望,他預感到這次再見或許就要變成永別了。
醒過神來的田嘉銘感覺自己的眼角有點濕潤。他一個人在歐洲生活多年都不曾流淚,可是梵凡卻成為他這些年躲不開繞不過的傷痛。
重逢讓他開心,也讓他絕望。
他想要為她做點什麽來彌補一下當年的不告而別。
然而當他一點點深入的時候才明白,他欠她的,遠比想象的還要多。
親手將你送給別人的感覺,真他媽的糟糕!”雖然龍淼千叮嚀萬囑咐,田嘉銘也無意於破壞,但是他這一拳還是又一次捶在了玻璃牆上。
幸運女生往往不會光顧同一個兩次,一聲巨響之後,正麵玻璃牆都酥脆的散落在了地上。
雖然玻璃鋼碎的時候一般不會產生渣滓,但有些鋒利的邊角還是讓田嘉銘的手上劃出一條深深長長的口子。
一如多年那個夜晚,傷口並沒有讓田嘉銘感覺到疼痛,但是眼睜睜的看著梵凡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卻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窒息。
龍淼的工作人員聽到聲響跑起來,他們知道田嘉銘是老板的貴客,自然一個個神情緊張,不知所措。
其中有個人拿出電話不知道是打算叫120還是打給龍淼。
但田嘉銘上前一步,用流血的手抓住了對方想要打的手機。
他搖搖頭,眼神銳利,聲音冷酷而平靜:“讓你門老板回頭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