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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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傾斜了情緒之後,兩人之間話變的少了。
車到樓下,梵凡下車準備告別。
坐在駕駛位的田嘉銘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和梵凡道別,他趴在方向盤上,用力想要看清前麵停著的那輛車。
梵凡,我沒別的意思的,但是你們小區有這樣的豪車嗎?”田嘉銘指著前麵不遠處停著的一輛車。
比起田嘉銘,梵凡所認識的車的型號和種類有限,但此刻田嘉銘給她指出的那輛汽車,是即便不懂車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名貴的款型。
梵凡懵懂的搖搖頭:“這樣顯眼的車出現在小區裏一定格外顯眼,而且很快就會傳遍了吧。”
她的話音未落,田嘉銘就從車上衝了下來,一把拉起她的手就往樓上衝去:“我覺著也是,就這個型號的車,別說燕島市,整個中國一年也不會有幾台!”
說道這裏,田嘉銘甚至有些咬牙切齒了。被他拖拽著的梵凡內心也跟著緊張起來。
假如燕島市什麽的東西隻有獨一份,那麽十有八九就是屬於田家。
這輛豪車恐怕也不能幸免。
她緊張,不安,不知道該如何詢問田嘉銘心中的焦躁。
站在梵凡家門口,就已經隱隱地聽到離門很近的客廳裏傳來了一些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缺還是讓田嘉銘焦躁的不行。
他甚至等不及梵凡開門,就一把將她手中的鑰匙奪了過來,可是拿著鑰匙,他的手卻劇烈的抖動了起來,憤怒、緊張的情緒將他圍困。
還是我來吧……”梵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田嘉銘,她輕輕的從田嘉銘手中接過鑰匙,然後慢慢的轉動,門輕巧的被打開了。
屋裏原本有些嘈雜的說話聲,也隨著門的打開安靜了下來。
客廳裏,陸元夕坐在沙發的正中間,旁邊還站著一個助手,尹紅坐在茶吉邊的矮凳子上,而梵誌國則站在那裏,一身酒氣,滿麵通紅,現在完全看不出是因為喝醉了,還是因為生氣有點大腦充血。
桌子上,紅色的人民幣一疊疊安靜的躺在那裏,看起來很多,其實不過三五萬的樣子,陸元夕平時出門不是刷卡就是帶支票,拿現金,或許本來就是想用這紅色的紙刺激梵凡家人做出決斷吧。
嘉銘……”
梵凡……”
兩位母親同時站了起來,看到自己的孩子有點錯愕。
最先衝出來的是梵誌國,他伸手就要拉梵凡,卻被梵凡一手擋開了,“爸,別這樣!”
梵誌國指著田嘉銘的鼻子說:“別這樣,那你要我那樣?這小子現在被他爸掃地出門,身無分文了,你怎麽辦!你說你怎麽辦!還真指望著老子養你,養你們不一輩子不成?!”
叔叔……”田嘉銘想說點什麽。
梵誌國去直接截斷了他的後路來了一句:“你別說話,帶著你媽還有你那幾個臭錢滾蛋!”
不知道是不是梵誌國的反應讓陸元夕看到了希望,她臉上顯現出微微笑意。
那個笑容,那個有點幸災樂禍的笑容,刺激了田嘉銘的神經。
他閃過梵誌國,走到差幾千,伸手將桌上的幾遝子錢拿了起來,然後朝著陸元夕的臉上扔了出去:“幾個億的買賣,你就想拿這點錢換?你兒子就值這幾個錢?”
嘉銘……”不管她在梵家麵前多麽有優越感,麵對田家父子,她卻仍是一個沒有主意的女人。
可是梵凡在自己身後,梵凡的家人都在自己的身後,田嘉銘雖然心軟,卻也心痛。
田建軍呢?他怎麽不來,這種時候叫自己的女人來對付自己的兒子?”田嘉銘苦笑、冷笑。
陸元夕站在那裏答不出來。
但是田嘉銘並沒有打算作罷:“是不是讓我變成陳申你們就高興了?”
這麽做其實我也不同意的!”聽說可能會失去自己的兒子,陸元夕心軟了,生意上的事情她並不太管,比起娶一個什麽樣的兒媳婦回家,她關心的隻是兒子能留在自己的身邊,做自己的兒子。
她討厭梵凡,也僅僅是因為自從有了梵凡,田嘉銘開始變的不聽話了,更何況這個兒媳婦很有可能是個神經病,是個瘋子。
但是田嘉銘終究還是長大了,他拒絕在躺在母親懷裏撒嬌,他身後早就有了需要他去保護,也隻能他去保護的東西。
母親,終究是屬於父親的。
這個道理田嘉銘無意間懂了,但是陸元夕還沒有。
所以她猶豫了很久,還是答應了幫田建軍做破壞兒子感情的幫凶。
滾!都給我滾!”一邊的梵誌國完全沒有心情看這兩個母子在這礙眼,他開始有點不能控製自己脾氣,重新變的暴躁起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在四處找趁手的東西。顯然他又要重複上次的舉動了,但是這一次他再失手,吃官司賠錢就可能是最基本的事情了。
眼看著事情越來越向著失控的方向發展,梵凡終於待不住了,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像今天這樣歇斯底裏了,“都住手!都鬧夠了嗎?”
或許這樣的行為有些出乎意料,原本從來不聽梵凡說什麽的梵誌國,一直沒把梵凡看眼裏的陸元夕,同時應聲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臉色蒼白的梵凡。
不是我家的人,請離開!”梵凡看著陸元夕,眼神十分堅定。她自己都嚇一跳,感覺自己那一刻,好像龍淼上身。
陸元夕怎麽肯向這個莫名的小丫頭低頭,她仰著頭,眼睛充滿了憤怒,“怎麽,這是要發瘋嗎?”
一句話刺痛了梵凡,更刺激了梵凡,她咬著牙,沒有退縮,直視著陸元夕說:“帶著你的錢,離開我家。否則你就不怕我殺人不犯法嗎?”
聽到這句話,陸元夕才真的怕了,她的臉色刷一下就白了,胡亂的掃起地上的錢就開始往外麵走,一邊走一邊說:“你給我等著!”
梵凡看著倉皇而逃的陸元夕,臨走的時候還拉了田嘉銘一把,但是田嘉銘沒有動,輕輕的推開了陸元夕的手。
走出了房門,陸元夕站在門口,不敢罷休的補充了一句:“這隻是開始,你一天不離開田嘉銘,你就別想有一天的好日子過!”
說完,就從電梯間消失了。
陸元夕走了,梵凡家裏一片狼藉。
田嘉銘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今晚這場鬧劇,說了要保護梵凡,到頭來卻依舊什麽都不能做。
因為田嘉銘是田建軍的兒子,不是田嘉銘自己,所以隻要和自己與關聯的人就難以逃脫田建軍的掌控。
對於一個成年男性來說,這是何其悲哀。
終於醒過神來的梵誌國,重新陷入了亢奮狀態,他一邊抄起東西想要打田嘉銘,一邊大吼大叫道:“都這樣了,你還要跟著這個畜生嗎?有兩個臭錢了不起啊,滾,都給我滾!我們家梵凡才不要跟著你這樣的廢物……!”
爸,鬧夠了嗎!”梵凡皺著眉頭,看著父親,眼角有淚,嘴角卻微微上揚。
梵凡知道,他也是愛自己的,但是他和田建軍又有什麽分別,一個是家庭的獨裁者,一個是家庭的暴君。
他們內心或許還是希望家人生活的更好的吧,但是他們的行徑卻逼迫著這個家庭一步步走向分崩離析。
梵誌國根本不理會梵凡那一套,揮舞著手中的晾衣杆就朝田嘉銘打去。
就在杆子險些落在田嘉銘頭上的那一刻,他伸手抓住了。
他隻是輕輕抓著杆子,梵誌國怎麽掙紮也沒辦法將杆子從他手中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