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不給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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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裏的住宿條件不好,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又多,所以大家商量之後決定,就在村頭的籃球場搭設帳篷,露營湊合睡一晚。反正他們人多,在一塊兒吃吃喝喝,點著篝火倒也熱鬧。

    當晚大夥吃了村裏的特色大鍋菜,香噴噴的一大鍋,吃得大家滿口流油,十分舒坦。

    吃完晚飯,大家各自搭了帳篷,然後去村裏的公共洗澡堂,簡單衝了個涼,就回到帳篷裏睡覺。

    因為籃球場地並不大,所以帳篷幾乎是一個挨著一個。雲康的右邊緊挨著白如洗,而虞清寒的帳篷在他的左邊。

    夜色已深,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忙活了一天,倒在帳篷裏就睡著了,很快營地裏的呼嚕聲連成一片,此起彼伏。

    雲康在帳篷裏翻來覆去,心裏有很多事情,怎麽也睡不著覺。這時候聽見旁邊帳篷裏傳來虞清寒的聲音,她輕柔地問雲康道:“你睡著了嗎?”

    虞清寒一開口說話,在雲康帳篷另一邊的白如洗聽得清楚,連忙把耳朵豎起來,想聽她要說些什麽。

    白如洗對虞清寒一見鍾情,早已神魂顛倒,但他不懂得怎麽討女孩歡心,所以躺在帳篷裏抓心撓肝,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好主意,不知道該怎麽接近虞清寒。

    而且雲康告訴他,虞清寒的心上人是淩冬,這更讓他耿耿於懷。

    連那個淩冬都能獲得伊人的芳心,他卻找不到一點機會打動虞清寒。

    雲康聽到虞清寒問他,略微遲疑了一下,回答說道:“我還沒睡。”

    兩人的帳篷緊挨著,這幾乎是躺在一起,雲康頓時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曖昧氣氛。

    虞清寒翻了一個身,靠近帳篷邊上,沉默了半晌,說道:“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情。”

    她心中愁緒萬千,有很多話想說,卻找不到人傾訴,而雲康讓她有一種安全感,所以很想跟他多說一說話。

    雲康也轉過身來,靠近帳篷的一邊兒,說道:“什麽事?你說吧。”

    虞清寒凝神想了一會兒,小聲說道:“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就是……你能不能把銀哨子還給我?”

    銀哨子是淩冬送給她的一件禮物,在八仙鎮的時候,她誤將雲康當成淩冬,所以銀哨子才會落到雲康手裏。

    雲康聽了這話,微微一愣,想起他曾經答應過虞清寒,一定會把銀哨子還給她。

    他抬手一轉,從吞龍戒裏取出銀哨子,在手裏撫摩了兩下,暗歎一聲,說道:“這銀哨子我說過要還給你,就一定說話算數。”

    白如洗知道銀哨子的來龍去脈,他聽見雲康要還銀哨子,頓時有些心急,銀哨子本來就是公子的東西,憑什麽要送給那個淩冬?

    這時虞清寒在帳篷裏坐出來,摸摸索索地打開帳篷,然後從裏麵出來,轉身就鑽進了雲康的帳篷。

    雲康用的是一個雙人帳篷,虞清寒身材苗條,躺進帳篷裏並不覺得擁擠。

    兩人麵對麵的躺在一起,誰也不開口說一句話,空氣裏散發著一股曖昧的氣息。

    旁邊帳篷裏的白如洗急得直抓頭發,他聽見虞清寒進了雲康的帳篷,但這一會突然沒有聲音了,兩人究竟在幹什麽,他根本不敢去細想。

    白如洗平躺在帳篷裏,心情百感交集,難以平靜,如果他沒受內傷該多好,用神識探一下就知道了。

    但他又轉念一想,萬一用神識探到帳篷裏去,發現他們兩人摟抱在一起,那該怎麽辦,還不如不看過去,眼不見心不煩。

    他腦子裏的念頭糾結了幾遍,突然聽見雲康說道:“這銀哨子還給你吧,你好好保管著。”

    銀哨子上麵係了一根紅線,雲康把它戴到虞清寒的脖子上,心裏不禁感慨萬分,這東西本來就是他的,後來被淩冬那小子拿走,才送給了虞清寒。

    銀哨子回到他手裏,本是物歸原主,但是他看虞清寒十分執著,不忍心讓她失望,索性再送給她。

    虞清寒手裏捏著銀哨子,一聲不吭的望著雲康,一雙眸子在黑暗中好像兩顆黑寶石一樣,瑩瑩閃亮。

    雲康在黑暗中看得很清楚,虞清寒側躺著身子,一張臉對著他,精致的麵孔有若白玉雕成一般。她嘴角微微一動,嘴裏飄散出香甜的少女氣息,頓時猶如一朵嬌美的鮮花綻放。

    她柔亮的黑發灑散在枕頭上,雲康嗅著一股清香幽遠的氣味,感覺全身陷入雲端之中,整個人都飄乎乎的,瞬間跌進在她醉人的眼眸裏。

    雲康突然猛地一驚,連忙氣沉丹田,將真氣貫通全身經脈,腦子才變得清醒一些。

    他不禁有些納悶,自己對虞清寒並沒有男女之情,更不會有非分之想,剛才卻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一種迷醉的感覺?

    想到這裏,他立刻警惕起來,將一道神識探出帳篷外,在營地周圍掃視了一圈。

    夜晚的月亮十分皎潔,月光透過樹影灑落在地麵上,閃動著影影綽綽的光圈。

    滿月之夜,往往會發生一些詭異的變故。

    雲康剛收回神識,就聽見虞清寒說道:“淩冬哥哥告訴我,隻要我吹響銀哨子,他就一定會出現在我麵前。我很想試一試,你能不能陪我?”

    她的聲音很小,好像在喃喃自語一樣,雲康見她一臉癡迷的樣子,心裏十分不忍,淩冬這個家夥根本就是說謊,銀哨子雖然有些法力,可以召喚飛禽走獸和有靈氣的動物,但必須用真氣吹響銀哨子,才會有這樣的功力。

    虞清寒不是修仙者,體內沒有一點真氣,所以銀哨子在她手裏,隻是一個普通哨子而已,根本使不出召喚的法力。

    除非淩冬就在附近不遠的地方,能聽見哨子聲音,否則虞清寒就算吹斷了氣,淩冬也不可能出現在她麵前。

    但雲康不忍心告訴她真相,虞清寒的身體太弱,又有血咒之毒,壽命最多也熬不過五年,快樂的時光沒有多少,又何必讓她失望。

    這時虞清寒又說道:“我很想念淩冬哥哥,我想見他。”她把銀哨子放在嘴邊兒就要吹響,雲康連忙攔著她,說道:“你在這吹哨子,會把別人都吵醒,我陪你出去吧。”

    說著他把帳篷打開,又幫虞清寒穿好鞋子,兩人一起出了帳篷,靜悄悄地離開營地。

    兩人在村裏的小路上慢慢散步,村子裏的夜色十分朦朧,天空懸掛著圓圓的月亮,皎潔的月光投射出一道道陰冷的光線。

    雲康不想離營地太近,於是帶著虞清寒往遠處走去,想找一個寬曠又不幹擾別人的地方。

    這時在營地的一個帳篷裏,鑽出來一個腦袋,正是鄢茯察。

    他眼睛轉一轉,往左右看了兩下,從帳篷裏爬出來,跑到白如洗的帳篷外麵,低聲叫道:“喂,姓白的,你家老大半夜三更出去溜達,你都不跟去嗎?”

    白如洗知道雲康帶著虞清寒出去散步了,心裏正鬱悶著,聽鄢茯察這樣一說,不情願地哼了一下,悶聲說道:“他們出去散步,關我什麽事,我又不想去。”

    鄢茯察把帳篷拉開,揪著白如洗出來,說道:“你是他的助理,怎麽能不去呢,萬一你老大有危險,你不保護他嗎?”

    白如洗對虞清寒一見傾心,但也知道這天仙美女壓根都沒正眼看過自己,他此時正萬念俱灰,感傷不已,根本不想理鄢茯察,說道:“我老大是什麽身手,他出去能有危險?哪個蠢蛋這麽不要命!”

    鄢茯察語重心長地說道:“我說的危險,不是你說的那種危險,我是說,萬一他被那女人勾搭上了,不小心墜入情網,再被那女人給甩了,豈不是很危險?常言道最毒婦人心,我覺得那個虞清寒隻是想找備胎。”

    白如洗抬頭看他一眼,問道:“那你想怎麽樣?”

    鄢茯察擠出一個笑臉,說道:“你喜歡虞清寒對不對,我早就看出來了。要不這樣,咱們兩個聯手,我幫你的忙,去把那個虞清寒泡到手,隻要你做了她男朋友,她就不好意思再勾引我姐夫。”

    白如洗眼睛轉一轉,想了一下,覺得也很有道理,於是說道:“那還等什麽?咱們趕緊跟上去吧。”

    兩人一拍即合,白如洗連忙穿上鞋,出了帳篷,摸著黑離開營地,緊跟在雲康身後。

    雲康走了沒多遠,就聽見後麵有動靜,知道身後跟著那兩個小子,隻裝作沒看見,繼續陪虞清寒往前麵散步。

    兩人走到村子裏的一片空地附近,四周全是鬱鬱蔥蔥的小樹林,雲康說道:“別再往前走了,前麵是狐大仙的祠堂,就在這裏吧,這附近沒什麽人家,你想吹哨子就吹吧。”

    虞清寒點點頭,從衣服裏拉出來銀哨子,表情十分專注地看了一下,然後放在嘴邊兒吹響。

    “絲——”銀哨子的聲音如同嘹亮的鳥叫聲,瞬間劃破了夜空,引得樹林裏的鳥兒撲騰翅膀飛起來。

    虞清寒的力氣很小,把哨子吹得婉轉動人,這一聲哨音足足響了十秒鍾左右,她把哨子從嘴邊拿開,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然後抬頭望著月光,喃喃說道:“淩冬哥哥一定會來的,我相信他沒騙我。”

    雲康看她一臉癡迷的樣子,不由得暗中歎氣,淩冬隻是一個分身人,分身人是沒有感情的,更不會有男女情愛。

    而虞清寒是個執著專注的女孩,她一旦喜歡某個男人,一定是癡情萬分,至死不渝。

    兩人站在樹林裏,安靜地等了一會兒,空氣中飄散著潮濕的露水,除了鳥叫的聲音之外,並沒有任何人出現。

    虞清寒略有些失望,突然抿嘴一笑,說道:“他一定是有事情耽誤了,他聽見了我的哨聲,但是現在趕不過來……”

    說了一半她停下來,心裏有些難過,說道:“他以前答應過我,要給我找救命的解藥,其實能不能救命一點也不重要,隻要他每天陪著我,哪怕我隻剩下兩年時間,也死而無憾。”

    雲康聽了這些話,心裏越發覺得可憐,忍不住安慰她道:“你的病是遺傳的,醫學上很難解決,但是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

    虞清寒身上的血咒十分嚴重,遠遠超過了軒轅鶴和楚懸河的病狀。仙道法術和丹藥大多隻能醫治後天疾病,而她體內是遺傳的血毒,的確無藥可解。

    即便是淩冬,這麽多年鑽研巫仙術,也不見得能煉出治好血咒的丹藥。

    一百多年前,巫門跟七大華族對抗,損失慘重,淩冬一氣之下給七大華族下了血咒。

    但淩冬一定沒有料到,很多年之後,七大華族的後裔中出現一個女孩兒,名叫虞清寒。這美麗的少女深深愛著他,而淩冬卻對她的血咒無能為力,無法煉製出解藥,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香消玉殞。

    其中的因果報應很難說清楚,雲康說道:“就算淩冬救不了你,我也一定會想出辦法。”他不能任由血咒延傳下去,這件事總要有一個了結。

    這時鄢茯察搖搖晃晃走上來,說道:“姐夫,你這閑事管的也太多了吧,我看人家都沒把你當備胎,隻是當個千斤頂,換胎的時候拿出來用一下而已,你可千萬別當真。”

    他又轉頭看一眼虞清寒,不滿地說道:“這位姑娘,你半夜不睡覺,勾搭一個有婦之夫在這吹哨子,難道就能召喚出一個人來?據我所知,哨子是喚狗的吧,我如果是你男朋友,你一吹哨子我就得蹦出來,隨叫隨到,那肯定要鬱悶死了。”

    虞清寒臉色頓時變了,眉心揪在一起,很不高興地瞪著鄢茯察。

    鄢茯察假裝沒看見她生氣,轉身挎住雲康的胳膊,對她說道:“你看清楚了,這是我姐夫,他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我是他小舅子,堅決擁護姐夫一夫一妻,你以後不能再勾引我姐夫,否則就是不給我麵子,不給我姐麵子,不給我全家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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