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銅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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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康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往後退。”拉著白如洗和田七兩人,從北牆的地方一直退到玉石像前麵,隻見一團薄霧慢慢凝成影子,逐漸清晰起來,是一隻體型龐大的黑狐狸。
三人曾經著了狐狸的道,此時又跟黑狐狸狹路相逢,這石頭殿裏空曠一片,他們躲都沒地方躲。
更納悶的是,這黑狐狸是怎麽冒出來的?
雲康從吞龍戒拿出三片隱身符,給了白如洗和田七每人一片,等狐狸一現身,就立刻把隱身符捏碎。
這隱身符是用空間石煉製而成,一片隱身符足以隱身二十分鍾以上,隻要狐狸發現不了他們,就能蒙混過關。
黑狐狸的身影在薄霧中越來越明顯,雲康三人退到玉石像底下,雲康低聲說道:“隱身!”用力捏碎手裏的隱身符。
白如洗和田七連忙也捏碎隱身符,三人的身形立刻消失無影,屏住氣息,凝神謹慎地觀察黑狐狸。
很快巨型黑狐狸的身形完全顯現出來,薄霧散去,黑狐狸跳脫兩下,朝玉石像跑過來。
三人正站在玉石像底下,此時看見黑狐狸跑過來,立刻憋住呼吸,不敢亂動。
田七更是嚇得渾身哆嗦,眼看著一隻身形龐大的毛茸茸的黑狐狸來到他麵前,一雙綠幽幽的眼睛轉動著,“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兩隻前爪抱在一起,足有兩米多高。
狐狸嘴裏噴出熱乎乎臭烘烘的氣息,就站在他跟前,細長的胡須觸碰到他的臉上,刺得他又疼又癢,也不敢吭聲,連忙把眼睛閉上,再多看一眼就得嚇暈過去。
雲康在旁邊放出一道神識,看見田七哆哆嗦嗦的窘況,連忙用真氣傳音到他的耳朵裏:“趴下!”
田七聽見雲康的聲音,心裏稍微安定下來,慢慢蹲下雙膝,然後四肢著地,整個人趴到地上。
黑狐狸有所察覺,轉頭四下看一看,又抖一抖耳朵,想分辨清楚是什麽聲音。
田七趴在地上不敢亂動,黑狐狸就站在他麵前,兩隻爪子突然扒到玉石像上,抱住玉石像的大腿,發出一陣嗚嗚的叫聲。
狐狸的叫聲尖厲刺耳,似乎帶著一種魔音,連雲康聽見這聲音都覺得腦袋發脹,十分難受。
黑狐狸叫了一會兒,兩個後爪子彎曲跪倒地上,然後趴下去朝玉石像磕了幾個頭。
田七這時也趴在地上,看見黑狐狸俯伏在他麵前,瞪著一雙綠眼睛,差點當場嚇尿。
折騰了十分鍾左右,黑狐狸突然從地上跳起來,跑到北牆底下,在原地轉著圈嗚嗚叫了幾聲,一團薄霧從牆縫中透出來,慢慢地凝聚在一起,裹住黑狐狸的全身。
黑狐狸的兩隻爪子趴在牆麵上,用力地抓撓著青石,留下一道道明顯的抓痕。
雲康剛才用真氣球轟擊北牆,牆麵上已經裂開幾條縫隙,被狐狸爪子用力抓了幾下,碎石子從牆縫處簌簌掉落下來,很快將青石牆麵挖了一個小洞。
霧氣從牆麵中滲出的越來越多,將黑狐狸完全籠罩起來,身形漸漸變淡,很快化作一道青煙。
“嗖”地一下,淡淡的煙霧被青石牆麵吸走,轉眼間消失幹淨,無影無蹤。
三人站在玉石像底下,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以為是在做夢。連雲康見多識廣的,也從來沒想過黑狐狸能被一堵青石牆麵吸走,這簡直太玄幻了。
他是一個踏踏實實的修仙者,從來不玩這些虛的,狐狸化作一縷青煙鑽進牆裏,這種橋段隻能在《聊齋誌異》裏看見。
修仙者可以用法術遁地穿牆,轉移位置,但狐狸是動物,就算有一點靈性,會些迷魂術,想要練到穿牆移位的本事,至少得修煉個千年狐妖才行。
照雲康看來,剛才那一隻黑狐狸,就是體型龐大一點而已,最多活了幾十年,根本就沒有千年的道行。
它最後穿牆跑了,究竟怎麽做到的?這不科學。
隱身符的法力逐漸消失,三人的身形顯現出來,田七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冷汗,顫顫驚驚地問道:“這是鬧狐狸精,還是鬧鬼啊?”
他已經無力吐槽了,總算這回沒嚇暈過去。但是不管鬧哪一樣,剛才那驚人的場麵,都是他這輩子沒見過的。
說起來這一趟狐丘嶺之行長了不少見識,不僅膽子練大了,人生境界也提升了一大截。
簡直達到了一種淩絕脫俗的層次,三觀都要重新構建了。
雲康沒回答他的問題,一聲不吭地走到北牆底下,拿出一個小鐵鏟,對準黑狐狸抓出來的小洞,用力深挖了幾下,大量的碎青石掉落下來,小洞很快挖成了一個大窟窿。
“青石牆後麵果然有一扇門。”白如洗驚訝說道。
三人把窟窿挖得更大一些,拿手電光照進去,發現牆後麵有一條銅質的框邊,上麵鑄刻著花紋,像是一個造型古老的門框。
有門框就一定有門,三人受到鼓舞,挖得更起勁了,很快將整麵牆挖開,門框的四個邊角全都露出來。
全都挖開之後,三人看著眼前的東西開始發愣。
白如洗瞅了一會,說道:“老大,你說這是門嗎?”眼前的東西很難形容,黑乎乎的一個麵,看上去像個防盜門,但是不知道門往哪兒開,因為沒找到門縫,也沒有門把手。
雲康深呼了一口氣,說道:“這不是門,是一麵鏡子。”
一麵古老的青銅鏡,高兩米,寬半米,四邊是整鑄的青銅花紋邊框,牢牢地鑲嵌在青石壁上。
雲康拿匕首撬了一下銅鏡的邊框,但是鏡體紋絲不動,似乎年頭太久,已經跟周圍的青石融為一體。
三人都沒想到青石牆裏出現一麵鏡子,雲康打出一個清水決,將鏡麵清洗了一下,汙濁生鏽的青銅鏡麵立刻變得潔淨清透,反射出一道明亮的華光,照著三人的形象十分清楚。
白如洗站在鏡子麵前,抓一抓自己亂蓬蓬的頭發,嘖嘖歎道:“這大鏡子照人挺好看的,又高又顯瘦,看看這大長腿。老大,咱把它搬回家去當穿衣鏡吧。”
田七看這鏡子做工精良,四周邊框上雕刻著古雅的花紋,黃澄澄金光燦燦的,肯定價值不菲。
他伸手摸一下銅鏡的邊框,感覺觸手冰涼,頓時有一種震撼心底的悸動,忍不住問道:“這是個古董吧,能值不少錢。”
雲康端詳這鏡子,勾起他心底的一些往事,五味雜陳。
突然田七怪叫了一聲,手指顫抖地指著鏡子,臉色煞白的說不出話。
雲康往鏡子裏一看,頓時愣住了,鏡子裏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兩邊亮著兩排壁燈,牆壁上全是彩色的浮雕畫。
三人驚訝不已,都連忙轉頭,身後是一個空蕩的石頭大殿,還有一尊玉石像,根本沒有長廊。
“怎麽回事?”白如洗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
鏡子裏映出他們三人的身影,還多出一條奇怪的走廊,但是玉石像並沒出現在鏡子裏。
難道鏡子照誰的身影還有選擇性的?這特麽是鏡子嗎?
雲康皺緊眉頭,轉頭瞅一眼巫鹹的玉石像,剛要說話,旁邊的田七拉一下他的袖子,顫聲說道:“雲康老大——”
這聲音幾乎是帶著哭腔的,有一種近乎神經崩潰的情緒。雲康忍不住轉過頭去,隻見田七臉色煞白,雙眼緊閉著,伸著手指往鏡子方向指一下,顫抖地說道:“你快看看——”
雲康一看過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鏡子裏多了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黑黑的頭發,穿著紫色的古代長袍,就站在他們身後。
白如洗“噌”一下站到雲康身旁,嚇得口水都噎在喉嚨裏,連喘氣都費勁。
三人互相對望了一會,白如洗和田七的眼神中都充滿恐怖。雲康往鏡子前走了一步,鏡子裏的身影也往前靠近,但裏麵女人仍然一動不動。
女人背對著他們,身形苗條,又黑又長的頭發披散著,一動不動地站在長走廊裏。
雲康定了定神,想出了一個辦法。鏡子裏的女人是站在他們身後,如果這時候他們一直往後退,從理論上說,應該能退到跟女人對齊的位置。
如果繼續往後退的話,能退到女人的前麵去,就可以看見她的臉。
雲康給白如洗使了一個眼色,讓他轉過身去,麵對玉石像的方向。
然後雲康拉住呆若木雞的田七,倒退著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去。這時三人背對著背,雲康和田七能看見鏡子裏的動靜,而白如洗的臉朝著另一邊,他看不到鏡子,但能看見玉石像。
三人都感慨人多真是好,人多力量大,如果一個人遇上這種狀況,恐怕在鏡子跟前轉來轉去,沒準就被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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