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孩子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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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放心,病人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醫生說道。
三人聽後頓時鬆了口氣。
“不過……”醫生突然又開了口,顏色之間似乎是有什麽隱情。
“醫生,怎麽,難道還有其他的情況嗎?”薛璐璿急急忙忙的問道,一臉擔憂的神色。
醫生沉吟著,長長的提了口氣,然後看向薛楚說道,“這位先生,請您跟我來。”
醫生要將的似乎是很重大的事情。
薛璐璿的心不禁跟著提了起來。
薛楚腳步沉重的跟在醫生身後,“醫生,究竟是什麽事?”
“您進來說。”
到了醫生的辦公室裏,醫生請薛楚坐下,並露出一副慈悲且又凝重的表情。
“先生,您看看這份報告。”
薛楚皺眉拿過醫生遞給他的一份檢查報告,“陽性?什麽意思?”
“先生,您太太懷孕了。”
“懷孕?”薛楚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似乎溫暖懷孕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一件無關同樣的事情一般,他表情淡淡的,一副不疼不癢的表情。
驀地,他突然眼前一亮,“懷孕了?你是說她懷孕了?”
他變得又驚又喜,那種感覺簡直無以言表,拿著那份血檢報告,簡直比拿到一份標書還開心。
“先生,您先別急著高興。”
醫生的一句話,簡直就像是一盆涼水嘩啦一下子當頭澆下來。
薛楚頓時傻住了。
“什麽意思?”
“先生,您太太懷孕的事情是不是您和她之前都不知道?”
薛楚思忖著點點頭,至少他不知道。
“您太太之前攝入了超量的酒精,這對胎兒很不利,並且,有人在她的酒裏下了藥,這種藥對母體雖然沒有過大的影響,但是,對胎兒來說,那是致命的傷害。”
醫生到這個時候也就沒什麽好保留的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你是說……這個孩子……”他感到難以置信。
剛剛還沉浸在將要為人父的喜悅當中,此時,如被一下子推入了冰冷深淵。這種如同做雲霄飛車一般的感覺,令人簡直要崩潰。
醫生一臉悲憫,“您節哀,最好,先查出您太太被下藥的原因。”
薛楚此時渾身都涼透了。
他的孩子,沒有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他失魂落魄的,眼睛裏已然沒了焦距,好像從聽到溫暖腹中孩子根本保不住的消息之後,他便如同被一同推入了地獄一般,生無可戀。
“先生,您振作一點。這個時候,您的太太很需要您。”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薛楚癱軟的跌坐在椅子裏,久久都不能站起身。
薛璐璿因為實在太關心溫暖的情況,而薛楚又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於是她便急的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才發現,薛楚就像是得了失魂症一般,癱軟在椅子裏,臉色慘白,手也hi冰涼的。
“大哥?”薛璐璿難以相信眼前的情況,叫了薛楚兩聲,可他卻沒什麽反應。
“醫生,我大哥是怎麽了?”
醫生也很無奈。隻長長的歎了口氣。
醫生也不說是為什麽,急的薛璐璿隻跺腳。
蕭盛全此時倒是表現的十分的冷靜。
“醫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醫生看了一眼深受打擊的薛楚,又歎了口氣,“溫小姐她被查出懷孕一個月左右了,但是……”
“但是孩子活不成了。”薛楚突然接話道。他唇色慘白,囁嚅著道。
“什什麽?大嫂她……”薛璐璿聽完這段話,頓時心下一沉,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蕭盛全及時從背後將薛璐璿扶住。“小心。”
“大嫂……孩子……”薛璐璿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臉色亦是慘白難看。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薛楚眼角泛紅,嘴裏念念叨叨的說著這些歉疚的話。
薛璐璿回頭看了蕭盛全一眼,發現他此時亦是眼角泛紅。
她咬了咬唇,心情突然變得複雜起來。
溫暖一直躺在床上,昏迷著,臉頰上還殘留著不正常的潮紅。
薛楚走近病房,每向溫暖走一步,他的心情就更沉重一分。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覺得孩子的事情還是要告訴溫暖的,畢竟她是孩子的母親,她有權知道真相。
他靜默的守在她的病床邊,嘴唇慘白。
薛璐璿輕輕的敲門走進來,拿著從外麵打包的食物。
“大哥,你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吧?”薛璐璿站在薛楚背後輕聲說道,溫柔細膩的聲線裏夾帶著憐憫也難過。
薛楚沒說話,他隻用雙手緊緊地裹著溫暖的手,背對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我放在這兒了,你一會兒餓了,記得吃。”
薛璐璿說完,便放下東西,轉身又出了病房。
蕭盛全一直站在病房外麵。
此時已經是夜裏十點多。
“你怎麽還沒走?”薛璐璿問他道。
“你都還沒走,我為什麽要走?”他反問道,不過聽起來有點不識好歹的意味。
薛璐璿對他的霸道脾氣早有所了解,所以他會這麽說,她早已見怪不怪了。
“時間也不早了,這裏還有大哥,我們回去吧。”
“也好,我想他們兩個應該不太想要被打擾到。”
薛璐璿點點頭,然後和蕭盛全一起離開了醫院。
在回家的路上,薛璐璿忍不住問蕭盛全,“呃,為什麽,你對我大嫂……”
她覺得這個問題她其實並不該關心,可是,她一想到蕭盛全和溫暖似乎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她的心裏就揪的難受,好像原本獨屬於自己的一樣東西被別人霸占了一樣,那種濃濃的失落感,讓她痛苦極了。
蕭盛全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我和她怎麽了?”
她低著頭,手指糾結的攪在一起,“就是……唉,沒什麽。”
她有些懊惱,最終還是沒問出口,而是用手肘撐在車門上,望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蕭盛全並不打算就對薛璐璿表明他和溫暖的關係,時機還不成熟。而且,他看這丫頭剛才那欲言又止言辭閃爍的樣子,八成是在吃醋,吃醋,嗯,有什麽不好?
他不由得揚起了嘴角。
看來,在他和她之間,並不是他在一廂情願嘛!
溫暖半夜醒過來兩次,每次都看到薛楚守在她的病床旁,眼睛都沒合一下。
“你不困嗎?”溫暖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問他道。
薛楚搖搖頭,對她微笑。
溫暖覺得他的笑很寂寥,很無力。
“怎麽了?”
“沒什麽。你睡吧。我在這兒守著你。”他說。
溫暖心中動容,又問他,“當時是你救的我嗎?”
薛楚一怔。
在她最危險的時候,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在她身邊的卻不是他。
他這個丈夫實在是不合格。
他搖搖頭,“不是。”
他說完後,發現溫暖的眼中閃爍一種叫做失望的東西。
她的失望,叫他難過極了。他恨自己當時的大意,他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那是誰救的我?”
“是蕭盛全。”
“是他?”
薛楚點點頭,“嗯!”
他探了探溫暖臉頰和額頭的溫度,“別要再胡思亂想了,再多睡會兒。”
第二天白天,薛楚才告訴的溫暖關於孩子的事情,沒有意外的,溫暖的情緒變得失控,病房裏所有能砸的東西都被她砸爛了。
就連薛楚都差點被溫暖掐死。
“你這個混蛋……混蛋……”溫暖掐著薛楚的脖子,眼睛猩紅,一邊痛苦一邊罵道。
薛楚毫不還手,好不掙紮,一張臉憋得通紅,卻又甘願受死。
驀地,溫暖鬆開了薛楚的脖子,身體滑到在上,仰天長哭。
薛楚也落著滾燙的淚。他跪在地上,企圖將溫暖抱在懷裏,可是溫暖根本碰都不讓他再碰一下。
“你走開,走開……別碰我……”溫暖哭得生死裂解,病房外麵有許多圍觀的人,有的是病人,有的是醫護人員。
大家都不知道裏麵這小夫妻倆是遭了什麽罪孽,居然都哭得不成/人形。
有人說,八成是那女的得了什麽絕症,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殘酷的現實。
溫暖覺得自己確實得了絕症。
絕愛了。
沒有愛,必死無疑。
手術是在當天下午進行的,溫暖居然要求醫生不要用麻醉藥。
她說,“我是孩子的媽媽,可是當它來的時候我卻無知無覺,我是個不合格的媽媽。所以,當它走的時候,我務必要知道才行。不要用麻藥……”
醫生從來都沒有聽過病人提這種要求的,皆麵麵相覷。
“小姐,您仔細考慮過了嗎?不用麻藥會很痛的。”
痛?
溫暖躺在手術台上,身上是熾白慘淡的光,她彎起嘴角冷笑,笑的決絕又淒豔。
痛算什麽,死都不怕。
“它比我還痛。”
溫暖的話讓諸位醫生護士一陣心裏酸然。
“那好吧,既然如此……您忍著點。”
她懷孕才一個月左右,胎兒其實隻是個胚胎而已,手術時間很短,但是每一下刺痛,她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以及有東西從她體內流失的感覺。
再見了,孩子。
對不起,孩子。
下輩子,我還會做你的媽媽,給你無盡的疼愛和安暖。
對不起……我親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