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撞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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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差,爬到這個位置已經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不要拿性命開玩笑。”安錦兮很想安撫她的情緒。
楊瑩失去理智,瞳孔放大,“我就厭惡你這副樣子,這偽裝的嘴臉,明明心底什麽都想要,卻裝作把一切都施舍給別人,這樣的人才是最惡心的,你到底有什麽,你什麽都沒有,就別在說大話了。”
車子急速行駛,安錦兮實在等不了,掌控她的方向盤。楊瑩並沒有因此妥協,死踩油門,根本不給安錦兮活命的機會。兩人車子裏鬧騰,歪歪斜斜的行駛,好幾次都差點撞到旁邊的花壇,這畫麵驚險又恐怖。
“楊瑩,你放手,這樣下去我們都沒命。”安錦兮急得要命,她不想死在車禍當中。
楊瑩卻哈哈大笑兩聲,眼裏閃過毒辣的光芒,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不會死,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話一落,安錦兮整個身子往前傾,隻聽到一聲巨響,車子擦地的刺耳聲。她看到一個人影落入車輪之中,驚心動魄的一麵,血沿著公路蔓延,那是死亡的通道。這刻,她徹底嚇懵了,覆著窗戶查看,隻見一小女孩麵目全非的躺在路中間,鮮血覆臉,看不清她的樣子。
安錦兮徹底傻了,倒在後座,手指顫抖,她驚恐,自責,害怕,視線越來越模糊,昏了過去。
“姐姐,是你殺了我,我已經死了。”
“啊!”
安錦兮被嚇醒,夢到被撞的女孩子找她哭訴,她感覺到臉頰火辣辣的疼,發現她在車裏。車外麵圍著許多人,吵雜喧鬧,除了交警和警察之外,還有許多人圍觀,抱著憤憤不平,用鄙視和仇恨的目光望著她。
嘴裏罵著她喪心病狂。
還有一對夫婦在哭泣,充滿恨意的瞪著她,張牙舞爪的衝過來,“你這個賤人,不得好死,撞死了我的女兒。”
安錦兮想起剛才的畫麵,她撞死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死了?
安錦兮陷入自責當中,驚恐的抱著頭,徹底的奔潰。
如果不是她,小女孩不會死,她讓一年輕的生命就此停止。有個美好的家庭,有愛她的父母,就是因為她才會毀掉這一切。
安錦兮被恐懼和愧疚包圍,隻聽到那對夫婦的指責和謾罵,欣然接受,因為她的原因才導致這場事故的發生。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安錦兮看到救護車裏蓋著白布的小女孩,已經在驚恐中無法自拔。她在夢中還看到這個女孩,她在怪她,怪她開車害死她,才在這個世界走了一遭就永遠的離開。安錦兮身受打擊,在這種煎熬中失去自我,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樣死死的盯著救護車離去的方向。
她的車被交警帶走,來到警察局。那對夫婦從一開始就不停的謾罵她,哭泣,恨不得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
安錦兮狼狽不已,不管那對夫婦如何說她,罵她都沒有反應。她腦袋裏總是浮現那小女孩躺在血泊之中的畫麵。
“叫什麽名字?”
“住哪的?”
“有沒有親人?”
警察一連問好幾個問題,安錦兮都沒有做聲,臉上蒼白,瞳孔無光,沒有任何表情。警察問得不耐煩,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嘴裏罵道,“撞死了人,還裝什麽清高!”直接把安錦兮拘留在警察局裏。
安錦兮被關在拘留所,四麵牆壁,暗無天日,隻有一扇小小的窗戶。她的嘴唇毫無血色,蹲在一個小小角落裏,抱著雙膝,在低頭的那刻,眼淚抑製不住的流出來,她抱著雙膝痛哭。因為她的失誤,竟然害得一個小女孩喪失生命。
拘留所裏的溫度很低,穿得單薄的安錦兮根本抵禦不了這裏的寒氣,寒冷的空氣讓她不由發抖,縮在角落裏的她看上去非常的可憐。她在拘留所裏關了一天,已經憔悴得誰都不認識,那些警察也沒有給她任何食物,就像被遺忘了一樣。
第二天警察過來,隻是告訴安錦兮,那家人的父母不放過她,她要坐牢,現在也不能放她出去,在這裏拘留十五天。她沒有說任何話,不管現在麵臨怎樣的局麵,她都欣然接受,她確實是撞死了人。
安錦兮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話,處於茫然無措狀態,但是有人來找她麻煩。拘留所裏來了個流裏流氣的女人,進來就找上了安錦兮。
“聽說你很行啊,撞死了人。”女人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畫著很濃的煙熏,身材高大壯碩,掏著耳朵,對安錦兮冷嘲熱諷。
安錦兮沒有理她。
女人見她愛答不理,直接揪著安錦兮的頭發,罵道,“賤人,竟然不搭理老娘!”
安錦兮頭皮發麻,總算抬頭看她,這個女人來者不善,進來就找她麻煩,她淡淡的說道,“你想幹什麽,在警察局打人就不怕多關幾天嗎?”
女人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臉,“臭婊子,你以為你還是大小姐呢?在這裏我說了算,今後打你是家常便飯!”
“你想怎樣,為什麽針對我?”安錦兮意識到不對,問道。
女人咧著嘴,吊兒郎當,輕視的目光盯著安錦兮,“老娘聽說你是張腿陪睡的婊子,騷氣的很,看你這張臉,確實是這樣,老娘就是不喜歡你這種女人。”
說完,對安錦兮拳打腳踢。
安錦兮忍著痛,不停的閃躲,她根本抵不過這牛高馬大的女人,皺著眉頭,一聲不吭。
撞死人,昏迷,被關到警察局,遇到這個女流氓,這一切好像太巧合。
“叫都不叫一聲,裝清高?”女人笑了兩聲,抓著安錦兮的頭發,摁在地上,“老娘扒了你的衣服,我看你叫不叫。”
安錦兮眸光閃爍,總算是有反應,伸手抓著女人的胳膊,像是發怒的豹子咬上她的脖頸。
女人慘叫一聲,鮮血直流。
“是誰,到底誰讓你害我。”安錦兮雙眼猩紅,嘴邊還摻著血,完全忘記自己在警察局。
女人捂著流血的地方,憤怒不已,一腳踢在安錦兮的腦袋上,“敢咬我,你他媽就是欠踹。”
安錦兮撞到牆上,痛苦的哼了一聲,額頭上布滿血痕,昏死過去。
她們的打鬥,警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像被人收買了一般,熟視無睹。
安錦兮在警局幾天就好像度過幾個世紀,每天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那個女人就好像專門針對她,不管做什麽都妨礙她,甚至把本來屬於她的食物搶走,短短幾天,她瘦得隻有皮包骨,臉尖瘦得異常。
“長著個狐媚臉,還裝什麽清高。”女人躺在地上,愜意的吃著麵包,鄙夷的看著安錦兮,嘴裏的謾罵,“在男人麵前,迫不及待的叉開腿吧,怎麽不去勾引警察,讓他放你出去。”
女人罵了好一會,才停息。
剛好這幾天她來例假,安錦兮臉色發白的躺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肚子,薄汗淋漓,雙腳冰涼。流裏流氣的女人看到這幕更加變本加厲的打她,安錦兮的腿上布滿淤青,毫無動手之力,小腹的疼痛一陣一陣。
她想要找警察要衛生巾,可是警察隻給了她一坨衛生紙,而且是那種很廉價的草紙,這刻她才感覺自己很沒用,關警察局的這幾天,她已經體會到無人問津的生活。她撞死人,沒有一個人來找她,如果她死了,估計也不會有人過來了吧。
安錦兮幹涸的唇瓣微掀,深深的感受到這種世態炎涼。她的量很多,每次都疼得她全身無力,甚至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腦袋眩暈,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深刻的感受到痛經的苦楚。她死捂著肚子,痛到呻吟,臉上的汗水密布,頭發都浸濕,這應該是最痛的一次。
她以前痛經不會到這種地步,今天是真的好疼,疼得她快昏過去,可是一想到這個地方不安全,她又不敢,一直戰戰兢兢的睜眼閉眼,躺在地上就像一具屍體。
不知道這種狀態過了多久,她對生活失去了信心,抬眼看著那小小的窗口,已經看到整個人生。人到最無助的時候才會感到絕望,活在這個世界上卑微。一顆小小的塵埃,隨意的落在角落也不會被發現,說的就是她吧。
安錦兮已經看不到希望,眼淚順著眼角溢出,真的快要死了。死了之後她能見到父親,她想要告訴父親,她不是故意的,這一切都不是她故意的,她沒有害死他,也不想公司被奪走。
她又想到母親,那個無法原諒她犯錯的母親,現在在哪裏她都不知道,如果她死了,母親是不是會好過一點?
安錦兮胡思亂想,疼痛的滋味已經令她麻木,腦海裏充斥著絕望的心痛。
這時,外麵出現騷動,吵雜的聲音,淩亂的腳步聲。在靜謐的空間內,安錦兮聽得很清楚,也許快要死的時候,聽覺很靈敏,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好像走到她的麵前,是不是她撞死了人,她也要死了,一命抵一命。
“賤人,裝什麽死,給我起來,老娘還沒玩夠呢!”女人見她半死不活的,使勁的踢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