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宴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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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紘先去府衙回報孫策後,應孫策之邀,午後赴宴,為孫權接風洗塵,先行回府中暫歇。方至門前,下人回報,顧雍,陸遜來訪陸遜本名陸議,大致是死後孫權篡改其名,稱陸遜,蜀魏皆稱為陸議,這裏直接按後世習慣稱為陸遜

    張紘進入後,顧雍,陸遜見禮,張紘還禮問道:

    “不知元歎與伯言來有何要事?”

    “剛才見孫家小姐公子歡欣而出,想來二公子與張公已歸,特邀顧公前來一見張公”,陸遜謙然說道。

    “伯言莫稱張公,陸家雖困頓,亦是江東大族,陸郎與諸位兄弟亦是飽學之才,稍長幾年,必可興陸家”,張紘撚須而笑,迎兩人落座。

    “子綱,不知壽春之事以為如何?”,顧雍問道。

    “我已遣人早歸,想必諸位世家豪門已知九江之事”,張紘捋須而道。

    “主公早先欲設廬陵郡,以二公子為太守,如今袁術又另置九江,以二公子為太守,不知張公以為如何?”,顧雍取一果脯置在掌中,問道。

    陸遜謙坐一旁靜聽。

    “不知魏家與高岱以為仲謀將往何處?,元歎與伯言與廬陵又作何計較”,張紘微笑,不答反問。

    顧雍歎了口氣,似對張紘如此態度有些不滿,開口說道:“魏家與孫有隙,雖參與雪糖之事,卻不敢輕言。高岱一心助孫氏,江左之家與孫緩和,多賴有他”。

    “伯言以為如何?”,張紘問道,心中一看陸家態度。

    “陸家人口已薄,如今多賴舟楫往來江上,販雪糖糧帛與外,廬陵之事,不敢參言”,陸遜答道。

    “嗬”,張紘一笑,茲事體大,陸家卻呈無為之相。

    “元歎以為呢?”,張紘望顧雍,陸,顧,虞,魏乃是江東大家,中小世家豪強多觀望於他們抉擇,若是他們之言,在孫策耳旁亦是頗重。

    “哈”,顧雍淺淡一笑,“豫章既安,中小之家亦多向我問言,欲南下墾拓,植蔗種糧,奈何仆丁不足,欲多募人手”。

    “元歎之意,豫章且不可分,且以呂子衡為太守?”,張紘見他含糊其辭,直言問道。

    “是極,子綱一點即通”,顧雍合掌而笑。

    哎,張紘心中歎了一口氣,隻怕孫策未必肯將豫章讓出。

    孫府中,孫權與吳夫人於座間敘事,喬露則坐於一旁畫衣繡裳,目含淺笑。

    “仲謀”,門外一聲高呼,卻是孫策大步而進,一身儒袍,卻無半分學氣,近前來一把將孫權抱起入懷中,擎起大掌向孫權後背拍去。

    “慢!”,孫權連忙止住,狠狠抱了下孫策,孫策會意,將手放下,任憑孫權狠狠抱住自己,目色泛紅,隱有淚光,不由用手拭下。

    “回來就好,以後莫要再孤身赴險”,孫策寬慰道。

    “恩”,孫權哼了一聲,兩人方開。

    “設宴!,設宴!”,孫策高聲喊道。

    “且將諸位伯叔將軍,謀士先生請來,為仲謀接風洗塵!”

    下人皆領命,買菜舂米烹煮菜肴邀請賓客。

    過了一個時辰,日已西沉,眾人陸續而來,程普,韓當,黃蓋為先,進後先尋孫權,誇獎寬慰一通,又是朱治,高岱,張紘,張昭,顧雍,陳端,秦鬆,蔣欽等人陸續而來。虞翻為會稽郡丞未能來,呂範為豫章太守未能來

    眾人分席列座,侍者端上菜肴,置酒入樽,孫權舉杯,眾人舉杯。

    “策今日歡愉,喜不自勝,一賀仲謀歸來,諸位請飲”,言畢一飲而盡。

    眾人皆賀,一飲而盡。

    “再賀豫章既取,揚州占半”,孫策舉杯笑道,眾人再飲。

    “三賀,錢糧豐茂,江東鼎盛”,孫策舉杯一飲而盡,大笑不止,眾人也是飲酒賀道。

    孫策又將諸位將軍謀士介紹於孫權,孫權一一見禮。席宴進行,眾將與謀士有比箭,投壺,舞劍,賽酒,肆意高呼,孫權坐於席間看著熱鬧,一人舉杯來到近前,開口說道

    :“鬆願與公子共飲一杯”

    “請”,孫權見是秦鬆,剛才孫策已介紹與他。

    兩人飲過後,秦鬆直接以袖拭過嘴角,笑道:

    “不知仲謀在壽春,以為袁氏如何?”

    “錢糧廣茂,戶眾極多,非江東可比”,孫權不知其意,含混答道。

    “聞袁術欲僭越天子,若漢室遣使引以為援,南北交攻,仲謀以為如何?”,秦鬆整理衣冠,正色問道。

    淮泗之眾?孫權心惑,孫策舉在壽春亦曾招攬賢才,舉江北之眾渡江襲取江東,多賴眾人,然而淮泗眾人故居江北徐揚,若袁術僭越天子,恐怕引漢室以為援,窺機攻略江北乃是眾人心中所想。而孫策帳下多是淮泗之眾,渡江以來,招降之眾則多是江左士族,如高岱,虞翻,顧雍等。

    “袁術勢大,急切難為”,孫權答道,心中卻是想,袁術縱然僭越天子,不過北向兗徐,西向荊襄,江東縱然北上淮南,難有所獲,除了斷絕商路外,名望不足,江東新附,如何北上爭雄,切讓袁漢多爭幾年,再看結果。

    “仲謀可有良策?”,秦鬆問道。

    “水師未備,兵甲不全,江東新附,不如且緩上一年如何?”,孫權舉杯認真說道。

    “也好”,秦鬆起身離去,卻來到陳端身旁,兩人耳語。

    孫權又倒了一杯酒,舉杯淺酌,不想高岱端杯而來。

    “自吳縣一別,已有五月,能撫江左世家,多謝先生”,孫權舉杯敬道。

    “仲謀謬讚,伯符能從良言相告,躬身訪賢,江左方定,非我之功”,高岱謙虛說道。

    “不知江左諸家如何看袁術僭越天子?”,孫權開口問道。

    “江左士族多避難而來,如何想再起戰亂”,高岱悠悠一歎。

    “恐紛爭一起,斷了長江航路與壽春商道罷”,孫權笑道。

    “岱料想也瞞不過仲謀”,高岱聞言也是一笑。

    兩人飲酒敘事,孫權將江北見聞所行一一敘說與他,高岱點頭而讚。

    “豫章初定,伯符欲分置幾縣為廬陵一郡,以仲謀為太守,仲謀可知?”,高岱飲過一杯說道。

    “哦”,孫權哦了一聲,也不作答。

    “聞袁術另置九江郡,以仲謀為太守,不知仲謀願往何處?”,高岱見他不做聲,有開口說道。

    “不知先生以為如何?”,孫權悠悠笑道,自從免疫名士後,他是越來越喜歡調戲世家,心中有主意,卻是不說。

    高岱默言,取筷夾了幾口菜肴,見孫權也不說話,開口繼續說道:“不如領九江太守,且遣治所在江南,如此可保平安,又不失江北之土”。

    “江左諸家何故不願我南赴廬陵?”,孫權直言笑道。

    “諸家欲南下拓墾,聞仲謀在陽羨之策,恐難聚流民,欲以呂子衡為豫章太守”,高岱坦白道。

    “分田策?”,孫權心中想到,難聚流民?恐怕是若分田後難以逼民為仆,也罷,南方少民林立,又少墾作,他縱然去了也無濟大事,不如在這九江另謀打算,不過人情難得,須得記下。

    “如此也可,不過孔文須記得權這一份人情,來日若需孔文之助,莫要推辭”,孫權笑道。

    “我與諸家銘記於心”,高岱躬身行了一禮。

    “不許銘記,等不得許久”,孫權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