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R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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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次元幹涉者 !
    那麽現在由我來記述這段旅程。
    也許那會略顯無聊,也許看起來不知所雲,但請務必當做愚人的笑料不要介意。
    嗯?我是誰?
    這確實是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話,在各個方麵都很可能會造成困擾。
    相貌、體型、性別、性格、興趣、情緒、社會關係,通過這些方方麵麵人與人之間才能構建起相應的關係。如果這一切都消失不見,回歸於原初的空白之時,界限的消失也就失去了作為彼此的意義。
    正是最初的命名進行了區分。名字是人為劃定的界限,也是統合個體的單位,為模糊的概念賦予了形體。
    作為一個沒有名字的人接下來無論做什麽都不免唐突,所以在這裏請大家還是姑且稱呼我為奈伊吧。
    準備好了嗎?這段無聊的旅程開始了。
    …………
    大家可否做過夢?
    夢境一般被認為是大腦某種特等活動模式的產物,從人日常的經驗記憶帶來的神經活動。人們從心理學、生理學等方麵不斷對夢境進行解釋,試圖揭開其中的奧秘。但即使如何研究,深入到大腦與思維的時候永遠有著未知的謎題。而當其從神秘的領域進行理解時,夢境更是有了更深層的意義,在半夢半醒之間意識將投向未知的領域。
    越是進行深入,就越是像陷入了無盡的深淵一般不斷沉淪。在那深淵中似乎有某種不可名狀的存在正在尋找著窺視的目光,然後將那目光引入其中。
    夢的領域即是神的領域。
    如今我也正行走在這夢境之中,如果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在進行著一場明晰夢,雖然是在夢中卻可以認知到正在做夢。
    即使怎麽寬容,這也不是一個友好的夢境。
    充斥在周圍古舊的建築,高大的尖塔在陽光下投射的陰影,每一片碎裂的磚石,每一株茂盛的雜草,那是早已塵封在過去中本應該被遺忘的城市。存在於其中的隻有應該隨著時間一同消失的過去的遺民,不斷用自身的瘋狂來證明著自己的存在。
    那些瘋狂的人們如同解放了自我的韁繩,釋放出了本我中的獸性。可在那表層意識之下潛意識的混沌,誰又能說這不是人的本性呢?
    在他人的眼中他們的行為無疑是瘋狂的,可是所謂瘋狂與否,也許不過是彼此認知的差距產生的錯覺。
    包括我在內身處這裏的一切存在又有誰不是瘋狂的呢?沉浸在自身的夢境中,即使行為舉止看起來多麽的有邏輯,又怎麽能算是正常?那麽我與他們又有著什麽不同,也許他們也像我一樣在做夢,那些看似瘋狂的舉動對於他們來說也許才是正常的。
    我看著他們時不可抑止地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為此我感到悲傷。但是這悲傷並不是對於他們的同情,也不是因為我們都是瘋子這個想法。
    所以在這悲傷的盡頭,我為之感到一絲喜悅。即使我們之間無法交流,我們之間要相互殺戮,但是我們不是同樣的嗎?
    我們都在做夢,雖然這並不是一場美夢,或者可以說就是惡夢。
    在不斷的殺戮中身體都像是錘煉過千百遍的機械,每一個動作都精確、穩定、效率。什麽時候邁出的腳步,目光中都映入了什麽樣的景色,身體理所當然的對周圍進行著反應而采取行動。
    與之相反意識則像是深陷在黑暗的大海裏麵,沉重的壓力不斷拖拽著自己,耳邊似乎有未知的聲音就像是天使的呢喃,如醉人的麻藥不斷誘惑著自己放鬆精神。
    這個惡夢就是一個惡意的牢籠,那從建築的角落、荒廢的街道、甚至寬廣的天空……從這個世界本身散發出來的令人窒息發狂的力量。來自嘎吱嘎吱作響的地板,來自散落在周圍空蕩蕩的瓶瓶罐罐中,來自那隱藏在陰影的牆角內……無形的視線從四麵八方將自己包裹,然後又像氣味兒般試圖深入其中。
    這是來自世界的惡意,隻要放棄抵抗就會變成周圍那些瘋子的一員,永遠沉浸在這無法醒來的夢境之中。
    沒有休止的與周圍的瘋子進行著殺戮,這似乎就是這段旅程的意義。但是我知道真正的敵人不是他們,而是世界本身。反而隻有在與他們相遇(殺戮)的時候,我才能真正的感受到自我。
    我不介意與遇到的每一個存在進行交流(殺戮)。他可能是拿著斧子衝來的村民,也可能是身著巨斧鎧甲的戰士,也可能是毛發怒張的怪物,也可能是隻有巴掌大小的奇怪小人。
    雙方之間的交流大部分時候都沒有語言,而我並不介意。在相互將刀刃刺向彼此的時候,人與人之間便產生了一絲微小的聯係。所以這和得到回應沒有區別,哪怕知道大部分都隻能以一方死亡作為結束。
    我對於這些瘋狂的攻擊者們沒有任何憤怒與怨恨,即使相互殺戮,卻感到一絲親切。在這惡夢裏他們不是我的敵人,他們是與我一樣困禁在牢籠中的囚徒。
    所以我愛他們,因為他們的存在以至這惡夢也不再隻有恐懼。
    無時無刻在那來自天地的重壓中,靈魂就像漂流在海洋中的小船,每一次巨浪都要將其淹沒、擊碎。
    可就算與世界為敵又如何?
    我的前進沒有猶豫,我的腳步沉重而堅定。
    周圍的景色在我眼前飛速流過,前進的行為並不一定能夠帶來前進的結果,此時我麵對的就是這樣的情況。更不要說作為目的地的終點也在不確定的狀態。
    這困難可要比世界的惡意麻煩的多。
    不過一條條道路在開拓出來之後,一道道軌跡也越來越清晰。
    “來吧,帶我到該去的地方。”
    終於我站在了要找的存在麵前。
    那扁桃體一般的巨大頭顱低垂下來,並用六指的巨大手掌將我握住,似乎隻要稍一用力就要將我的身體碾碎。
    “夢境的鑰匙人。你所尋求的,必將得到結果。”
    然後夢境在對方的手中扭曲,而記憶的閥門隨之打開,那是構建於夢境基礎的記憶。
    這不是前方未來的旅行,這是為了未來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