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人未去,恨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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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從剛才到現在我一直很擔心傅庭川。縱然我嘴上一遍又一遍的跟他強調說我根本就不愛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訴他說,他死了我也不會為他掉一滴眼淚。

    可笑當他出現危險時,我卻怕的手足無措,隻怕他真的從這個世界永遠消失。

    我雙眼通紅,因為過於激動早已將那些傷害和不信任拋擲腦後,此刻剩餘的唯有滿腹的責怪與恐慌。

    我抽抽搭搭的抬手狠狠砸向他的胸膛,盡管我自知我的這點兒力氣咋在他身上是那麽多微不足道,可是我依舊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瘋狂拍打他的胸膛,淚如雨下,“傅庭川,你他媽的真想死你就回家去燒炭自殺,別在這裏做一些叫人擔心的事!”

    話語間,我的手再一次重重落在傅庭川胸膛。

    好了餘幽,這不是沒事麽?別哭了!再說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進去及時,那個小姑娘可能就沒命了,我看著那群小孩兒也就是十四五歲左右,也不知道年紀那麽小行事怎麽那麽惡毒。”傅庭川一手將我攬入懷中,輕撫我的頭發,語調一如既往的溫和。

    他的溫和還有幾分無奈與憤怒,我知道他的怒是對他口裏那幫惡毒的小孩兒,而溫和則是對我的。

    麵對傅庭川這樣的溫和,我從來都是難以抗拒。從他第一次出手相救,到後來一次又一次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他都是這樣的溫和。

    如此溫和的語氣,這樣我俠肝義膽,見義勇為的傅庭川,讓我很難將那個數次利用我,眼睛裏隻看得到仇恨的狠辣男人聯想到一起。

    可無論是眼前這個他,還是那個行事狠辣的華瑞總裁,確確實實都是他,都是我愛過的那個傅庭川。

    也是……我現在還愛著的傅庭川,我真的不明白,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衝進火裏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為什麽對我偏偏是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我的心緒格外複雜,抽泣著靠在傅庭川懷裏好一會兒才站直了身子,抹去眼淚抬頭看他。

    傅庭川麵含淺笑,修長的手指撩開我散落在額前的長發,那雙桃花眼彎得像月牙,“好了,別哭了,再哭就成花臉貓了,你看看你那不防水的妝容,你是用得什麽垃圾化妝品?”

    你才用的垃圾化妝品!”我瞪他一眼。

    我天生麗質不用化妝品。”傅庭川攤攤手,一副‘老子是小仙女’的神態。

    他以前也總在我跟前說他是天生麗質,說他要是女的也絕壁是個禍國殃民的大美人,要多自戀有多自戀,這會兒臉上黑漆漆的也還能那麽自戀。

    可他沒說錯,他還真是挺天生麗質的,這純素顏不帶美顏鏡頭的情況,依舊要比如今電視熒幕裏很多男明星好看。

    麵對他的自戀,我是無言以對,也不想搭理他。冷靜下來之後我才想起來,我今天為了麵試確實是化了個妝。我剛才哭成那副德行,還真得變成花臉貓了。

    我遞給傅庭川一個鄙夷的眼神,趕緊從包裏掏出鏡子。

    我鏡子剛從包裏掏出來,傅庭川一把奪了過去,同樣朝我投來鄙夷的目光,“別照了,再怎麽照也還是花臉貓,你看看你那眼睛,跟大熊貓似的!走吧,先上去,剛好我也去換件衣服。”

    上去?上哪兒去?”我一頭霧水。

    傅庭川一手將我攬進懷裏,徑直的往小區最裏層的一道門走去,走到門口掏出一張卡刷了下,笑得意味深長,“當然是上我家裏去,你還打算上哪兒去?”

    上你家裏去?你在這裏還有房子?”我吃驚,有錢也不帶這樣玩兒的吧。

    對於我的驚訝,傅庭川顯得格外平靜,“很奇怪麽?”

    奇怪麽?對他這種土豪來說,當然是一點兒也不奇怪的。

    我記得他在南江城就有好幾套房了,除了他平時住的那套複式電梯公寓以外,還有好幾套普通的商品房,除此之外還在郊區買了一棟別墅,也不知道買那麽多房子做什麽?

    金屋藏嬌?多養幾個情人?我也他媽的是犯賤啊,明知他根本不愛我,明知他可能有一堆女人,我還因為擔心他哭得像個傻逼。

    餘幽啊餘幽,你還真是無可救藥。我心裏一遍遍的唾罵自己,腳下卻跟上了他的步伐,冷哼鄙視他,“不奇怪!一點也不奇怪!也不知道你們這些有錢人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你一個光棍兒又住不了那麽多,買那麽多幹嘛呢?”

    我說你是不是每套房子裏養一個情人?每個都像古青青那樣養著?”我在心裏警戒了自己一萬遍說以後跟他沒有半點可能,告訴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可是話到了嘴邊,我不僅多管閑事,話說出來還自帶一股尖酸刻薄味兒。

    乍一聽,還以為是在吃醋呢?

    餘幽你在吃醋?”傅庭川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他不是在問我,他根本就是確定在說我在吃醋。

    對!我不否認我在吃醋,每每想起這些事情,我心裏還是會不舒服。我還愛著傅庭川,自然是會吃醋的,即便是我們兩個人已經分手了,我依舊會吃醋。

    要是哪天我不再吃醋了,那隻能說明我不再愛他。我其實很希望那一天快點到來,一旦不再愛了,也就不會擔心他,更不會像今天這樣,前一秒還冷漠,下一秒卻能為他嚎啕大哭。

    說我不愛他了,說我沒有吃醋。切,這謊扯出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何況是眼神銳利的傅庭川呢?

    在這個洞察人心透徹高明得不能在高明的男人麵前,我裝模作樣的否認不過是個笑話。

    於是我也懶得再逞強,索性直接承認,“是,我確實是在吃醋。”

    哦喲,這次承認得這麽幹脆,吃錯藥了?”介於我平時都是那副打死不承認的死倔性子,我爽快的承認讓傅庭川著實驚訝了一把。

    我估摸著他在心裏都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嘲笑我,還得語重心長的教育我一番,說什麽做人不要口是心非,口是心非容易錯過最美好的東西……

    我這一番誠實誠懇的言辭反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傅庭川這廝應變能力一向很強,很快他又對我露出了嘲笑的神色,賤兮兮湊我跟前問我,“為什麽吃醋?因為你還愛我?是麽?所以,你之前說不再愛我,都是在撒謊?”

    對,傅庭川,我是還愛你。”話已經說開了,我也懶得再去否認,索性全都承認了。

    可是冷靜之後的承認,並不會像頭腦發熱那般的不理智。

    我頓了頓,嚴肅的看著他,將這麽多天壓在心裏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傅庭川,我承認即便你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我到現在還是犯賤的愛你,犯賤的為你擔心。但是,我會努力的忘記你,努力的讓自己不再去愛你。即便我此刻還在為你擔心,可是下一刻我也還是會拚盡全力的讓自己不再愛你。好了,既然話已經說開了,我想我就不必跟你上去了,我先走了。”

    在我不夠理智的時候,我是會衝昏了頭腦的去為傅庭川哭,去擁抱他。然而當腦袋清醒以後,不免又多了幾分不信任,更是清楚的認識到,我與傅庭川之間不應該再有任何糾葛的。

    所以,我又對他擺出了拒而遠之的態度。可能在傅庭川看來,我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著實像個神經病。但我自己很清楚,我之前所以那麽為他擔心,都是因為太失控了,幾乎是失去了理智。

    失去理智犯下的錯誤可以諒解,但在清醒的狀態下,明知這件事情是有錯的,還要繼續下去,那就是不可原諒的。

    也許傅庭川可以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奮不顧身的衝進大火裏,然他同樣也可能為了複仇再不久以後將我推進烈火裏。我……我不能錯下去,我不能再與他糾纏。

    我掙脫他的手,語氣更加堅決,“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

    餘幽,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給我們兩個人一次機會?”傅庭川走上來捏住我的手腕,就那麽死死抓住,抿了抿唇,眼睛裏隱約可見的悲傷,“我錯了,之前那些事情都是我的錯,我不能沒有你。”

    傅庭川的眼神看起來那麽真誠,可我卻不太敢相信,我用盡全力抽回手,苦笑回應他,“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這一次是真的,幽幽,我保證這一次是真的!”傅庭川索性將我抱住,將我整個人死死的鉗在他懷裏,說話的語氣聽起來竟有幾分乞求的味道。

    傅庭川這算是什麽?為了繼續利用我,為了報複陸遠,連自尊也不要了麽?

    我狠狠推開傅庭川,語氣冰冷,“上次我已經說過了,那是最後一次,永遠也不會有下一回了。”

    餘幽……餘幽你聽我說!!我不想傷害你的,可我不得不那樣做!我不能不顧及我媽媽……”傅庭川慌張的拉住我,幾乎是喊出來的,“李夏的後媽就是我媽媽!她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