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陸司承,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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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陸司承曾經也是遭受過校園暴力的受害者,可是現在麵對這樣的事情,他卻是這種拿錢了事的態度。

    什麽賠點兒錢讓那小姑娘的父母別鬧了?這話聽起來委實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陸司承說的。也許,這就是傳聞中的護短吧。

    有些孩子從小沒有教好,長大了害人之後家裏的長輩還一味的袒護,在其青春時期就灌輸了一種‘有錢就是殺人也沒罪’的可惡思想。

    我心裏稍微怔了怔,臉上依舊沒有表露出過激的神色,淡淡問陸司承,“萬一那個小姑娘的家屬不答應呢?”

    畢竟這是一輩子的事情,有些事並不是錢能解決的,如若我是那個小姑娘的家屬,我絕不會拿錢閉嘴。我頓了頓,終還是沒有忍住說了這麽一番話。

    我想曲萌萌的家屬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就是林菲也絕不會同意。人家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姑娘,以後都得帶著那一身的傷疤過日子,這些問題又豈是錢能夠輕易解決的?

    況且曲萌萌家裏也不缺錢,雖然算不上是什麽大富大貴,但人曲萌萌在家裏也絕對是要什麽有什麽的小公主,就連作為表姐的林菲也十分寵愛她。

    現在聽著陸司承的意思是讓人家拿錢了事,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作為一個路人我都感到氣憤,何況那個小姑娘曾經還喊過我姐姐。

    於是見著陸司承這副態度,我難免有些生氣。陸司承稍微愣了一下,似乎有所察覺,沉聲問我,“你是不是認識那小姑娘?你和傅庭川來醫院是因為那個被燒傷的小姑娘?”

    他眉頭微蹙,並非在問我,而是相當肯定,“那個小姑娘是你家裏人?”

    算不上是家裏人,但也還是有些牽連。”事情都已經戳破了,我索性如實作答。

    所以……你來醫院真的是為了那個……那個叫曲萌萌的小姑娘?”陸司承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整個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事到底是怎麽搞的?那你現在……你打算怎麽辦?你是非得要逼著二叔家那小子去坐牢?”

    原本我還想著,如果傅庭川不願意幫忙,我要麽上天涯發個帖子什麽的求助於大眾,要麽厚著臉皮去和陸家說幾句,無論怎麽樣都得為小姑娘討回公道才是,現在看來……若我當真找上陸家,事情不僅解決不了,恐怕還會變得更加糟糕。

    在這個時候,我不由想起了傅庭川說陸家陸遠他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又或者說是為了牟利而背上無數條人命的事。

    在此之前我的那顆心是更偏向於陸遠這邊,可是現在,我有一些猶豫了,尤其是在看到陸司承那副覺得拿錢便可以解決一切的表情時,我的心情更為複雜。

    我沉默了一會兒,盡量讓自己平靜,抬眼看陸司承說,“怎麽解決還是要問曲萌萌的父母,如果我沒有記錯,二叔家那個孩子今年已經滿十四歲了吧?十四歲到十六歲是應該負刑事責任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讓五弟去坐牢?”陸司承的聲音依舊溫潤優雅,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我不得不懷疑真實的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如馬文韜所說的那樣?如傅庭川所說的那樣?

    一想到這件事和陸家有關係我的腦袋裏亂騰騰的,我惱火的推開了他,“如果他做了出格的事就應該負責任。”

    認識陸司承這麽久以來,我第一次對他顯露出惡劣態度。我倒是不想對他太惡劣,可他現在這副明顯護短護到連是非都不分的樣子讓我著實惱火。

    別說是陸司承,現在就算杵在我麵前的是陸遠我也一樣會發火。忽然之間,我很幸運我當時沒有生活在陸家,否則我都不知道我現在會變成什麽樣子,我的三觀又會扭曲成什麽不堪的模樣。

    是像陸司承那樣溫文如玉的偽裝?還是像陸心婷那樣壞得理所當然?

    我不知道,我也不願意再去想。現在我隻想去看看曲萌萌的情況。對這個小姑娘我沒有什麽感情,僅僅見過兩次麵。可我愧疚,之前愧疚自己沒有阻止這一切發生,現在愧疚她是被陸家人所傷。

    我的心情亂成了一團,沒有再搭理陸司承,也沒聽清他在後麵說些什麽。疾步的往曲萌萌的病房去。

    見到我林菲顯得有些驚訝,她抹了抹淚,似在掩飾些什麽,訝異的走過來問我,“姐你怎麽來了?”

    林菲一向不愛哭,她也不喜歡在人前哭,此刻看到我,她也想要去掩飾,掩飾她的脆弱。她瞟了一眼,滿屋子的人和空蕩蕩的床位,伸手拉我出門又問了我一遍,“姐你怎麽來了?”

    我……我看了新聞來的。”我回頭掃了一眼裏麵哭得崩潰的中年男人,難受而心虛,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能哭成那副樣子,可見他的內心是多麽的崩潰。

    我越看那個中年男人越覺得心虛,高中那會兒我還見過這個中年男人,那個時候我爸媽鬧離婚,我在學校住校,周五打算回家身上的錢不夠,打我爸的電話沒人接,打我媽的電話也沒人接。

    於是我直接去找林菲,誰知道林菲根本不在家。然後這個中年男人也就是林菲的舅舅認出了我,問了我情況之後告訴我說林菲這周沒有回家,然後還給了我一百塊錢,還說了許多安慰的話。說以後要有什麽事可以去找他,他開的鋪子就在我們學校附近,又讓我跟林菲一樣管他叫舅舅。

    那時候我特別感動,那種感動我一輩子都記得住。即便我知道他是聽說了我父母的事情可憐我,可我還是覺得很感動,有些同情來得讓人厭惡,而有的同情卻讓人感恩一輩子。

    他幫助過我,可我卻沒能幫助他的女兒,甚至還想攔著傅庭川不讓傅庭川進去救人。從門縫裏看到那個中年男人淚眼婆娑的樣子,我的心虛與愧疚更深了幾分。

    我頓了頓,抬頭看雙眼哭得紅腫的林菲,哽咽道:“其實我當時就在現場,對不起……如果我當時多注意一下,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你說你當時在現場?”林菲一愣,情緒有瞬間的激動,但很快她又平複了下來,搖搖頭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拍拍我肩膀溫聲道,“這不能怪你,這種事情是誰也無法預料的,也不知道一個打火機怎麽會燒成那樣,你說要是沒有助燃物怎麽會一下子整個人都變成一個火球。”

    林菲對我的安慰說著說著就成了對曲萌萌被燒事件的質疑,她將拉得離病房更遠了些,將聲音壓到了最低,“警方調查說我們萌萌自己玩兒打火機給燒成那樣的,萌萌那丫頭從來都是很乖的,膽子也小,她怎麽會拿打火機往自己身上燒。更奇怪的是警方還不讓我們看當時的監控錄像,但是剛剛那幾個和萌萌一起玩兒的學生家長都陸續來過了,說什麽願意資助我們錢給萌萌治病。那幾個家長我見過,就是以前老欺負萌萌那幾個孩子的家長。我舅說肯定是那些小畜生故意燒我們萌萌的,可警方非說我們陰謀論。”

    有個姓陸的小子,好像是其中一個男孩子的哥哥,還囂張狂妄得很,聽那意思是給點錢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林菲越說越生氣,而我則是恐懼。

    我想我大抵已經猜到了,林菲嘴裏那個姓陸的小子大概就是陸司承了。原本我還在質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激動導致對陸司承太過懷疑,現在聽了林菲的話。我想,也許真正的陸司承就是像馬文韜和傅庭川說的那樣。

    而陸家,也許正如傳聞中那樣,背負著無數條人命。

    我心裏已然亂成了一團,表麵還得強裝鎮定安慰林菲,“邪不勝正,他們狂妄不得幾時,如果他們真的傷害了曲萌萌,一定會受到法律的製裁的。就算是有錢,那又如何能敵得過輿論。”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果他們真的故意去掩蓋事實,我們絕對不會罷休的。現在可不比以前,現在網絡發達,實在不行,我可以上網發帖,求助於大眾。”林菲點點頭,咬牙切齒,“聽說以前欺負萌萌的那幾個人裏,領頭的就是那個陸家的,家裏是做房地產的叫什麽鼎南的!今天看見他那位哥哥我可真是惡心壞了!”

    我告訴你這事兒他們要想去掩蓋,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我他媽就是拚命我也要搞死他們!有兩個臭錢了不起啊!尤其是那個姓陸的,我跟你說,我要是有那種哥哥我得惡心死。”林菲越說越生氣,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惡心陸司承。

    別說是她,現在換我也看陸司承不順眼,尤其是聽到林菲說完之後,我看他就更不順眼了。

    嗬,要是讓林菲知道我和陸司承原本是掉包的,而陸司承才是和她有血緣關係的表哥,估計她會自己上去抽陸司承巴掌,說不準還會做出更過激的行為。

    當然我是不會讓她知道的,我不想讓家裏任何人知道,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讓家裏人知道我媽曾經賣子求榮。所以我過來的時候,是直接撇開了陸司承。

    離開的時候也是避開了他,很可笑,在此刻這種無助而害怕的情況下,我第一個能想到的人還是傅庭川。

    我站在路邊哆哆嗦嗦的撥通了傅庭川的號碼,當時一通就忍不住哭出了聲,“傅庭川……你在哪裏?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