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攥在自己手裏,守住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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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夏!”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天李夏慘淡的麵容,她那雙空洞的眼眸,猩紅的血液……

    如花一樣的年紀,才貌雙全家世顯赫的美麗女孩兒,最後卻是用這樣可怕的方式死去。

    我曾以為她會是我們幾個姐妹裏最早結婚的那個,我們說好了不管誰先結婚,我們都要當對方的伴娘。我、李夏、陸晴,我們曾經說好了在我們三十歲那年要一起去環遊世界。

    可是在我們二十五歲的這一年,李夏先我們而去了,她用了我們都意想不到的方式,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那麽的突然,那麽的殘忍,就這樣拋下我們。

    我已經想不起來李夏離世的那天,我是怎麽告訴陸晴她的突然離世,我也記不清我是如何度過那幾天的。

    我隻記得,那天我收到了李夏最後一條信息,她說,“幽幽,對不起,原諒我選擇這樣殘酷的方式離開你們。原諒我,不能在你和小晴結婚的時候做你們的伴娘。我無法麵對這樣的自己,我不想在被禁錮在那個可怕的毒籠裏,我想,這是最好的結局。在我還沒有變成我最不想看到的樣子以前,離開了這個世界……”

    是的,李夏在她還沒有變成她最不想看到的樣子以前,決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拋棄了我們青春年少的誓言,帶走了屬於我們的美好,也帶走我所有的天真。

    帶走了,我對這個世界的美好期待,帶走了我對傅庭川所有的感情,唯獨留下的恨,是我藏在心裏最深處的狠辣。

    李夏出殯的那天,來了許多人,陸晴從外地趕了過來,還有我們曾經的大學室友,有李夏的同事,也有許多李家生意上的夥伴,這些夥伴裏也包括了傅庭川。

    我木然的站在靈堂裏,看著那張高掛的黑白照片,可悲的是連哭也哭不出來。

    幽幽,你說,以後我們到了那邊會見到夏夏麽?”陸晴兩個眼睛通紅,聲音沙啞到完全聽不出她原本悅耳的娃娃音。

    這幾天陸晴一直在哭,每個夜裏都在哭。而我,卻哭不出來。我沒有臉哭,如果我看好了李夏,或許她就不會離開這個世界。如果我主動多關心關心她,主動給她打電話,也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

    我手不覺握成拳頭,冷眼看著在李夏旁邊的哭得傷心的李夏後媽,一字一頓,“會的,以後我們一定會見到夏夏的……”

    可是,在見到夏夏之前,害過她的人都必須死!無論是誰,都必須死!即便是我曾經愛過的男人,他也該去死!

    從李家出來,我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一步一步一的在往回家的路上走著,腳卻沒有任何知覺。

    餘幽,你沒事吧。”人煙稀少的小道上,傅庭川緩緩朝我走來。

    以前,我愛他,愛到了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他,愛到了沒有底線。可是如今,我對他隻有恨,那種深入骨髓的恨。

    恨到了連掩飾都沒有辦法掩飾,我雙手不受控製的捏成了拳頭,嘴唇劇烈顫抖,“少在這裏貓哭耗子,你這個惡魔!殺人凶手!”

    餘幽,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傅庭川的神色看起來真的很無辜,他的語調也很無辜。

    好像我真的冤枉了他似的,走過來拉我的手,還想用他曾經用過的那些惡劣技倆來哄騙我。

    啪!我反手就給他一巴掌,幾乎是爆吼,“滾!惡魔!”

    餘幽……我真的沒有,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害過李夏,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說那種話,可的確沒有害過她…”到了這樣的份兒上,傅庭川依舊在狡辯。

    他還能如此麵不改色的告訴我說他沒害過李夏,我真的很想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麽做的。夏夏那麽善良的一個女孩子,他這樣狠毒的害死了她,僅僅為了達到他那點兒狠毒目的,為了掩蓋他和他目前所做的那些惡毒之事。

    他難道一點兒也不會心虛麽?夏夏都已經親口對我說出那種話了,傅庭川還能和我狡辯。倘若不是親眼見到李夏臨死前那般的絕望,還有那瘦骨嶙峋的病態,我都要被傅庭川這影帝一般的演技給騙了。

    我嘲諷的看著他,冷笑,“你沒有害過夏夏?那你的意思是說夏夏在汙蔑你?傅庭川,你還有良心麽?夏夏人都已經死了,你還要說這種話詆毀她!夏夏的父親也算是對你們母子有恩情吧!你們怎麽能做出這樣惡毒的事來!”

    傅庭川,你會遭報應的!你放心,你們母子欠夏夏的,我會全部替她討回來!屬於她的親情,屬於她的財產。”我咬牙狠狠瞪著傅庭川,笑得狠厲,“還有……命!”

    我狠狠推開傅庭川,踩著七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咚咚咚的,那尖銳的聲音像是要刺穿了我的心。

    可我知道,刺不穿了,一點兒也此不穿了。那顆柔軟的心,早在夏夏被傅庭川害死的那一刻變成了石頭。

    又冷又硬,早已經沒有了半分人情味兒。

    走吧。”走到那輛黑色轎車旁邊,我極其親熱的挽住了陸司承的胳膊,遠遠的衝著追出來的傅庭川冷笑。

    我看到了他眼睛裏的傷心,也看到了他臉上痛苦。可是,我的心再也不會像曾經那樣因他痛而痛。

    我的情緒不會再因他而變化,我,更不會為他而放棄我原本可以得到的榮華富貴。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個世上誰都靠不住,哪怕是曾經最親近的枕邊人,都不如把錢和權攥在自己手裏來得更實際。

    什麽陸家五弟,什麽傅庭川!想要讓這些人遭到報應,必須就要淩駕在這些人之上,狠狠將他們踩在腳下。

    想要守住自己所在乎的,必須要有守得住的能力。曾經我不在意甚至是不屑於陸家的權勢,直至夏夏離世,我才忽然驚覺,權勢這東西是多麽的重要。

    若想要守住自己所在乎的一切,眼前唯一能走的一條路就是回陸家,又或者說……嫁給陸司承。讓我嫁給陸司承,這恐怕是陸遠最想看到的。

    而陸司承,他是沒所謂的,娶誰對他來說大約都是一樣,能把名利全部攥在手裏才是他想要的,於是在我選擇回到陸家之後,他陪我演了這麽一出戲。

    當我挽住陸司承的胳膊時,他輕輕在我臉頰上吻了吻,我很不舒服,但我並沒有拒絕,好像普通情侶一般隨他上了車。

    但一上車,我就立刻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就這麽嫌棄我?親了一下臉頰而已就掉眼淚了……”陸司承遞給我一張衛生紙,玩笑式的說道。

    陸司承這人也是一代影帝,他明明就是個囂張的富家子弟,長久以來卻都還能在外人麵前裝出一副溫文如玉的假象。

    那個時候我是這樣想的,到了後來,我才明白在這樣的環境下有些東西真的迫不得已。明明不是那樣一個惡人,卻不得不把自己變成惡人。

    或許,是怕失去,又或者,是想融入一個並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而我,為了守護自己在意的每一個人,也要努力融入這個本不屬於我的世界。

    我抹去自己眼角的淚水,嘲諷的看向陸司承,“你不也嫌棄我麽?”

    我沒有嫌棄你。”陸司承說的像真的似的,但我覺得他心底裏就是嫌棄我的,倘若我不是陸遠的女兒,他肯定也會像對其他人那樣對我,用那種一貫的囂張態度對我。

    他現在之所以對我這麽客氣,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對他有利可圖。

    我知道,無論我是什麽態度,他都不會用對旁人的囂張來對我。

    於是我也懶得去偽裝自己,隻淡淡道:“你不必在我麵前偽裝些什麽,反正我們也就是互相利用。”

    或許是被我戳穿了有點兒尷尬,陸司承沉默了良久,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一本正經跟我交代起任務來,“下周蘇城那邊有個樓盤準備開業,爸爸讓你跟我一起去一趟。”

    以什麽身份?”我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裏黑色包包,像是對這種活動早已經習以為常了,我,必須要學會習以為常。

    陸司承倒是真的習以為常,他加快了車速,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未婚妻。”

    未婚妻?”不是女兒?哦,也對,這樣的身份對鼎南更有利。

    一個是自己一手培養的繼承人,另一個是和自己血脈相通的親生女兒,但若是讓外界知道了陸司承不是陸遠親生的,對鼎南多少會有一些影響。

    但若陸遠不告訴我,我的真實身份,我也不會跟陸家有任何牽扯。於是我這身份也隻有少數人知道,如今對外則以陸司承女朋友的身份宣稱,蘇城樓盤開業是個很好的機會,也是給我露臉碾壓陸心婷的機會。

    盡管,我原先並不喜歡那種場合,現在也隻能努力適應。

    蘇城樓盤開業那天,來的人特別多,有捧場的世交夥伴,也有購房的客戶。陸司承拉著一通露臉之後,又頂著一張笑得僵硬的麵容四處招呼那些來捧場的合作對象還有世交夥伴的。

    我也對著他們笑得溫文爾雅,笑得我臉都疼了,腳下的高跟鞋磨得我都快要不能走路,但我也還得撐著,直至人都散去了,這才往廁所裏去換雙鞋子。哎呀,以前拍節目也沒有被折騰成這副德行……

    走到廁所,我左右看了看,看見沒人才猥瑣的把鞋子給脫了換上平底鞋,換了雙平底鞋以後瞬間舒服了許多。

    我長舒了口氣,將高跟鞋塞進我那大包裏,若無其事,高貴優雅的從廁所裏走出來,走到外麵順便對著鏡子補了個唇妝。可不能讓那些想看我笑話的人看了我笑話!

    未婚妻?親愛的,你的身份轉變可真夠快的。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背叛我會是什麽下場?”背後男人涼涼的笑聲讓我一愣,傅庭川怎麽會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