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命運之輪(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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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的兩個月,凶手再度銷聲匿跡。

    專案組也已經料到這會是一場持久戰,反而沒了之前那樣的急躁。

    三月的最後一天,秦靳北收到邀請,四月份去南師大有個講座。

    兩個倒疊在一起的“川”字映入眼簾,秦靳北微微眯起眼睛,腦子裏有個畫麵一晃而過。

    秦隊,南師大這個校徽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梁秋和蹙著眉,努力回想究竟在哪裏見過。

    許繼明腹部的刀傷!”周軼麵色冷峻,“許繼明腹部的刀傷,跟這個圖案有點像。”

    對,就是這個,”孟煒盯著電腦屏幕上南師大的校徽和旁邊的一段解釋,“南師大的校徽就是兩個川字疊在一起,寓意興盛,也可以看成是兩個鼎爐扣在一起,代表鼎盛、有底蘊。”

    當時驗屍的時候,韓遠曾經提過,死者腹部的六處刀傷,看起來像是某個圖案,可是因為凶手使用了多種凶器,傷口並不是標準的兩個川字,看起來雜亂無章,事後孟煒雖然搜索過類似的圖形,卻沒有結果。

    直到今天,專案組的人看見南師大的校徽,才再度想起了許繼明屍體上的傷口,的確有幾分相似。

    下一個案子,會不會跟南師大有關?”梁秋和說,“凶手這一次的冷靜期比以往都要長,或許我們還有時間去救下一個受害者。”

    梁秋和說完,眾人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的輕鬆。

    *

    四月一號,愚人節。

    看見了麽,今天早上粉筆從教室門上掉下來的時候,指導員臉都綠了。”女孩說著,捂嘴笑了起來。

    雖然說是愚人節,他們玩得也有點過分了,一盒子粉筆灰都砸到導員頭上去了,他不生氣才怪呢。”

    兩個女孩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其中的短發女生忽然拉了拉旁邊女孩的袖子,“別抄近道了,我們還是繞過去吧,前段時間這湖裏出過事,怪瘮人的。”

    怕什麽啊,大白天的,我們還兩個人呢,再說了,這麽冷的天,繞那麽大個圈子凍死了,我才懶得走,走吧走吧,”長發女孩膽子要一些,卻顯然也不想一個人去走那段路,攛掇著短發女孩陪她一起。

    短發女孩猶猶豫豫的,最終兩人還是決定抄近道回去。

    南江市的四月份,仍然沒有回暖,最低溫度甚至還在零下。

    短發女孩穿得單薄,一路走著,不時跺跺腳,越是接近湖泊,身上抖得越是厲害。

    你那麽冷啊,”長發女孩用力挽著短發女孩的胳膊,“我們走快點,動起來就能暖和點了……”

    不是,你有沒有覺得,這地方陰森森的……”

    大白天的,你別自己嚇自己……”

    啊!”長發女孩話音未落,短發女孩渾身一抖,尖叫出聲。

    你叫什麽啊,嚇我一大跳。”

    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個人……”短發女孩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著不遠處的座椅。

    枯黃的柳枝無精打采地垂下,微風下,送出沙沙的聲響,在寂靜的湖畔,卻又像是某種不知名的東西,互相摩擦發出的動靜。

    長發女孩朝著座椅的方向看過去,因為隔得遠有些看不清,她大著膽子,向前走了兩步,“是不是愚人節,有人想要故意嚇人啊?”

    女孩腳步緩慢地向前走去,每前進一步,心跳得更快一分。

    木質的座椅上,男人安靜地坐在那裏,雙手搭在大腿上,手裏似乎還捧著什麽東西。

    看清楚男人手心捧著的東西時,長發女孩的臉色瞬間一片慘白,連聲音也變了調,“小婷,別過來,快……快打電話報警!”

    *

    專案組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四月一號下午。

    為什麽沒有立刻通知我們?”孟煒看著湖畔空蕩蕩的座椅,皺著眉頭,不理解為什麽早上就接到了報警電話,專案組卻到下午才收到通知。

    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嘴裏沒有塔羅牌,後來刑偵大隊的人在附近發現了塔羅牌,估計是被風吹走了,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周軼回答。

    另一邊,秦靳北和梁秋和去見了目擊證人,早上路過的兩個女孩;至於韓遠,則是去了停屍房。

    三路人各自忙完之後,再度回到專案組。

    死者章喻華,男,40歲,死因是窒息,死後被摘除心髒……”韓遠還沒說完,就被孟煒打斷。

    死者手裏捧著的心髒,是他自己的?”孟煒說話間,身體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臉色也有些發白,“這也太變態了吧。”

    不是,”韓遠搖頭,“凶手摘除了死者的心髒之後,把死者的心髒丟在了附近的垃圾箱裏。”

    那他手裏的?”這下,連梁秋和也怔住了。

    難不成,還有第二名死者?

    死者手裏捧著的,不是人的心髒,”韓遠明白梁秋和的意思,立刻解釋道。

    凶手割了死者的心髒丟到垃圾箱裏,卻讓他捧了一顆動物的心髒?”梁秋和的臉色並不比剛才好看,“凶手想說什麽?”

    人麵獸心。”

    人麵獸心。”

    兩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前一個,是秦靳北;後者,是周軼。

    孟煒聽了,渾身又是一個哆嗦,突然間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後脊背竄上來,直衝腦門。

    凶手殺死章喻華之後,把死者的心髒割掉,丟棄在垃圾桶裏,也就是說,對於凶手而言,章喻華的心,像垃圾一樣;接著,凶手又在死者手裏擺了一顆動物的心髒。

    寓意章喻華,人麵獸心。

    之前的中心別墅區雙屍案,凶手對男死者開膛,是為了看看死者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兩起案子中,凶手都直截了當地利用了最直接的字麵意思去懲罰死者,手法卻讓人不寒而栗。

    一天之前,專案組剛剛開始查南師大,第二天,死者就出現了。

    這個案子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樣,我昨天查了南師大,我那個之前當朋友的記者我也問了,她表妹還是南師大的呢,要是死者真做過什麽轟動的事情,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孟煒看著秦靳北,表情疑惑,“但是關於死者的事情,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南師大這兩年最轟動的事情,就是我昨天說過的,一個月前有個大三的女孩投湖自殺了。”

    秦隊,這次的案子,會不會是……模仿作案?”梁秋和頓了頓,回想著這起案子的異常,“這個案子一開始沒有通知我們,案發現場的確有塔羅牌,卻是刑偵大隊後來在附近的草坪發現的,發現死者的兩個小姑娘太害怕了,也已經不記得塔羅牌最初究竟是不是插在了死者的嘴裏。”

    的確有疑點。”接話的不是秦靳北,而是周軼,“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下定論。”

    一個月前,南師大那個女孩的投湖地點,和死者被發現的地點,是不是同一個地方?”秦靳北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