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天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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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點。

    南慕往返了好幾趟,終於把家裏收拾得幹淨整潔,把最後一袋雜物扔進了樓下的垃圾桶。

    在她高三那年,父母就在鬧離婚,這樣一段糟糕的婚姻,最終沒有維持太久,還是結束了。

    之後,她的父親再婚了,現在的房子留給了她和母親,最近這幾個月,母親去溫哥華探親,看望南慕已經定居的二姨,幹脆再那邊住了幾個月。

    今晚南慕收到母親的微信消息,說是快要回來了,於是趕緊開始收拾屋子。

    她母親有輕微潔癖,要是回來看見現在房子裏被塞得滿滿當當還略顯淩亂的樣子,不知道要怎麽數落她。

    九月的夜,已經有了涼意,南慕穿著連衣裙幾次下樓,等回來的時候,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沒什麽暖意了。

    鑰匙插.進鎖眼的刹那,南慕聽見電梯門拉開的聲音。

    身後的腳步聲,聽起來似乎比平時要沉一些。

    她手上的動作微微僵住,很快卻又回過神來,去擰鑰匙。

    她擰了一圈,門卻沒有打開。

    下一秒,男人的身體靠過來,他的手握住她的,反向擰了兩圈。

    門,應聲而開。

    秦靳北順勢輕輕推她進門,然後,反手把門帶上。

    你喝酒了……”

    南慕,你的答案?”

    他伸手,扣住她的腰,另一隻手還握著她的手,就這樣把她按在牆上。

    他的問題,簡單、直接,如同他的眼神。

    南慕認識秦靳北這些年,最開始,正是被他的眼睛迷住了,她從沒見過哪個男人,有這樣好看的一雙眼睛。

    其實大多數時候,秦靳北都是有些散漫的,他的態度,他的語調,還有他的眼神。

    大概是因為他做很多事,都不用費力氣。

    可是當他認真起來的時候,那雙眼睛,會變得很嚇人。

    像是酣睡中的凶虎被驚醒。

    就好像這一刻,南慕莫名地覺得,有些喘不上起來。

    秦靳北就那麽看著她,分明一身酒氣,眼神卻格外清醒。

    清醒,卻炙熱。

    南慕,你想聊案子我陪你,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他的聲音帶著誘哄,“也隻有我能給你。”

    她原本裸'露在外發冷的身體,被他灼熱的身軀貼著,逐漸暖了起來。

    不好麽?”他忽然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

    那個動作很輕,卻很……

    秦靳北原本握住她手腕的手,忽然鬆開,轉而順著她的脖子滑下,最後,停留在她的胸口。

    她可以控製自己的表情,自己的言語,卻控製不了自己的心跳。

    秦靳北指尖的溫度,仿佛透過她的裙子、她胸口的皮膚,要鑽到更深的地方去。

    南慕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心跳,可以快到這種地步。

    她的耳朵裏,充斥著的,都是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一下,比一下更亂。

    她甚至,看見秦靳北的唇動著,卻聽不見他的聲音。

    她白皙的臉頰,早已經變得紅彤彤的,就連裸.露在連衣裙外的胳膊、脖頸,都一片滾燙,還泛著淺淺的紅。

    南慕腦子裏混混沌沌,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想要把他的高度拉下來一點。

    然後,她的吻,如願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還有,他的唇上。

    南慕心滿意足地放開他,過了一會兒,語氣卻像是有些不滿,“你的耳朵為什麽不紅了。”

    上一次,她借著酒醉,偷親他,那是她第一次向他表明.心意,也是他第一次直截了當拒絕她。

    可是,她偷偷親他的時候,分明看見他的耳根子紅了。

    大概是,還不夠。”

    他低啞的聲音落下,然後,抬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承受他的吻。

    他的唇舌,在她的唇上輾轉、深入。

    然後,滑下。

    好像通過這個吻,秦靳北的醉意,也渡給了南慕。

    南慕被他吻得暈暈乎乎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努力想要找回一絲理智,大腦卻完全轉不動。

    你好熱……”身體的溫度漸漸升高,熱得驚人,南慕伸手想要推開秦靳北,讓溫度冷卻下來一點,卻始終被他的動作製住,被迫承受他的唇舌,他的吻。

    等到秦靳北終於停下來,南慕渾身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她的手,用力抓著秦靳北的衣襟,他的襯衫,也早已被她揪得皺皺巴巴。

    很久之後,激情退卻。

    南慕的聲音響了起來,“秦靳北,是你告訴我,跟著你會下地獄。”

    她記得,那天的雷聲轟鳴、雨勢很大,卻蓋不住他聲音裏的涼意。

    秦靳北看著她,四年前那個習慣性挑眉尾的動作重現,“那你願意跟著我走麽?”

    他的語調,理智,又克製。

    可是隱約透著一種,引誘的力量。

    如果前方是地獄,你願意走麽?

    如果,是和一個四年前,你就想要的男人,一起走這條路,你願意麽?

    南慕看著他,眼神冷靜下來,然後,她伸手,反扣住他的手指。

    秦靳北,我是一個不會回頭的人,哪怕是錯了,也不會。”

    這條路,從決定走開始,她就不會回頭。

    幸好,這條路,她沒有選錯。

    *

    南慕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見秦靳北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切換著頻道。

    他對電視節目沒什麽興趣,卻仍然看得很認真,等待的時候,絲毫看不出不耐煩的情緒。

    南慕擦著微微打濕的頭發,走近秦靳北,在他身邊坐下。

    等她坐下之後,秦靳北順手從她手裏把毛巾抽走,給她擦頭發。

    他的動作自然、熟練,仿佛在做一件做過很多次的事情。

    案子怎麽樣了?”

    南慕沒有主動開口,這一次,發問的是秦靳北。

    她靠著秦靳北的身體微微一僵,的確,她在猶豫。

    連環凶手的態度很明確,每一個案子,都在誘導她把秦靳北牽扯進來。

    可是,這本身,或許就是一個圈套。

    所以,南慕猶豫了。

    該來的總會來,”秦靳北給她擦頭發的動作輕柔,卻很有效率,很快,頭發已經差不多幹了,他把毛巾放在茶幾上,一手攬著她的腰,“餐具生產鏈上的三個點,還剩幾個?”

    南慕從秦靳北的懷裏退出來,沉默了好半晌,然後才抬眼看他,“還剩一個,當年福利院自殺的副院長孫亞楠死因有疑點,我們懷疑可能是她當初的情人設計殺死她,孫亞楠的情人是餐具加工廠老板石永年,巧合的是,石永年的遠房表舅三年前從老家來到南江市,向他要了一筆錢,開了一個廢品回收站……”

    南慕向秦靳北介紹調查已經得到的信息,“但是,生產利益鏈上的第一個環節醫院,也是塔羅牌代表的最後一個身份不明的死者,我們還沒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