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是你的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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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重新回了莊年華的公寓樓,進門才明白陳嘯之前說的整理好了是什麽意思,整個房間布置煥然一新,從之前冷硬的灰色係裝修風格,變成了明亮的暖色調裝修,家具也全都配套換了新的,整個房間就顯示彼得潘的世界。

    我不禁側目去看莊年華,隻見他攤攤手。

    你不用太感激我,都是陳嘯找人做的。”

    這人真是……

    我白了他一眼。

    你想的有點多。”

    然後我越過他,笑意吟吟的握住陳嘯的手。

    辛苦你了陳嘯大大,我看你也是一表人才,怎麽,有對象了沒?”

    陳嘯臉上的笑都快僵住了,還沒有來得及回話,莊年華已經黑著臉把我拖進臥室去了,不用多想,我又被甩到了床上。

    還沒有翻起來,莊年華已經半跪在床上,一隻手捏住了我的臉頰。

    小媽,人前注意分寸,別和男人那麽親熱,你可要時時刻刻記住你莊家遺孀的身份。”

    說著,他的手鬆開,撥了撥我散在額邊的頭發。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直接忽略了莊年華的威脅,這人對我時好時壞,動輒就是捏下巴威脅,不得不承認我已經有點習以為常了。

    當下撐著腦袋,衝他眨眨眼睛。

    莊年華,你是隻對我情商這麽低嗎?”

    我的繼子罕見的有點懵逼,瞪著我看。

    我就趁勝追擊。

    都什麽年代了,握個手就是和別的男人親熱?你確定你沒有用錯詞?再說了,你這麽在意這些事情,也沒見你把那天剝光我的男人們怎樣啊?怎麽?不是我主動的,就可以?”

    這話我是笑著問出來的,我不想讓過去的傷害再成為現在還能傷害我的利器。

    我確實在這個城市碰到曾經的徐隊長了,就在我和林澤蕭出去的那天,他不知道是得了什麽新差事,在京都山莊吃香喝辣,呼朋引伴好不熱鬧,徐漢啊。

    我當時握緊了手不動聲色,和他擦肩而過之後,倒是林澤蕭察覺了我的不對,問了一句。

    可我能回答什麽?

    大概從那時起我對莊年華就又積攢了一筆怨氣了吧,盡管我一再告訴自己,莊年華也沒有義務要去怎麽樣人家,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一言不合就打打殺殺吧,總之罪魁禍首還是陳姨。

    可此時莊年華的所作所為讓我實在忍不住,出言諷刺他。

    果然他一頓,冷硬的麵色似乎有所緩和,直接從我床上起身離開。

    別笑了小媽,比哭還難看。”

    小媽兩個字從他嘴裏冒出來,總好像帶著點吊兒郎當的調侃。

    這一次,直到他們離開,我也沒有離開臥室。原本是躺在床上裝睡,但是沒想到卻真的睡過去了。

    再醒來是被一陣門鈴聲吵醒的。

    莊年華有鑰匙,來的就是外人。

    我朝著貓眼兒裏一看,倒也不是特別外的外人,正是秋楚楚和我的父親。

    我不知道他們來是為了什麽,我當然也不想知道,從我出嫁那一刻,我覺得我和這個家就完全沒關係了,以及不想要再產生任何一點交集。

    可沒想到的是,我的父親幹脆像個糙漢一樣,開始用手咚咚咚的拍門,一邊拍一邊喊。

    秋水,我知道你在裏麵,你要是不開門老子就把記者都請來,你看你是願意看看你爹,還是願意見見他們,約一下頭條?”

    秋楚楚也在外麵幫腔。

    是啊姐,你就開門吧,我們看見莊總送你進來的。要不然爸爸的脾氣你也知道,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我忍無可忍的拉開了門,秋楚楚剛好說到最後,沒成想我開門開的這麽猛,對上我的視線一瞬間有些驚訝。

    倒是秋天明,也就是我的父親,端的特別穩重,背著手一步就踏進了房子。

    他穿著半長黑色羽絨服,明明是修身款愣是穿出了腆肚子的感覺,手上的大金戒指依舊很晃眼睛。我爸爸就是喜歡把這些東西戴身上,我也理解,我們家算是白手起家,半路發財,和京都眾多豪門比起來,就是不起眼的做建材和包工的暴發戶。

    他對我雖然不好,但是有一大半兒原因是他恨我媽,有次他醉酒時候跟我說過,那會兒我還不明白這話什麽意思,因為他和陳曉月的關係特別恩愛,為什麽要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和我媽一個德行呢?”

    直到我知道自己不是陳曉月親生的……

    話說遠了,總之,我爸爸對秋楚楚是個好父親,對陳曉月是個好丈夫,對自己的事業來說,是個合格而精明的小商人。奮鬥一輩子,恨不得把掙來的都擺在麵子上讓人看,總的來說,也是小時候受的苦多了的原因。不過他能吃苦,這點顯而易見,不然我們家成不了今天的樣子。

    隻不過歲月是把豬飼料,現在看我爸,多少有點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感覺。

    這會兒他帶著秋楚楚,如入無人之境,我隻好無奈的把門合上,跟著他們身後走進來。

    你們來找我有什麽事情?”

    我爸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來,大手一揮,讓我坐下,頗有反客為主的架勢。

    坐。我們來也沒有什麽事,就是來看看你最近過的怎麽樣,聽說你被莊年華從莊家給趕出去了。”

    雖然語氣裏厭惡不減,但是到底也還算客氣,想來也是看見莊年華還往我這兒跑,而陳嘯他們也鞍前馬後的,讓他對我還是有顧忌的。

    我決定誇張一點的實話實話。

    我同莊家那位阿姨性格實在不合,所以莊年華讓我住這兒,圖個清靜自在。”

    人就是得學著撒點無傷大雅的謊,隻要能不被欺負,適時的給自己臉上貼點兒金根本無所謂。就像我現在,明明是被讓從家裏滾的,這會兒也能說出一種我是來度假的感覺,這樣就不會被這父女倆給欺負了去。

    秋楚楚眼神複雜的盯著我。

    這麽說來你過得挺滋潤嘛,怎麽,死了老子,還有兒子是不?”

    這話說的太過難聽,我父親咳了一聲,但並沒有出言製止。他靠著沙發一坐,大模大樣的當起了甩手掌櫃。

    所以說,今天來的目的是挖苦我來的?

    我一臉平靜,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秋楚楚再也不會激起我的怒氣,如果他們是來撒火的,那和從前一樣,我隻需要聽他們說完就好了。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我就說,怎麽我們全家都得在莊嚴的墳頭上跪著,但是獨獨就少了你!你的心真硬啊,你怎麽忍心父母親在十二月的冷雨裏跪上兩個小時的?你知不知道媽到現在還病著!”

    還有這麽一出?怪不得葬禮那天我看著管家帶了人朝他們叁兒的方向去了,原來是留他們給莊嚴跪一陣兒啊。

    跪的好,應該。

    我不禁覺得大快人心,莊年華果然是睚眥必報的性格。我抬頭對上她的視線,臉上笑的很燦爛。

    是你的媽吧?”

    這話說出來,秋楚楚微微往後退了一步,看著我的表情一臉戒備。

    倒是莊嚴站了起來。

    你那個賤人媽來找你了?!”

    也是,在他們看來,想要知道我的身世,在他們嚴防死守這個秘密的情況下,隻能是我親媽來找我,然後我知道真相了。

    還好我對我親媽也並不是那麽有興趣,在我看來能把我二十年丟在那麽個家庭中不聞不問的親媽,大概也隻是把我當做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而已,著免去了我多少痛苦。

    我攤攤手,麵上稍微斂了笑意,正經正式的看著我爸爸。

    我想你們的記性不太好,我十六歲那年,秋楚楚找來你的一幫同學差點強-奸我的那一次,就是那時候知道的。我記性可比你們好些,秋楚楚,那是你媽唯一打過你的一次吧,她是這樣說的,不要再對我出手,我以後才能賣個好價錢。你挨打不長記性哦。”

    我每說一句,秋楚楚的麵色就難堪陰沉一分,她保持著安全距離,目光如蛇蠍一般審視著我,像是重新認識了我一遍我這個人。

    當然我每說一句,我爸的麵色也就難看一分,當年的事情他也知道,但是因為當時秋楚楚年幼,咳,其實大家都經曆過十幾歲的花季,年幼隻是年齡的評判標準,但是一個善良的人,肯定是從記事就一直挺可愛善良的。

    總之我爸以孩子年幼為借口,和我後媽放過了秋楚楚,隻告誡不許再犯。

    同時出事的那一波男生都各自回了各家,這件事情就此打住,誰也不提便是。

    沒想到你竟然藏的真麽深,這麽多年了,我們竟然都被你哄騙了過去。”

    我嗬嗬,這邏輯我也是夠了。

    為了自保而已爸爸,不想節外生枝而已,所以你看我現在離你們的生活不是挺遠麽?哦對了,你們是因為莊年華要你們跪了老莊墳頭了所以來找我發泄的?”

    我的視線在二人身上一個來回,秋楚楚抱著肩膀,鼻腔裏哼了一聲,走到一旁去了,顯然是不想多同我說話。當年的事情她一直以為我不知情,現在猛然被我揭發,估計心裏還是多少有些驚悚感覺的。

    我衝我爸諷刺一笑。

    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在莊嚴的追悼會上,你嘴裏都說了些什麽?”

    我的注意力這會兒全在我爸身上,沒成想,一條濕毛巾從後麵捂住了我的口鼻。

    秋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