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剛伸手，手伸到一半又收回來，她脫自己的白服輕輕蓋在女孩身上，“小妹妹，不要怕，姐姐是好人！”

    女孩早已經氣若遊絲，聽不到秦暖的聲音，秦暖一手把女孩半抱在懷裏，一手摸出白服衣兜裏的電話撥出去，“張叔！”

    聽張維漢的聲音，就秦暖哽咽起來，“張叔，我在人民醫院後門運河邊！我爺爺失蹤了！還有，有個小女孩在這，快不行了，你們快，快來！”

    刑警隊長張維漢聽到秦暖帶著哭腔，又怯生生的聲音，清清嗓子，“小暖，別怕！等著，馬上去人！你馬上是法醫了，膽子大一點兒！”

    秦暖忍著欲奪眶而出的眼淚點頭，“張叔，幫我找爺爺！”掛斷電話，秦暖打開手機手電筒，細看孩子鐵青色的臉，再試鼻息、心跳，應當是驚嚇過度暈厥。

    遠處警笛聲嗚咽傳來，秦暖的電話響了，她按下接聽，話筒裏傳來宋元鎮定的話音，“小暖，我馬上到！你周圍還有什麽特殊情況沒？”

    元哥，現在沒有！剛才我好像看到個人影。”

    自己小心，我車已經轉上運河南路了！別怕！”

    隨著宋元話音停止，警笛聲消息，他的車子也熄火了，宋元下車時不禁輕歎，關心則亂，怎麽能鳴笛呢，這樣無疑是打草驚蛇！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秦暖定睛看著聲音方向，高大的身影，穩健的腳步映入眼簾，即便五官模糊不清，她也知道是宋元。

    元哥，我在這！”

    宋元快走幾步，蹲在秦暖身邊，“這孩子什麽情況？走，先上車！”他伸手去接秦暖懷裏的孩子，樹影下暗黑的模糊中隻看出秦暖麵色蒼白，孩子氣息奄奄。

    秦暖裹好懷裏的女孩，“小心，她沒穿衣服，疑似被強暴，不知道身上是否會有指紋。”

    宋元接過孩子，秦暖綿軟發麻的雙腿卻支撐不起自己的重量。

    宋元單手托著女孩，空出手去拉她，觸摸到秦暖冰冷軟若無骨的手，宋元心頭一蕩，“小暖，先和我回去，小劉他們馬上到，找爺爺的事，交給他們。”

    秦暖借力站直，“元哥，那邊我看到了那人的腳，扔個口罩在哪，看看足跡。”

    宋元朝她點頭，對著耳機講話，“小劉，人民醫院後延河邊500米，地毯式搜索，有口罩的位置及附近可臨遝足跡，我做記號位置看是否可提取嫌疑人其他痕跡。”

    宋元快速布置完任務，大步走出幾米，才發覺身後的秦暖沒跟上來，而是背對自己半蹲在那揉腿，“小暖，還能走嗎？”

    秦暖站起來，轉身忍著疼跟上來，“沒事，剛才腿被刮一下。”

    和你爺爺的老年公寓溝通，問清楚老人今天穿的衣服、出門時間、越詳細越好，馬上把體貌特征，照片都發給我。”宋元快步往前走著，“他們過來了，這交給他們，咱去醫院。”

    秦暖走兩步又回頭去看，身後河麵似乎有細微水聲，回頭望去是風吹蘆葦、一片波光粼粼。

    坐上宋元的豐田吉普，隨著車子啟動秦暖瞄向醫院後門，之前那的白影早已離開，此時有五六個人披麻戴孝圍在一處燒紙，她特意放下車窗，用力抽幾下鼻子，隻有紙灰味，而剛剛那個白影在時是紙灰混草灰加來蘇水味混雜。

    元哥……”秦暖看向宋元側臉，淡定而剛毅的麵部線條，黑眉深眸、挺直鼻梁，他正對著耳機說話，秦暖抿下唇，把自己想問的話吞回去。

    宋元掃眼秦暖，她美目中流瀉出無盡的恐慌，“小暖，現在局裏沒什麽棘手的案子，大家都會幫你找爺爺，放心吧！”

    秦暖點頭，“謝謝！元歌，你說燒紙祭拜逝者，會有燒草的嗎？”

    宋元的車已停在醫院停車場，“這個，我是外行，真不太懂，或者有地方習俗不同吧。走，下車！”

    ……

    急診病房裏，宋元看看已經紮上針，安頓好的女孩子，“小暖，你在這陪會兒，聯係到她的家人，我再送你回去；你爺爺的信息，我已經發出去了，大家正在找。”說完，他瞥眼秦暖牛仔短褲下的長腿，快步走出去。

    查道路監控，把今晚19:00以後，到現在，在運河南路上停留超過五分鍾的車，都排查出來！”

    宋元直到護士台才關掉耳機，說話多了幾分柔和，“護士，麻煩你給我幾個消毒棉球和創可貼。”

    宋元再回病房，秦暖正在用紙巾擦小腿上一道道的血痕，有草葉劃的，有樹枝刮的，現在心情不那麽緊張，腳踝、小腿火辣辣的疼就突顯出來。

    小暖，用這個！”宋元把消毒棉簽遞過去，“呆會兒，小吳過來，你也順便幫這孩子看一下，她體內有沒有，男人的，體.液。”

    在秦暖麵前說話，宋元總是拿不出和隊裏那些大老粗講話的語氣，甚至有時會刻意回避張口就來的粗話。

    秦暖感激地朝宋元淺笑道謝，“謝謝！元哥，你心還挺細的！”

    宋元清清嗓子，抬手正著耳機，“刑警嘛，所有細節都在眼睛裏裝著。”

    秦暖低頭一下下擦拭小腿，宋元在旁默不作聲直直盯著她，輕微皺起的黛眉，有點蒼白的瓜子臉，散在背上如絲的黑發，細白骨肉勻稱的長腿……

    秦暖察覺到男人灼灼的目光，抬起頭，“元哥，你去忙吧！我在這看著她就行。”

    哦，我該布置的都布置完了。”宋元又清清嗓子，“師父回局裏了，他們有事會和師父溝通。師父說你膽小，到局裏才一個月，又總呆在解剖室和誰都不熟，我得把你安全送回家。”

    謝謝！”

    嗯，你不用和我太見外。有師父在，咱就是……”

    元兒，你在哪呢？”宋元剛重開的耳機裏傳張維漢的聲音，“那孩子父母聯係上了！”

    這麽快！”宋元輕歎道，“人民醫院，急診二樓，218病房。”

    張維漢又籠統說幾句，“家長自稱找那孩子一天了，叫和樂樂，8歲，有精神類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