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厲予謙去接電話。

    他偏不去。

    你去不去啊，萬一電話找你有急事呢。”

    厲予謙黑著臉，無視我的話，“這個時間，找我能有什麽急事？別管，我們繼續。”

    我說：“可是我餓了，你到底讓不讓我吃飯？”

    我喂飽你。”

    小軒拿到了鑰匙，打開門，估計是看到我躺在床上，氣若遊絲，他哭著跑過來，“媽媽，你是不是生氣了？小軒帶你去吃飯。”

    我可謂是沒有一點力氣，小軒來的真是時候，我衝著小軒豎起了大拇指，“小軒真乖，你去幫媽媽拿一下水好嗎？”

    小軒回答：“好，那媽媽，你等等我。”

    小軒很快出門了，躲在被子裏的我跟厲予謙才鬆了口氣，看到厲予謙臉色很不好的樣子，我趕緊說：“行了，你跟孩子生什麽氣？我們虧欠了小軒這麽多年，以後要好好愛他。”

    難道我還不夠愛他？這臭小子，總是打擾我們的好事，以後要反鎖門已經不行了。”

    斤斤計較的厲予謙，我又看到了，我笑笑說：“我再陪小軒二十年，餘生全都是你的了，你還計較什麽？”

    厲予謙也不說什麽了，直接幫我拿衣服，剛穿好衣服，小軒正好抱著一杯水上來，身前的衣服被打濕了，雙手抖著，慢慢走過來，他字正腔圓地說：“媽媽，你喝水。”

    我喝了一口，我兒子親自倒來的水就是甜。

    我拿了紙巾幫小軒擦了一下手，小軒低著頭看了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媽媽，我好笨啊，我把衣服弄濕了，我自己去換一件。”

    小軒噔噔噔的跑了出去，我趕緊起來，厲予謙拉住我，“你去幹什麽？他能搞定的。”

    予謙，你這樣對一個孩子太苛刻了，孩子還小，應該得到愛，我去幫他。”

    我爬起床，厲予謙拉著我的手放在他挺立的地方，他居然在被子裏把褲子又脫了，我哭笑不得，麵紅耳赤的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沒想幹什麽，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

    他抓著我的手放在那個地方，燙人的溫度讓咋舌，我忙拒絕：“不要了，剛剛都已經來過了……”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反正兒子走了，我們繼續。”

    我瞪了他一眼，厲予謙分明不聽我的話。

    好在小軒過來了，他轉了一圈，笑嘻嘻的問：“媽媽，我的衣服好看嗎？這是奶奶給我買的，我好喜歡，穿著好舒服。”

    我衝他招了招手，小軒過來，我抱著他坐到了床上，小軒一臉信幸福，雙手摸著床，軟軟的，發出了幸福的喟歎。

    小軒羨慕的說：“媽媽，我以前睡的床好硬啊，每天起來我的後背有點疼，爸爸媽媽，還好你們找到我了，不過我也喜歡木板床，有點想念。”

    厲予謙不客氣的說：“那你去躺在地上吧。”

    爸爸。”小軒拉下臉，氣嘟嘟的問，“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是不是你不想把我找回來？我……”

    小軒頓時淚如泉湧，再懂事，其實他還是個孩子。

    我手忙腳亂，不由自主的跟小軒哭了起來，我把他緊緊摟在懷裏，“小軒，對不起，是我沒能照顧好你，你放心，媽媽以後一定會愛你，不會讓你受傷害。”

    媽媽……”孩子的哭聲很嘹亮，他哭得小身體一抽一抽的，靠在我身上，我拍著他小小的後背，他是那麽小，那麽稚嫩，孩子的溫度有點高，像是燙在了我心口上一樣。

    我順著小軒的後背，小聲的安慰他：“小軒，你別哭，爸爸不敢不喜歡你，我們一起教訓爸爸好不好？看爸爸以後還敢不敢不喜歡我們。”

    厲予謙滿臉都是冤枉的表情。

    我帶頭故意打厲予謙，小軒也撓撓厲予謙的癢癢，不敢真正打下去，撓著撓著不僅厲予謙笑了起來，連小軒自己也破涕為笑了。

    哭夠了笑夠了，我跟小軒說：“小軒，爸爸媽媽從小弄丟了你，你別怪爸爸媽媽好嗎？你永遠都是爸爸媽媽的寶貝，我們會永遠愛你。”

    小軒伸出手，跟我拉鉤，鄭重其事的說：“好，媽媽這是你保證的，你以後一定要好好愛我，比愛爸爸更愛。”

    小孩子說話的聲音很大，或許他打心眼裏認為，說的大聲一點，我們都會聽到。

    出去吃晚飯，我發現林薇臉上微微泛紅，而厲豪正在給她夾菜，厲老爺子慶幸的說：“你們倆啊，結婚這麽多年，才第一次有點夫妻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說你們什麽好，以後要相親相愛。”

    厲豪一本正經認真的回答：“爸爸，我會的。”

    厲老爺子拿筷子敲了敲他的頭，“你記住你說過的話。”

    一頓飯，達到了空前的和睦。

    第二天，我跟厲予謙都不約而同的要去醫院處理一個曆史遺留問題，小軒在外四年，受到的苦，是我們這輩子都無法承受的，幸好我們找到了他，萬一找不到，我不敢相信，小軒還要受到多少苦。

    找到吳傑琳的病房，趙文濤正在給她讀書，我挖苦的問：“吳傑琳，你這麽享受，你知道我兒子這些年過的是什麽日子嗎？你心裏有沒有有一點愧疚？”

    吳傑琳緩緩轉過頭，我頓時被嚇到了。

    她的臉上布滿了抓痕，如同蜘蛛網密密麻麻的散布在她的臉上，太可怕了，吳傑琳已經不是一般的精神病，一定是最嚴重的那一檔。

    趙文濤放下了書，他懇求：“傑琳你已經失去理智了，你們別逼她了，其實她的心也很不好受，每天都在做惡夢，這些都是你們無法體會到的。”

    我要說話，厲予謙非要出頭，他雙眼怒瞪趙文濤，“無法體會？那我兒子受的苦呢？跟這個女人沒關係？趙文濤，你滾開。”

    你們有什麽直接找我就行，我甘願為她受罰。”趙文濤跪了下來。

    我沒想到這個男人是真心愛吳傑琳的，盡管如此，我仍然無法原諒當年吳傑琳自私自利的一切，找到小軒還好，但如果沒找到的話……

    誰又能保證小軒這輩子能過上好日子呢？

    厲予謙狠狠拒絕，“我已經報警了，吳傑琳就算精神病，也要坐牢。”

    我看向吳傑琳，突然看到她握緊了拳頭，我苦澀的咧開嘴角，我問：“吳傑琳，你裝夠了嗎？你以為能片的聊這個男人，但是你騙不了我，說吧，當年你怎麽抱走我的孩子？”

    吳傑琳抬眸，眼睛死死的瞪著我，她狂笑，整個病房都充斥著她癲狂的笑聲，“想讓我告訴你，沒門，這輩子你們都不會知道，我要讓你們愧疚一輩子。”

    吳傑琳歇斯底裏，“你們一定不知道吧，我給小軒找這戶人家又生了孩子，你知道那對夫妻是怎麽對待小軒的嗎？不能吃飯，不能睡覺……我經常去看，但我從來不阻止，而且我還讓他們變本加厲，說孩子就應該這樣，才能教好。”

    我無語，“你還是人嗎？吳傑琳，我報警已經是便宜你了。”

    我飛快的上前扇了她兩巴掌，“打你都我嫌棄我的手髒，但你這巴掌，必須要打。”

    我再也不想看到她，拖著厲予謙走到病房外麵之後，我立刻對他說：“報警，堅決報警。”

    他擁著我，安慰道：“放心，吳傑琳逃不掉了，別管這些人了，我們去逛街，你之前說過什麽？”

    我歪著頭，抬眸看向他，一時半會兒想不出我答應過他什麽。

    厲予謙很不平衡，“你看你對我一點都不關心，你對小軒比對我更好，行了，我們去逛街。”

    我猛然想起上次去給宋嘉城挑禮物的事，我就知道他還在計較，我握著他的手，“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先接小軒吧。”

    厲予謙滿頭霧水，“為什麽要接他過來？”

    我想給小軒買衣服，總不能爸媽全都買了，為什麽都沒買吧，這樣的話，我這個媽媽多不稱職。”

    行吧。”厲予謙回答得勉勉強強，我隻好跟他保證，“這次主要買小軒的東西，等到下次，我跟你逛街，你想要什麽，我給你買什麽，你滿意了嗎？”

    看在我這麽誠懇的份上，我在懇求厲予謙多給我一點表情。

    他眉峰緊蹙，板著臉，我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假裝的，我討好地說：“別生氣了，予謙，你是最好的，我愛死你了。

    好吧。”厲予謙讓我再重複一遍。

    我知道他想聽什麽話，我大聲爽朗地說：“我愛你，這輩子隻愛你一個。”

    那小軒呢？”他又開始糾結這個問題了。

    我想殺人的衝動都有了，眼前高冷的厲予謙呢？我唉聲歎氣之後，無奈的說：“好吧，我對你是愛情，對小軒是親情，你們之間無法比較。”

    厲予謙終於不再斤斤計較了，我跟他一起回厲家去接小軒，小軒很興奮，路上嘰嘰喳喳的，說爺爺奶奶好肉麻，當他的麵玩親親，不過他又好奇地看著我們，“爸爸媽媽，你們怎麽不玩親親呢？”

    這個……孩子，你怎麽這麽早熟啊？會不會跟笑話裏麵的那樣，我很早就會有兒媳婦了？

    厲予謙笑嗬嗬的問：“小軒，你真的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