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的局麵，是誰造成的？難道不是她嗎？是她步步緊逼，步步算計，我才會像今天這樣一敗塗地！

    你不認為你問我這個問題很可笑嗎？我今天的局麵，你才是最大的勝利者！”我恨恨地說。

    我剛剛回國準備接任總經理助理，結果你突然冒了出來，你覺得，我會不會恨你？”她笑著說，“我恨你，當然會視你為眼中釘了！”

    我愣愣地看著她，明明是她自己心胸狹隘，卻想將這盆髒水潑到別人身上去！李沫白根本就不想讓她這樣的人待在自己身邊！她野心太大，所以李沫白才會處處設防，不讓她靠近！

    哦對了，我剛剛接手麗人的時候，沫白竟然把你放在了麗人。難得他不知道，我，楊蕊，或者於莉莉，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把你捏的連骨頭都不剩？”她的微笑掛在臉上，那麽的歹毒！

    可是李沫白說，把自己所有的仇人都捏在手心裏，才能捏死她們！當時他是這麽跟我說的！而且他給我安排了人保護我！我在麗人的時候，確實把楊蕊鬥倒了啊！難道不是嗎？在麗人的那段時間，我很開心！

    我在麗人工作的很開心，也很快樂！”我立刻回擊她，我不能這麽簡單地被她幾句話就改變了立場。

    是嗎？你確實很開心，隻不過讓我抓住了你更多的把柄罷了！”她皮笑肉不笑地繼續攪拌咖啡，“我是不是忘了，那時候，你還懷著孕？”

    我的拳頭捏緊，這是我心裏最柔軟的痛！我怎麽也不會忘記那個時刻，那個弱小的生命一點點從我的生命裏剝離！

    這個替罪羊，我做了這麽久，是不是也該還我一個公道了？”

    她是替罪羊？當時明明就是她做的手腳！不，是江珊和她共同的傑作！江珊在我的湯裏下藥，她在樓梯上搗鬼！

    你是什麽意思？”

    那天我已經下樓了，可是走到一半的時候，發現樓梯有異樣，所以就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她無所謂地說，“正好看見了張姨一臉緊張地看著我，張姨是李阿姨的人，她那麽看著我，我當然要賣個順水人情給她了！所以就沒有說出來。可是我還是好奇啊，樓梯上，能做什麽文章呢？”

    我的手心不停地出著汗！她還要說什麽！她還想說什麽！

    原來樓梯一側塗了很多液體膠水，混在原木的樓梯上，一點都看不出來！可是畢竟隻是在樓梯的一側，所以我隻好站在那裏等著你來！這樣才能配合他們把這個計劃圓滿地完成！”

    樓梯上塗了液體膠水！

    當時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鞋子好像被什麽東西粘住了，然後重心不穩，所以才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真是這樣的！後來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安然身上，其實不是的！那個樓梯有問題！

    是張姨做的！又是她做的！那件事之後，她在李沫白麵前隻字不提，當時我就該想到這些事！可是當時我的腦子裏充滿的都是對安然的痛恨！

    誰做的？”我屏住呼吸，不想讓她看出我心裏的波瀾，可是我垂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卻開始顫抖不停。

    你認為呢？那天來了那麽多人，總不至於是我們吧？”她笑了笑，“正是因為來了那麽多人，所以，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替罪羔羊！既然是替罪羔羊，那不如我來！這麽大的一份人情，我可不想被別人領去了！”

    人情？誰的人情！李沫白嗎？

    不，不可能的！那也是他的孩子，他不可能這麽心狠的！

    你不要說了！”我的心裏很亂，可是結果卻那麽清晰地擺在我麵前！

    如果不是他，為什麽事後他一點都沒有追究這件事！甚至在知道這件事和江珊有關時，他選擇的態度也是沉默！

    他根本就不希望你生下這個孩子！”她的語氣收緊，那凝視我的眼神，狠毒極了。

    為什麽？”

    因為你不配！”她得意地笑起來，“你是什麽身份？離過婚的女人，如果不是有霍展青，他根本連看你一眼都不會！不過你還有點利用價值，既然是霍展青的棋子，那就隻好將計就計了！所以你說，他會讓一枚棋子生下他的孩子嗎？”

    我坐在那裏，好像天地都在旋轉起來。

    我的孩子，是被他害死的。

    我在他心中隻是一枚棋子！

    可是那些溫情的瞬間都那麽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裏！他對我的柔情，他對我的承諾，他對我的誓言！都是假的嗎？

    不是的，不是的！他不是這樣的人！

    多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冷冷地回答她。

    我知道你不信，不過沒關係，總有一天你會信的！”她說著起身理理自己的衣服，“時間會讓你相信，你所以為的，都不是真的！”

    我看著她從我眼前得意地離開，自己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現實已經這麽狠狠地捅了我一刀，為什麽還要繼續這麽對我？我不希望這是真的，可是潛意識裏已經默認了這個結果，所以心情才會這麽低落嗎？

    離開咖啡廳，坐上出租車的時候，我告訴司機，我要去華易。

    我要去討要一個說法。他不是已經放棄我了嗎？安然說的有句話很對，死也要死的明白點。

    否則我怎麽能甘心？我死去的孩子怎麽能甘心！

    如果真的如她所說，那麽，從此之後我和他之間便恩斷義絕！

    我到華易的時候，因為已經沒有電梯卡，門衛也不讓我進去。果然人走茶涼，曾經我也在這裏呼風喚雨過，那麽多人都看著我的臉色行事，而今，才過多久，連門衛都可以攔著不讓我上樓了。

    你告訴梁思揚，說我來了！”我站在門衛麵前，很平靜地說。

    我不想讓門衛大叔看出我此刻的落魄和悲涼，隻得裝的心平氣和一點。

    他倒也給麵子，立刻給梁思揚打電話。

    或許是梁思揚看在以前我待他也不差的份上，讓我上去。

    踏進那個熟悉的電梯，我隻覺得自己心跳的很快。如果事實真如安然所說怎麽辦？我如何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嗬嗬，該來的總會來的！

    電梯門打開，梁思揚站在電梯口等我。

    林溪小姐！”他微笑著跟我打招呼，“總經理在辦公室等你！”

    我沒有說話，隻是跟在他身後，好像自己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前台看見我的時候，都低下頭去故意不和我對視。這樣的我，有一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感覺，曾經是我，未來不知道會是誰。

    不過和李沫白才一天未見，再見到他時，為什麽之間像是隔著了幾百年。他突然間就變成了那麽陌生的存在。

    我不認識他，好像從來都不認識一般。

    安然讓你來的？”他頭也沒抬一下。

    我看了看辦公室一側的那個小門，還在，隻是門是關上的。

    你當時是不是故意在這裏隔了一個辦公室，為的就是讓我背上這個黑鍋？然後讓我離開？”

    他這才緩緩地抬起頭。那目光精冷精冷，像利箭一樣穿透過我的身體。

    讓你離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他的唇角輕啟，像一個王者，我站在他麵前，等著他的審@判。

    此刻的我，是不是就像當初的張子陵，在他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那你為什麽還要大費周章地，除掉我的孩子？”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掉下來，滑到嘴角的時候，我才知道，那是淚啊，鹹鹹的，在我以為自己已經控製的很好的時候，悄然滑落。

    誰告訴你的？”他的語氣由冷漠變得嚴肅。

    難道不是嗎？他還要辯解？或者他隻是，因為我知道了真相而惱羞成怒吧！

    樓梯上的液體膠水，是不是，你讓張姨做的？”我的聲音依然那麽平靜，可是為什麽我的眼淚卻不停地滑落。

    我看著他，就好像看著我自己。我那麽熱烈真摯地愛過他！

    良久，他緊繃的臉倏地放鬆開。

    你既然知道了，為何還要來問我？”

    他這麽說，是承認了嗎？他到底還是承認了！

    為什麽？就因為我是霍展青的棋子嗎？所以你不允許我靠你太近？甚至連孩子都不放過？”我不懂，為什麽他會這麽狠心！那是他的孩子啊！

    你不該知道這麽多！”他說著靠在沙發椅上，眼睛緩緩地閉上，“真相不會讓人快樂！”

    你騙的我好苦啊！”

    原來到頭來都是一場戲！他騙了我！騙了我這麽久！

    如果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問這個的話，現在你可以走了！”他連眼都沒有睜一下！

    為什麽非要騙我這麽久？你可以早一點讓我走！”我哭著問他，“至少那樣，我也可以少受點傷！”

    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何必留著你？”

    所以我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他連將計就計都實施不下去了，所以他選擇了放棄！

    原來他就是這麽狠心！安然說的一直都是對的，他從不曾真心待我！原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空歡喜！

    謝謝你給我的這一場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