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驗孕棒，往洗手間走去。

    響起敲門聲。姐姐的聲音傳來：“白冰，快開開門。我是小北的姐姐。小北她在你這兒嗎？”

    姐姐找來了。

    白冰問我的意見。

    姐姐將門敲的咚咚作響，夾雜著隔壁鄰居抱怨的聲音。白冰立刻過去開門。

    姐姐和姐夫“闖”進來。看到站在客廳的我，姐姐衝過來，往我的肩膀打了一拳頭。“你想嚇死你姐姐才甘心是不是！”

    姐，我沒事。”

    姐姐看到我手中的驗孕棒。“你懷孕了？”

    我立刻將驗孕棒扔掉。“這是白冰的。”

    姐姐半信半疑地盯著我的臉，好一會兒，她才轉開視線。“那跟我們回去吧。爸媽還在家等你。”

    提到爸媽，我不得不屈服，跟著姐姐回到爸媽家。

    爸媽還不知道我跟蕭何離婚的事。我騙他們：蕭何工作忙，我特意回來陪二老。

    深夜，我睡不著，到廚房拿出啤酒。

    櫥櫃裏有花生米。”

    老爸的聲音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條件反射性地想將啤酒藏起來。

    老爸拿出花生米和自家泡的藥酒，坐在我對麵。

    這還是第一次跟女兒喝酒。嗬嗬~”

    就是，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一般家長都認為女孩子喝酒是不好的。

    爸，我給你倒上。”

    我給老爸倒了半杯藥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幹杯~”我倆碰了碰杯，然後同時望向房門。“我們小聲點。被你老媽逮到我們倆喝酒就慘咯。”

    酒過三巡。老爸歎了口氣。“小北，學校的事都處理好了吧？我看你三天兩頭請假，對學生們不好。”老爸從老媽那裏聽說我在學校被學生辱罵，後麵的他還不知道。

    我也不想讓兩位老人擔心。“恩，都處理好了。其實我……”我喝了一口酒，才繼續說道：“爸，我已經從學校辭職了。”

    老爸一聽就急了。“是他們趕你走？怎麽可以這樣！我要找你們校長講理去。”

    爸爸沉默，不善言辭，但卻舍不得我在外麵受半點委屈的。曾經，他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教會我勇敢，教會我獨立……現在，英雄已經遲暮，他的兩鬢白發讓我自責——都這麽大了，還讓他們操心。

    不，不是。是我自己辭職的。教書疲倦了，想歇一歇。”我隨口編了個理由。

    小北，你該不會是想當全職太太吧？蕭何他雖然好，但你也必須要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社交圈，不能完全依附蕭何。你這樣會把自己給毀掉。”老爸語重心長地說道。

    爸，我明白的。我怎麽可能會當全職太太嘛。嗬嗬。”我應付地笑著。

    突然想起了曾經有人問張愛玲最悲哀的一件事是什麽？張愛玲說：一個有才華的女人，突然她結婚了！

    別人都說婚姻會磨滅激~情，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可是我跟蕭何的婚姻卻是幸福的開始，隻是卻被我給作死了……

    現在，我要如何才能求得蕭何的原諒？

    那就好。小北，爸爸讓你讀大學，可不是為了讓你有朝一日給男人洗衣做飯帶孩子的。你要有自己的夢想，你要實現自己的價值。”

    我與爸爸聊了很久。我們說到我小時候上學，說到我找工作，說到我的第一筆工資……

    爸爸喚醒了那個“有夢想的我”。

    第二天，我將爸媽送回鄉下。他們說那裏空氣好，有利於老媽調理身體。

    回到錦城，我首先到營業廳補卡。他們在搞存話費送手機的活動，拉著我狂做介紹。

    姐，我們家手機可高清了。我給你開個直播看看哈。”

    手機裏麵傳出某個美女記者的聲音。“蕭總，這款手遊……”

    我立刻被吸引了視線，盯著屏幕上的男人，還有他旁邊的石婷婷。

    姐，是不是特高清？帥哥臉上的毛孔都看得到。”

    有問題進來了：作為這款手遊的代言人，石小姐拿的號碼是00002號。蕭總，請問00001是誰呢？觀眾們都很好奇。”

    會是我嗎？我竟然不自覺地緊張+期待他的答案。

    蕭何沉默了一秒，才平淡地說道：“00001號已經被塵封了。”

    下麵好多彈幕彈出來。有人問到他和石婷婷的關係。

    我還想看，屏幕一下黑掉，取而代之的是推銷員殷勤的笑容。“姐，就這款吧。我們還送話費……”

    送男朋友嗎”

    ……

    那就算了。你們剛才害我失去了我老公！”

    別怕，姐。買我們的手機，送宋仲基的抱枕，絕逼比你老公暖~”

    ……

    我也不知受了什麽蠱惑，還真的買了他們的手機。所以，此刻，我抱著“宋仲基”站在蕭何公司樓下。

    正準備上去，被人拉住胳膊。

    小北，你還要去找他嗎？”

    石磊？他在這裏做什麽？

    石磊，你放開我，我得去跟蕭何解釋清楚。”

    小北，你清醒點！他不會相信你的。我們回去。”

    他拉著我的手，可是我想掙脫，他為了阻止我，用另一隻手摟著我的腰。我倆的舉動的確很容易讓人誤會。

    這時，我聽到後麵有人叫了聲“哥”。

    石磊放開我。

    婷婷，發布會完了嗎？爸讓我來接你。”

    我回頭，看到婷婷和蕭何站在身後。

    蕭何的目光裏沒有我。

    婷婷走過來，跟我打招呼。“我們又碰麵了。好巧。原來你跟我哥也認識啊。你是來見蕭何的嗎？”

    她笑起來明朗無害。是我看錯了嗎？

    婷婷挽住石磊的手臂，拉著哥哥先走，卻將蕭何留給我。她未免太大度了吧？

    我追上蕭何，宋仲基的抱枕也被我扔了。誰都沒有老公重要！

    你看了那封信了嗎？”

    撕了。”

    沒關係，我現在講給你聽。”

    沒時間。”

    搬家具的工人走過，將我們倆隔開。

    我隔著高高的家具對他說道：“我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蕭何，我不想跟你離婚的。”

    工人走過。那端，蕭何已不見蹤跡。那句話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

    我按下電梯，來到他公司，直接被保安攔在電梯口。無論我怎麽哀求，他們也不肯放行。我看到了保安眼底的厭惡和蔑視。

    我變成了一個胡攪蠻纏的女人，好像電視劇裏的女二號，偏偏纏著男主角不放，讓人討厭。

    不，我比她們運氣好。因為蕭何是愛我的（也是恨我的）。

    我安慰著自己，腳步變得輕快。

    此時，前麵出現兩個年輕人擋住去路。我低著頭，想繞過。“嘿，走什麽走，等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