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蕭何去見朋友，小華依舊繼續折騰。

    她說要對寶寶胎教，愣是讓我讀了一個小時的書給她肚子裏的孩子聽。她倒是躺在貴妃椅上，一邊吃零食一邊享受。

    突然，她抱著肚子。

    你怎麽了？”我還是有點擔心。她抓著我的手，額頭開始冒冷汗。

    我大聲叫蕭媽。她過來看到這情景，立刻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小北姐，我想去洗手間。”

    那我扶你吧。”

    我站起來，可是她卻不動，說自己走不了，讓我背她。

    你趕緊的，背她去上洗手間呀！難不成還要我背嗎？”蕭媽在旁催促我。

    爺爺和她兩個人是長輩，我不可能讓他們動手。

    我蹲下身，讓小華爬上我的背。她故意跳了一下，差點將我壓倒。

    你小心點！別摔到她了。”蕭媽語氣不佳地警告我。

    我終於站穩腳跟，緩慢地朝衛生間移動。

    她壓的我真的很想罵爹罵娘。一輩子沒說過的髒話，現在很想脫口而出。

    呀！”

    小華又尖叫。我跟蕭媽衝進去。

    馬桶裏有血。

    我不會是流產了吧？嗚嗚”小華嚇的哭了起來。蕭媽安慰她，讓我先把她扶出去。

    說實話，我現在心裏有一點高興的。孩子沒了，她要挾蕭何的資本就沒了，我也就不用伺候她了。

    我是不是很壞？

    醫生終於到，給她做了檢查。

    隻是有點漏紅，孩子還在。然後又問她下午吃了什麽幹了什麽。

    我一直躺著都沒動，吃了一點幹桂圓。是吧，小北姐？”

    我點頭。

    桂圓是滑胎的！孕婦一定不能吃。我不是給過你們一張單子嗎？上麵寫著吃什麽不能吃什麽。”

    所有人都看著我，好像我犯了什麽大錯。

    我不知道。是小華她自己要吃桂圓的。”

    蕭媽的手指掐我的腰，一下又一下。

    我咬著牙忍住疼。

    小華又開始哭泣。“小北姐，你平時看我不順眼就算了。我沒想到你竟然想害孩子！嗚嗚。你好可怕……”

    這個黑鍋我可不背。

    你別亂說！我沒想害你的孩子。明明就是你自己要吃桂圓。我看你是故意栽贓陷害吧！”我也毫不卻場地還口。

    若不是她今天故意整我，我也不會如此爆發。

    可這時，爺爺卻勸我，拉著我的手臂，讓我陪他去大棚裏看蔬菜。

    阿姨，你看。她一直罵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進來，我現在就走……”

    小華說要走，那還得了！蕭媽趕緊安撫她。

    這兒就是你的家，你去哪裏。陸小北，快點給小華道歉！”

    我是不會說的。

    好了好了。一場誤會。以後小心點就是了。小華，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孕婦，該吃什麽不該吃什麽，你自己不知道嗎？李玉，好好教教她。小北，我們出去轉轉。”

    爺爺先走，我跟在他後麵，來到大棚。

    這兒怎麽放著一個箱子？”

    爺爺，是我放的。裏麵是臘肉香腸。媽媽她嫌棄它們不健康。”

    我將箱子打開給爺爺看。

    難怪我說從你爸媽那兒拿來的香腸都沒吃到。咦，有了！小北，我們去烤肉吃吧。”

    我知道爺爺是想讓我開心吧，當然他自己也嘴饞了。

    為了防止被蕭媽逮到，我將燒烤設備偷偷拿到大棚裏。爺爺生火，我準備食材。爺爺跟我講她過去三年自然災害時期，他跟小夥伴們怎麽搞食物來吃的事；還有他打仗時的故事。

    我聽的入迷。

    從小我就喜歡這些，小時候的夢想是嫁給一個軍人。

    爺爺開始說的歡樂，可突然變得感傷。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得到他們。一年比一年的人少咯。”

    人到老年，身邊的朋友一個個地離開。離別是他們不得不麵對的沉痛和隱痛。

    想到這裏，我衝動地說道：“爺爺，你的老朋友都住在哪裏？我們去給他們拜年吧！”

    可是，爺爺搖搖頭，說改天再去吧。

    我不懂為何不現在？改天更像是我們常用來拒絕的一個托辭。爺爺莫非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爺爺很快轉移話題，我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我想：趁有時間，趁還走得動，別錯過相見的機會。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帶著爺爺，去將他的老朋友們一一地見過。

    肉烤好，我喂給爺爺吃一口。爺爺樂的笑開花。我自己也是第一次吃臘肉烤肉，味道真是爽慘了。

    我跟爺爺吃的不亦樂乎，絲毫沒有注意到魔鬼接近的腳步。

    你們倆在幹嘛？！”

    我一聽蕭媽的聲音，嚇得將香腸都掉在了地上，牙齒也咬到舌頭，疼的我眼淚花兒都出來了，也無法馬上回答她的問題。

    我問你話呢，陸小北，你啞巴了嗎？這些東西我不是扔了嗎？你從哪裏撿回來的……”

    蕭媽連珠炮似得說著，我和爺爺嚼著嘴裏的肉，安靜地聽著。

    終於，她說完了。

    老爺子幹咳一下，求情地說道：“小玉，你別罵了。我們不吃了，不吃就是了。小北，快把這些東西都收走。”

    都扔了！”蕭媽毫不留情地命令，而且她一動不動，要看著我將香腸臘肉扔掉。

    我舍不得，跟她求情。可她態度強硬，直接將香腸都扔在地上。

    媽，別扔了。媽！”

    我隻是想阻止她，可不小心將她推到地上。

    她一屁股坐在泥土上，手上也蹭了很多的土。

    啊！陸小北，你竟敢動手！”

    小玉，你快起來。你沒事吧？哎呦，這衣服都髒了，趕緊去換新的吧。”

    爺爺將蕭媽扶起來。

    我撿起地上的香腸，弄幹淨泥土，裝進箱子裏麵，然後將它們抱出去。

    爸，你看看她。太沒有規矩了！”

    好了，小玉。你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啥呢。別罵了啊。”

    ……

    蕭媽在後麵一直罵我，可我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一直沒回頭，抱著箱子往儲藏室走去。

    我就是要堂堂正正地將它們放起來，看誰還敢扔掉？

    晚上，蕭何回來。蕭媽立馬跟他告狀，說我目無尊長，說我想害小華肚子裏的孩子。

    此時，婷婷很著急地給我打電話，讓我現在立刻去錦城酒店一趟——她找到了張楠！

    蕭何誤以為我是因為受了委屈要離家出走，緊張地拉著我。

    老婆，別生氣，別生氣好嗎？我和爺爺知道你是清白的，咱們不跟她們一般見識。OK？”

    她們包括你媽嗎？”

    他不說話了。

    看吧，這就是男人。

    我讓他開車載我到錦城酒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