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給他媽打電話發短信，他媽都沒有回。我們還是很擔心她的安全，所以出去找她。蕭何讓我留在家裏照顧爺爺。可是他空手而回。

    他去酒吧找了李笛，可是李笛不告訴他蕭媽在哪裏。至少，蕭媽是安全的。

    你說媽跟那個李笛真的沒有其他關係嗎？”蕭何再次問我。

    我問過李笛。他說媽很愛爸。他們倆之間真的是純友誼。媽可能真的太孤單，所以才經常去找李笛聊天吧。”

    既然愛，為什麽還要離婚？媽她到底在想什麽？”

    這就是男人的思維——單純而直接。蕭媽這樣做，無非是希望蕭爸對她多花點心思啊！

    用心，用心！

    女人是要哄的，不是罵的。

    蕭爸當天晚上就離開，回了京都。

    我不知道他是以什麽樣的心情離開。或者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能夠狠心離開？

    其實我現在想他們離婚或許是件好事，給雙方自由。說不定會有更好的生活。李笛，風趣幽默，又會體貼人，肯定會對蕭媽寵上天的，彌補蕭媽三十年缺了的愛。可是這些話，我不敢跟蕭何講。

    第二天，蕭何要去公司見一個很重要的客戶。爺爺突然叫我帶他去找李笛。我不敢拒絕，帶他來到酒吧。

    爺爺，你是真的要進去嗎？你有什麽話要跟他說，不如我來轉告吧。”

    我擔心爺爺見到李笛又會激動，心髒病發。

    不用。我要親自見見他。小玉也算是我半個女兒。我要看看這小子到底是怎麽樣的人，才放心。”

    意思是，他今天不是以蕭家人的身份來的，而是以李玉父親的身份來的。

    我扶著爺爺進去。

    可惜，酒吧關著門。

    現在還是上午，酒吧當然不開門。我竟然忘了。

    幸好，我想起好像加過李笛的微信。我趕緊聯係他。幸好，他回了，讓我們在酒吧等他。

    他很快跑著來到，開門讓我們進去。

    他跟爺爺麵對麵坐著，我站在爺爺的身後。

    他們之間談判的緊張凝重氣氛，感染到我，我都不敢大口呼吸。

    小玉她還好嗎？”

    李笛點點頭。

    蕭老爺子，我跟小玉曾經是戀人，但那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我們都已經走出來。她有她的婚姻，我有我的音樂，我們從沒想過要走在一起。之所以見麵，也是老朋友之間的聊天談心而已。”

    李笛說的堂堂正正，語氣一點不含糊，真的不像是在說假話。

    小玉她都跟你說些什麽？她是不是有什麽苦衷？”

    或許你們應該直接問她。我不方便透露。”

    李笛堅守著對朋友的忠誠。最終，我們依舊無功而返。

    我以為爺爺就會直接回去。可是他卻載我來到酒吧街的一個居民樓下。

    小北，你爸媽能不能和好就看我們倆了。你媽就在樓上，你去把這個給她。”

    爺爺將蕭爸留下的那份離婚協議書給我。我不敢接，吃驚地望著爺爺。

    這叫破釜沉舟。我了解小玉。如果她對治國還有點情義，她是不會簽的。我要知道她的態度。”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爺爺。那我上去了。”

    帶著使命走進老實居民樓，我忐忑而緊張。我給蕭何發了個短信告訴他現在的狀況。他馬上給我回電話，我很小聲地跟他說話。他讓我好好勸一勸媽。

    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來開。

    媽，我是小北。你幫我開開門好嗎？”

    我在外麵求了許久，終於門開。

    蕭媽一臉憔悴地出現。她的眼睛腫的可怕。

    屋子裏放著樂器，應該是李笛的家。可想而知她在錦城有多麽的孤單，連一個可以容身的女性朋友都沒有。

    有人說一段婚姻的開始，就是好多段友情的結束。不得不承認，女人有些時候會為了婚姻，為了孩子，漸漸地就跟朋友疏遠。因為她們已經被家庭瑣事纏身，哪還有時間經營友情呢。可悲！

    有什麽話你就說吧。如果你是來勸我回去，那還是算了。”

    我將離婚協議書遞到她的麵前。“媽，這是爸讓我給你的。”

    她才看到上麵的標題，一下子就泣不成聲，情緒失控。

    原來，昨天的“離婚”不過是口是心非。蕭媽明明就是不想離開的。離開不過是乞求著他的挽留，他的用心。

    我看著她哭，也跟著哭起來。

    蕭媽直接轉身。“你讓簫治國自己來找我，親自跟我談！”

    她拒絕與我再說一句話。

    態度已經表現的非常明白。

    我下樓，將經過告訴爺爺。

    爺爺讓我給蕭爸打電話，將蕭媽的反應如實告知。

    當然，我稍稍地說得嚴重了點。

    蕭爸在那頭一直沉默。

    爸，你在聽我說話嗎？媽她真的哭的很傷心。其實我覺得媽媽她根本就不想跟你離婚，她是愛你的……”

    都是我一個人在說，我好擔心蕭爸根本不聽。

    可是良久之後，他說他處理完京都的政事，今天晚上就會趕回來。他對我說“辛苦了”。

    爺爺，我要不要上去跟媽說一聲。讓她跟我回家？如果爸知道她住在李笛這兒，肯定會更生氣的。”

    爺爺不讓我去。

    他說就應該讓蕭爸有點緊張感。

    晚上，我跟蕭何都不敢休息，等著蕭爸。他的飛機剛落地，就給蕭何打電話，問我們蕭媽的地址。

    李笛早已回避，留在酒吧。

    我跟蕭何也趕去那裏。

    蕭爸的車已經停在樓下。警衛員在車外麵等著。

    機場離這兒還更遠，蕭爸卻比我們先到。可想而知，他有多急切。

    我跟蕭何下車。蕭何怕我冷到，讓我裹的像頭白極熊似得。

    警衛員跟蕭何打招呼問好。

    我爸他進去多久了？”

    警衛員看了一下手表，精準地回到：“十一分鍾零三十四秒。”

    我們仨同時望著樓上的客廳燈光，期望著兩個人能有個好結果。

    蕭何抓著我的手，放進他的衣服口袋，替我暖暖。

    如果蕭爸能夠像蕭何這樣表達自己的愛意就好了。所以呀，愛還是要說出來做出來。放在心裏的，那叫暗戀，成全了自己的想象，卻無法與對方連線。

    蕭爸從門口出來，臉色如冰，腳步沉重。

    難道沒談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