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正義！你們可以打死我，但是不能逼我承認莫須有的罪名。”我義正言辭地說道。

    說完這句話的一刻，我被自己感動了。真的，我覺得自己特棒，特牛逼。我以後一定要告訴我的學生：瞧，你們的小陸老師是個多麽勇敢的人！

    你難道就不想回去見你的家人？今天我看到你好像很擔心你的老公，就是躺在醫院裏的那位。隻要你認罪，馬上你就可以去醫院見他。”

    有了白冰的叮囑，我更不會輕易被他們的花言巧語打動。更何況，我不傻。簽了認罪書，去的不是醫院，而是監獄！

    隻要你主動認罪，法庭是會對你減刑的。你最多關個兩三年就可以出來了。可是如果你不簽，那剛才的事還會頻繁發生。你覺得你能承受得住嗎？自己好好想想，你是要未來，還是要被打死？”

    這個老警察一會兒威逼，一會兒利誘，手段比那個年輕警察溫柔。

    溫柔刀最致命，更是要小心，不能有半點的掉以輕心。

    我還是不說話。

    白冰教我：始終保持沉默。不管他說什麽做什麽，都不要問，也不要有動作。因為精明的警察會因為你的一個詞語一個輕微的動作，然後去抓住你的破綻。

    老警察繼續想要攻破我的防線。

    你可能覺得你自己是無辜的。對。我也覺得你很可憐。但這就是現實。怪隻怪你自己要跑過去。你說，你不去，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姑娘啊，這都是命！”

    我還是不說話。

    老警察繼續絮絮叨叨。他已經喝光了一瓶水。

    可是我還是沒有反應。

    他好像也被我逼急，說話的聲音變重了很多。“我說你這姑娘怎麽這麽不識好歹呢！你再這樣不配合，我可就幫不了你啊。”

    幫？嗬嗬。好笑。他幫我了嗎？我很想反駁他的，可是我忍著不說話。

    白冰叮囑過我一定不能開口。

    老警察起身，走了出去。

    我終於舒了口氣，感覺自己快憋過去了。後背嚇出一身冷汗。然後我偷偷地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以為沒人會發現。

    可我還是太年輕，竟然忘記了這裏麵是有監控的。

    有人肯定會說：有監控太好啦！那就可以找到年輕警察打我的證據，告他們警察，然後我就可以出去了。

    但別忘了，我們能想到，警察也能想到。後來白冰告訴我：警察局的監控畫麵都是有人專門處理的，絕不會留下對他們不利的證據。每個地方的警察局都一樣。

    那個老警察回來，身上有很重的煙味。

    一來，就問我：“考慮的怎麽樣了？”

    我依舊不回答，靠在椅子上，以拒絕的姿態麵對他。

    剛才醫院來電話了。他們說你的老公現在很危險，可能活不過今晚！”

    什麽？不，不可能。你騙我的。你說謊。”我急切地反駁，用手摁住自己的胸口。

    一提到蕭何，我立馬就破功了，被老警察抓住破綻。

    我騙你幹什麽呢。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就給醫院打電話。”

    老警察在我麵前撥通電話，然後打開聽筒。

    屏幕上麵顯示一串陌生的號碼。然後傳出來護士小姐的聲音：這裏是xx醫院重症監護室。請你你找誰？

    我立刻快速地問道：“護士，護士。蕭何他，他怎麽樣了？他還好嗎？”

    護士慢悠悠地問我跟蕭何是什麽關係。

    我是他老婆！你快告訴我他到底怎麽樣了？”

    我真的好急。難道那個護士小姐感受不到嗎？

    哦哦。蕭太太，蕭先生現在狀況非常危險，已經送進手術室。你還是趕快過來醫院一趟吧！”

    我想找他的母親。他的母親肯定在醫院陪著他的。我可以跟她說話嗎？”

    呀，對不起，蕭太太，我這裏有點急事……”護士小姐很快地掛了我的電話，隻留下黑色的屏幕。

    一如我現在黑不見底的內心。

    現在肯相信了吧？我們不是騙你的吧？怎麽樣？你簽字，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說不定還能見上你老公最後一麵。”

    老警察將筆放進我的手裏。

    如果蕭何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如果蕭何死了，在監獄裏戴著還是在外麵哪裏戴著，又有什麽區別呢？

    淚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認罪書上。

    老警察遞紙巾給我。我接過去，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在認罪書上簽上我的名字。

    好，我已經簽好了。你們趕快帶我去醫院！”

    老警察欣慰地看著我，然後立刻將認罪書收走，生怕我後悔似得。

    放心吧。我們馬上就帶你去。你放心，我會跟法官求情，讓她對你從輕發落。我想最多也就三年牢而已。”

    管他幾年，我現在已經無暇過問，已經不再重要。

    我隻想要趕快見到蕭何，希望蕭何可以好起來。那麽我願意用我的壽命，我以後的未來跟老天作交換。

    快帶我去醫院。快帶我去找蕭何！”

    老警察叫了另外一個人進來，交代他帶我去醫院。

    我跟著他走出警察局，上了一輛轎車。

    我坐在後麵，目光急切。不斷地催促他開快點。

    堵車。快不了。要不，你自己下車走過去？”小警察開始抱怨。我聽出來他的心情很不好。

    他原本已經下班，可是因為送我，才不得不加班，害的他不能去跟女朋友約會。

    這怪我咯？按在平常，或許我會跟他說句抱歉，可是想到他的警察身份，我什麽都不想說了。

    自從今天這件事後，我對警察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他接了個電話，然後突然將車停到一邊。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我們到醫院了嗎？”

    我從後麵攀著前麵的座椅，問他。可是小警察不理我。我往外看看，並沒有看醫院的牌子。

    你快帶我去醫院啊。你要不是不想去，你告訴我，我自己去！”

    你一個犯人，有資格命令我嗎？”小警察很凶地瞪著我，語氣很不爽。

    對不起，對不起。我請求你。可以帶我去醫院嗎？我真的很急很急。我給你下跪，我給你磕頭。”

    真麻煩！坐好了。不過我們不去醫院。”

    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