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永遠不會出賣自己的。這是我的底線。

    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總會有辦法。

    你在看什麽？”

    阿諾走過來，看到了我手中的照片。

    這是你的孩子？”

    嗯。”

    我將照片小心地放進衣服的口袋。

    你這樣會把它弄髒。這個給你，你可以將照片放在裏麵。如果你不嫌棄是我戴過的。”

    阿諾從他脖子上取下項鏈給我。項鏈的吊墜就是一個相框。但是裏麵沒有放照片，因為他說他沒有可以想念的人。

    謝謝你，阿諾。”

    我將寶寶的照片放進吊墜裏麵，掛在脖子上。吊墜貼著我的心口。

    不客氣。你很想他吧？你就是想要回去見他，是嗎？他叫什麽名字呢？”阿諾溫柔地問我，也是一番好意。

    經過幾天的接觸，阿諾對我還算不錯，是這裏唯一跟我說話的人。可是，經過了這一係列的事，我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麽容易相信人。

    知人知麵不知心，還是要警惕小心。

    所以我沒有回答阿諾的問題。

    下午的時候，坡姐到廚房。

    今天晚上有一個很重要的中國客人要來。他隻吃中餐。你們誰會做？”

    都沒有人說話。我聽了阿諾的翻譯，舉起手。

    我！坡姐，我會做。我會做中餐，什麽都會做。請讓我試一試！”

    我衝動地脫口而出。

    如果我能夠在這件事上表現好，讓坡姐高興，她說不定會放了我。

    坡姐走到我麵前，審視了我一番，語氣不佳地說道：“試一試？你想拿我的客人當小白鼠嗎？”

    不，我一定會做好的！我曾經專門學過廚藝。坡姐，請你相信我！”我再次堅定地表達自己的決心。

    這個難得的機會，我不能放過。

    我一定要離開這裏。還有太多的事等著我去做：我要去見蕭何。我還要知道那個把我送到這裏的女人是誰？我不甘心，我要報仇！

    好吧，那就你做吧。要是你搞砸了，我就用手撕了你！”

    坡姐過來用手掐了一下我的腰，威脅我。

    嗯，坡姐，你放心吧。我肯定會好好做的！川菜，粵菜，東北菜，我都會。還有……”

    打住！你不用跟我說，好好做就行。喏，這是我打聽的那個客人的喜好。你看著安排。”

    我看不懂上麵的泰文。幸好有阿諾解釋給我聽。

    客人喜歡吃辣，喜歡吃肉。很好，並不難伺候。我迅速想好了菜單，開始準備。廚房的人也都幫我。不過，這也多虧了阿諾。他跟廚房的人關係好，也幫我說了不少好話。

    可是，這裏不比家裏，很多調味料都沒有。比如豆瓣醬和花椒。

    我去買。我知道這裏有一家中國人開的香料店。我現在就去。你還要什麽？”

    阿諾騎著電瓶車，飛奔而去。

    大家都這麽幫我，一定可以的！

    三個小時的忙碌，終於將菜做好。

    當我將醬汁澆在紅燒魚上麵的時候，她們全都驚歎地豎起大拇指，說“好香”。

    好了，上菜吧！”

    呼，看著桌上的美食，我也很滿意。

    想不到當初為了討好前男友的媽媽而賭氣學的廚藝，今天竟然派上了大用場。所以啊，多學一樣本領總是有用的。一切你所付出的努力，終究會得到回報。

    我將剩下的食材煮了火鍋，跟廚房的員工一起吃。看著大家臉上的笑容，我也笑了。

    喲，吃什麽呢。難道不應該叫上我嗎？”

    我看到坡姐，慌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擦掉嘴角的油跡。

    坡姐！”

    今天幹得不錯。那個中國客人很滿意。嗯，以後你就專門負責做中餐吧。”

    真的嗎，坡姐？謝謝！”

    我歡喜地跟坡姐鞠躬道謝。

    機會總是靠自己創造的。

    我覺得自己又離我的目標進了一步。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裏！

    還有你，阿諾。我的時間是有限的。你明天之前必須給我答複。”

    坡姐連火鍋都沒吃，轉腳離開。而阿諾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低落。

    晚上，我跟他一起回宿舍。他一直低著頭。

    阿諾，你跟坡姐之間有什麽事嗎？當然如果你不方便說，就算了哈。”

    阿諾走在我的左手邊。

    額頭的劉海斜分，睫毛特別長特別密，臉頰棱角分明。我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的美貌迷住。

    對，是美貌，帥美，雌雄莫辯的美。有點像東方不敗。對，就是林青霞演的東方不敗。既有男人的英氣，也有女人的柔美。

    坡姐讓我出台。她說現在很流行我這種非男非女的長相，一定可以吸引很多女性遊客。”

    但是你不想那樣做。對吧？”

    是的。我不想出賣自己的色相。說實話，我很討厭自己長的這樣，男不男女不女。從小我爸就說我是個怪物。夥伴們也說我是個人妖，都不跟我一起玩。”

    阿諾在為他的長相感到自卑。受傷的表情讓人看著好心疼。

    他長得這麽漂亮，明明就是天使，怎麽可能是怪物呢！

    阿諾，你知道嗎？其實瑞典有一個女模特，因為雌雄莫辯的美麗而在網絡上大紅。你知道那個很出名的奢侈品牌，哦，對，好像是香奈兒。他們曾經還找過他走時裝秀呢，既穿女裝也穿男裝。超級出名的。我可喜歡她了。你說厲不厲害？”

    我其實是編的。我大概知道有那麽一個模特兒，但並不知道他有沒有走過香奈兒的秀。

    真的嗎？她真的有那麽出名？真的有那麽多人會喜歡她，而不是取笑她。”

    阿諾再次向我確認。看來他對外麵的世界還不了解，其實是個很單純的男孩子。

    當然了！阿諾，我覺得你也會出名的。我是說真的哦！”

    我朝他豎起大拇指，真心地鼓勵他。

    小北，你真的覺得我不是怪物？”

    當然不是。阿諾，你真的很好。我喜歡你這樣！”

    阿諾突然對我咧嘴笑了。

    有時候善意的一句話就能改變一個人的人生。所以為師者，一定要先為善，鼓勵大於批評。當初學教育學的時候，教授是這樣教我的。

    阿諾最終答應了坡姐的要求，成為了坡姐的頭牌。而我，也在廚房幹得很好。

    這天，坡姐將我叫進他的辦公室。

    小北，我打算開一家中餐館。你當負責人怎麽樣？”

    我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怎麽了？不願意？隻要你給我幹三年，我就給你自由。而且我還付給你工資。”

    自由，是我最想要的。我這個條件太誘人。

    那萬一三年之內倒閉了怎麽辦？”

    哼，那你就隻有一輩子待在廚房了。所以，你最好給我好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