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京都那邊也因為雷雨天氣，飛機無法起飛。

    他在電話那端很擔心我，讓我一直開著視頻，假裝他在身邊。

    他一直在機場等著。

    我不想讓他那麽辛苦，勸他找個地方休息。他也不肯。

    在他的陪伴之下，度過了雨一直下的白天。晚上八點過，雨停了，那邊的飛~機~場終於重開。

    他坐十點的飛機趕回來。

    再有五個小時就能見到他，我的心裏有了盼頭。

    將唯一哄睡後，我就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蕭何。朱媽陪著我。她困的一直在“小雞啄米”。

    媽，你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兒等蕭何。”

    她被我一叫，搖搖頭，打起精神。“我陪著你。”

    其實，有她陪著我，我很安心。如果她一走，我肯定會害怕……

    朱媽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媽，你要是困了就去休息。我一個人沒事的。”

    老年人覺少。我不困，一點都不困。我就喜歡看電視。”

    善意的謊言。我很感動。

    我站起來，想去洗手間。朱媽要陪我一起去。

    沒事兒，我可以的。”

    可是，朱媽還是跟在我後麵。

    小北，有什麽事你就叫我。我就在門口。”

    嗯，好的。”我輕輕地合上門。完事後，我無意中看了一眼鏡子。

    這一看，嚇得我一聲尖叫，立刻跌坐在地上。

    朱媽聞聲衝進來。

    有……有……鏡子裏有人……”

    哪有人啊。沒有，什麽都沒有。小北，來，我扶你起來。”

    朱媽的手很粗糙溫暖。她握著我，讓我想到了我奶奶——那位什麽都懂、擁有“驅魔能力”的老人。

    慢點，慢點來。”

    朱媽將我扶到沙發上坐下，給我倒了一杯溫水。

    你可能是看到你自己的影子。沒事兒，我已經灑了米，那些不幹淨的東西進不來。”

    朱媽安慰我。

    剛才，她的確拿著米往大門外扔了一些，嘴裏念念有詞。

    我驚魂未定。

    小北，你在這兒坐著。我上去看看唯一。”

    她這樣一說，我才想起唯一還一個人在樓上。

    會不會？

    我……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敢一個人待著。

    我們上樓。唯一睡得很香。可我還是不放心，走過去用手摸了摸她的臉，確定她無恙。

    媽，要不我們就待在這兒吧。”

    三個人在一起。

    好。那你上~床去躺著休息，我守著你們。蕭何回來了，我就叫你。”

    朱媽一直握著我的手。她像一個佛守著我。

    媽，謝謝你！”

    你叫我一聲媽。這都是應該的。”

    我越發覺得自己好小氣。朱媽對我那麽好，我竟然還懷疑她別有目的。我是個壞人。

    有朱媽在，我慢慢地合上眼。迷迷糊糊中，我聽到蕭何在跟朱媽說話。

    睡著了。別吵醒她們。”

    媽，你也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然後我聽到離開的腳步聲。然後我感覺有人在輕拂我的發絲。

    可是我的神經很累，沒有睜眼。

    但是我聽到他說：“別怕，睡吧。有老公在呢。”他親吻我的額頭。

    有他在，我一夜無夢。

    睜開眼的那一刻，我看到他一直坐在床邊，睜著疲憊的雙眼看著我們娘倆。

    老公！”

    我立刻撲進他的懷裏。害怕的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

    他一直拍著我的背，安慰我，直到我心情平複。

    其實想想，我是最沒有資格哭那個。如果我沒有做壞事，就不會心虛害怕。

    昨晚幸好有媽陪著我。否則我都不知道要怎麽熬過去。”

    一切都過去了。你沒事就好。快起來，去洗漱。我將唯一叫起來。”

    嗯。”

    可是我卻發現自己的下麵有點流血。

    完了！不會是昨晚上那個跌倒出事了吧。

    我不敢忽視，立刻打電話給主治醫生說明情況。

    她讓我今天到醫院去檢查一下。

    幸好沒有大礙。但是她建議我在家休養，盡量減少外出。畢竟懷的是雙胞胎。

    蕭爸蕭媽還在京都陪著陳叔叔他們，沒有回來。

    蕭何，要不我們到寺廟裏去拜一拜吧？找個大師問一問。”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說實話，我真的怕。

    所以我做不了大壞人。壞人必須膽大，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報應。

    有這必要嗎？”

    有！”

    蕭何不相信鬼神，但他寵我，所以便妥協地說道：“那我問問他們有沒有認識的大師，我將大師請到家裏來好了。醫生說了你需要在家養胎。”

    可這樣一來，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我如此害怕。他們會不會懷疑我的身份？會不會將我同安妮聯係起來？

    這更讓我擔心。

    所以我又讓蕭何別找法師。

    蕭何一直給我灌輸：世上沒有鬼，沒有鬼。

    可我心中有鬼。

    朱媽眼尖，看出我的心虛。她故意探我口風。我什麽都沒說。

    但是她將她戴在身上的玉佩給我。“這塊玉是一個大師給我的。可以辟邪消災。我送給你了。”

    這怎麽行？媽，我不能要你的東西。”

    哎呀，拿著！我這個當婆婆的，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送給你。這塊玉還算是個寶貝。來，我給你掛上。希望它保佑你平平安安！”

    媽，謝謝！”

    除了謝謝，我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媽，嬸嬸的身體怎麽樣了？手術還成功嗎？”

    還可以。已經轉到普通病房去了。”

    那就好。有什麽要幫忙的，讓叔叔別客氣。”

    嗯，好勒。蕭何也這麽跟我說。我已經轉告他叔叔。真的是多虧了你們幫忙啊！”

    朱媽拉著我的手，很感激地握緊。

    此時，在我眼前的她就是一個淳樸老實的尋常婦女。

    為什麽當初我會懷疑她別有用心呢？

    我腦子一定進水了吧。不，懷孕導致我的智商變低了。

    蕭何那麽厲害的人，讓朱媽進門之前，肯定將她查了個清楚的。我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哎！

    陳辰的死在我心頭籠罩一層陰影，足有個把月才散去。

    我也懷孕有六個多月。革命征程總算看到了終點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