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蕭總就一直在客廳來回踱步。陸小北女士擦了一遍又一遍的茶幾。

    門鈴響了。蕭總特愛憐地看著我。“女兒，要不我們留下來陪你吧？”

    陸小北女士拉著他的手。“走啦走啦。唯一她可以處理好。我們別在這兒給她添亂。”

    女兒，有什麽事你就打電話給我。我馬上就衝過來。聽到了嗎？”

    蕭總拉著我的手，特別擔心我。

    要不你媽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爸媽，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跟林恩哥哥，總是要好聚好散，有個結局。”

    走吧，蕭何。我們要相信女兒的能力。你陪我去超市買點好菜，晚上回家給咱女兒做滿漢全席。”

    陸小北女士對我微微一笑，我朝她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準備“戰鬥”。

    唯一。”

    依然是熟悉的呼喚，卻無法再讓我歡喜，隻有鼻酸。因為他與雪莉十指緊扣，站在我麵前。

    你們來啦。請坐吧。”我擠出一抹微笑，維持著我良好的教養。

    唯一姐，對不起！”

    雪莉的眼睛紅腫。她有一雙好看的藍眼睛，盯著人看的時候，我見猶憐。林恩曾在我麵前說過：雪莉就是國外的林黛玉，讓人心疼。

    我接受你們的道歉，也祝福你們幸福！”

    唯一，你！”他們倆訝然地看著我，然後麵麵相覷。

    怎麽？難道你們還想我罵你們嗎？我沒那麽小氣的。嗬嗬。”

    我就知道，唯一是最識大體的女孩。她一定會諒解我們的。”

    林恩哥哥看著我。說出的話，卻讓我心寒——他從不了解我。

    唯一姐，謝謝你，謝謝你！”

    雪莉因為感動而哭泣。林恩小心地安慰著她。我顯得格格不入，所以我將紙盒抱到林恩的麵前。

    小恩哥哥，這是你送我的禮物，還有訂婚戒指。我現在還給你。”

    他打開紙箱。“這個是我們去迪士尼樂園時買的。想不到你還留著它……”

    裏麵的東西充滿我們倆的回憶。

    雪莉抓住他的手臂，將他從回憶中拖回來。

    林恩沒有繼續說下去。

    唯一，這些東西你留著吧。”

    我留著幹嘛呢？想念你嗎？嗬嗬，小恩哥哥，我也該向前看了。”

    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幾乎不會反駁他的話。所以他一時錯愕，以為聽錯了。

    那好吧。這些東西我拿回去。唯一，你真的還好嗎？”

    你覺得呢？我要是說不好，你會怎麽做呢？”

    他為什麽要問我一個他自己都無法回答的問題？

    我抿嘴微笑，接著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是我媽媽常說的一句話。”

    雪莉，你先到外麵等我。我想單獨跟唯一說幾句話。”

    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我依然對他笑。我想讓他記住我的笑容，而不是眼淚。

    可男人心裏刻下的卻永遠是那個流眼淚的林黛玉，而不是笑著的薛寶釵。

    唯一”

    小恩哥哥，我就想問你一句話。你曾經喜歡過我嗎？”

    我甚至不該說“愛”。也許“喜歡”最能形容我們的初戀。

    愛過！”

    那就夠了。小恩哥哥，接下來的旅程，我們不能同路了。我真心祝你幸福！至於我，也會找到我的同路人，一起走完這段旅程。我們各自安好吧！”

    他的眼眶紅了，摸著我的頭發。“唯一，真希望我們沒有談過戀愛。那麽，我還可以做你的好哥哥。而現在，你怕是以後都不會再理我了吧。”

    他說的都對，所以我沉默。

    唯一，你一定會遇到比我更好的男生！”

    謝謝。我會的。”

    說了“再見”，也對我的初戀有個交代。我也真的該向前看了！就像媽媽說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會好起來的。

    但蕭總還是命令林恩和雪莉兩人離開錦城，“發配”京都，不讓我看見。

    寶貝兒，你做的很棒！”

    媽媽，我心裏還是難受。”

    陸小北女士將我摟在懷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在媽媽的懷裏哭了。媽媽抱著我一晚上，又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老婆。”

    我聽到爸爸的聲音。

    你幹嘛呢？小聲點，別吵醒女兒。”

    我睡不著，想你……”

    好吧，給你親一下。親一下就乖乖回去睡覺。”

    他們倆膩歪的情話，我聽的清清楚楚。從小到大，他們倆總是“偷偷地”秀恩愛，還以為我們仨小孩不知道。

    不過，老公，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啊？如果我當初沒有從婷婷的手中搶走你，也許今天她的女兒就不會搶走我們女兒的男朋友。”

    瞎說什麽呢。這根本就是兩碼事。要我說，咱女兒沒跟那個林恩在一起也是好事。咱女兒跟他在一起，根本就在“裝”，收著自己的性子。兩個人這樣下去，早晚會出問題。”

    哎！其實我也這麽覺得。但以前女兒喜歡他，我們能說什麽呢。”

    現在，我們要讓女兒趕快從失戀中走出來。我們得給她找點事做。我想，讓她到公司去。”

    咱女兒學的是社會學，去你公司不合適。還是去石磊的孤兒院幫忙吧。她也喜歡跟孩子在一起。”

    嗯，有道理。我明天就跟石磊說。”

    ……

    爸爸媽媽一直絮絮叨叨地聊天，聊著我的事。

    我很想去廁所，也一直憋著。有好幾次，我都想開口叫他們。但我忍住了。眼淚打濕了被子。

    哦，對了。今天老辛又給我打電話了，在我麵前使勁兒將他兒子誇讚了一番。他想讓唯一當他們家的兒媳婦。”

    那個辛小三，長得是挺帥，但一看就是個不幹正事兒的二世祖，跟咱差了十萬八千裏，還是算了吧。”

    你別說得這麽絕對嘛。男人成熟的晚。”

    我也就是說說。感情的事，不要勉強孩子們。看他們各人的造化吧。哪怕最終他們找個乞丐回來，我這個當媽的，也隻有給他準備幹淨衣服，笑臉相迎。”

    真的？”

    不過，咱女兒應該不會喜歡乞丐吧？”

    你大女兒是不可能。不過你那小女兒，說不準！你不知道她總喜歡挑戰我們的底線嗎？”

    尿意真的憋不住了。所以我故意轉過身。

    你快走吧，別影響咱女兒睡覺了。”

    老婆……”

    哎呀，真的是服了你了。”

    然後，蕭總抱著陸小北女士回到了他們的房間。而我也終於可以暢快淋漓地“解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