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他的衣袖，嚶嚶地說道：“難受，我想吐。”

    他將我抱到草叢邊。“吐吧。吐出來要舒服一點。”他的手順著我的背。

    我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林森扶著我。我的身體幾乎都在他的懷裏。

    此時，我已經忘記“保持距離”。我隻是頭暈。

    我想回家。”

    好，我送你回家。”

    林森將我扶上他的車。我的東西都沒拿。

    你喝成這樣。要不要先找個酒店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回去呢。”

    不，我要回家！要回家……”

    沒有人能夠阻擋，我對家的渴望。

    他送我到家，將我交給爸媽。

    怎麽喝的這麽醉。老公，你快點將她抱上去。我去給她泡蜂蜜水。”

    爸爸將我抱上樓，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

    我媽來給我換衣服，我爸才走。

    陸小北女士不喜歡我們喝醉。她說：喝酒是怡情，喝醉就是傷害自己的身體。

    媽媽，對不起。我實在難受，才會喝酒。”

    哎！那現在好受一點了嗎？”

    我搖搖頭。他們倆秀恩愛的場景還在我的心裏，壓著我。

    媽媽，為什麽男人可以上一秒說愛你，下一秒又抱著別的女人？專情的男人是不是都死光了？”

    是誰？林森還是辛少廷還是林恩？今天石磊跟我說辛少廷去過孤兒院，是你接待的。”

    我沒有說話。

    是辛少廷吧。女兒，你喜歡上他了嗎？”

    才沒有！我就是看不慣他跟他女朋友在我麵前秀恩愛。他口口聲聲說要娶我，結果呢？簡直虛偽！”

    先喝點蜂蜜水，心裏舒服點。”我媽喂我喝下。她抓著我的手。“唯一，喜歡就去追，別讓自己後悔。”

    不，我不喜歡他！

    媽媽，我不喜歡他。我真的不喜歡他。我怎麽可能喜歡他？他傷害了我。”

    如果不喜歡，那就不要去在意。因為他跟誰在一起，都跟你沒有關係。”

    媽媽的話好直接，對我重重一擊。“我……”

    不甘心是吧？唯一，你喜歡上那個辛小三了！”

    不會的。”

    我的聲音小小的，連自己都無法相信。

    到底一切從哪裏開始的呢？情不知所起，不是我本意。

    難道是因為那一片向日葵地？

    難道是因為他不顧生命危險帶我去取血漿？

    還是因為地震時，他第一個站出來！

    我不懂，所以我習慣性地去摸胸口的戒指項鏈——哦，它已經不在了。

    心裏空蕩蕩的。

    今天是張爺爺的生日。我們一大早就去療養院替他祝壽。張爺爺的女兒在國外做很重要的工作，抽不開身，沒有回來。

    我以為就隻有我們幾個人。可約莫中午的時候，辛少廷卻帶著他的女朋友招搖來到。

    他的女朋友穿著漏肩上衣。我清楚地看見她脖子上帶著那條項鏈。

    很好！很不錯！很好看！

    唯一，你怎麽一直盯著人家？”

    媽媽撞了一下我的手臂。

    媽媽，我去廚房幫你。”

    不用了。兩位奶奶說他們做飯，我們今天吃現成的。”

    所以我隻好坐在客廳陪長輩們聊天。

    唯一，再跟我們講講非洲的事吧？爺爺沒上次有聽到，很遺憾。”

    媽媽推我一下，我才回神。

    爺爺讓你講講非洲的事。”媽媽提醒我。

    其實辛三少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因為他比我呆的更久。讓他來講，更合適。”

    少廷，那你快跟我們講講當時的情況。”

    兩位爺爺很想聽。我起身，離開。

    對不起，請問一下洗手間在哪裏呢？”

    他的女朋友在我的身後。胸大屁股翹，身材好，臉蛋兒還漂亮，還會打扮自己！我在她麵前自愧不如。

    直走，右轉。”

    謝謝哦。”

    哎！

    好了，不想了。

    唯一，快點。出了一點狀況。給爺爺定的生日蛋糕在路上。但是他們的車壞了。你去取一下，好嗎？”

    媽媽，沒問題。”

    我走出去，看到他靠在車門上。

    應該不是在等我。所以我裝作沒看見他，徑直走向我們的車。

    他走過來，拉住我的手，將我帶向他的車。

    辛少廷，你女朋友還在裏麵。”

    我女朋友在這裏！上車。”

    他推我進去，摔上車門。

    辛少廷，你瘋了嗎？”

    姨姥爺讓我陪你去取蛋糕。”

    ……用不著。我一個人就可以。”

    他猛地退車。我的頭差點撞上。

    車開出療養院。他打開車篷。淩厲的風吹的我的眼睛都睜不開。

    你到底要幹嘛？”

    讓你嚐嚐哭泣的滋味！”

    讓我哭？他不用這樣的手段，也已經做到了。

    不知為何，我覺得很委屈，很委屈。真的就嚎啕大哭。

    他停下車。我依然用手背擋住眼睛，繼續哭，哭的抽搐。

    他拿紙巾給我。我打開他的手。

    你別哭了。別哭了行嗎？我……我剛才亂說的。你打我吧，罵我吧。別哭壞了。”

    他伸手過來，要抱著我，哄我。

    我推開他，斷斷續續地說道：“你看到我這樣。滿意了吧？開心了吧！辛少廷，你到底想怎樣？”

    我！……”

    我用腳踹他。他也躲開。

    很快，他的白褲子變成了黑褲子。

    你下去，下去！”

    好好好，我下去。我下車。你別哭了，別哭了好嗎？你讓我怎麽樣我就怎麽樣。”

    他妥協地下車。我關上車門，直接開車走人，將他拋下。

    嘿，唯一！蕭唯一，你給我停下來！”

    活該，讓你的女朋友來接你吧！

    看到辛少廷在追我的車，我感到非常的痛快。

    這就是他欺負我的代價！

    這是我第一次開跑車，很爽，情不自禁就飆車了。然後我就成功地被警察攔住。

    小姐，你被逮捕了。”

    逮捕？！我不過就是超個速，不至於用“逮捕”兩個字吧。

    我乖乖地跟他們認錯，表示自己以後一定會小心。可是他們說：“誰抓你超速啊。你偷了人家的車！”

    偷車？這輛嗎？哦，不，這完全是誤會。這輛車的主人跟我是朋友。我借他的車開開。不信，我現在給他打電話。”

    小姑娘，你就不用跟我們裝了。就是這輛車的主人報警說有人搶了他的車。跟我們回警察局吧。”

    辛少廷竟然報警！他夠狠。

    那我可以先打個電話嗎？”

    可是他們收走我的電話，不準我聯係任何人。

    完了，爸媽還在等我回去，還有張爺爺的蛋糕。

    辛少廷！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實在被他逼瘋了，所以我朝天大吼一聲：“辛少廷！”

    周圍樹林裏的鳥群被我驚起。

    叫什麽叫。趕緊上車。”

    我被推上警車。辛少廷的跑車被警察開走。

    警察同誌，這真的是一場誤會。我請求跟車主對質。”

    不著急，回到警局再說。”

    他們將我關起來，也不審問我，也不放我，目的不明。

    我隻好說出我爸的名字，請求他們聯係我爸，讓他來給我證明。不得不說，特權有時候也的確很管用！

    警察終於把我的話當回事，躲到一邊去打電話。我以為他們通知爸媽，心裏燃氣希望。

    可是爸媽並沒有來。

    我一個人在警察局呆了一晚上。因為地板太涼，我受了風寒。

    嘿，醒醒。醒醒。”

    有人拍我的臉。

    別吵。我在睡覺。”

    我不耐煩地打他。

    我跟我爸一樣，有嚴重的起床氣。若是被人吵了睡眠，會打人。

    睡美人，再不醒，我就要吻你了。”

    我立刻睜開眼。

    他大大的笑臉在我麵前。

    我嚇的想起來，額頭撞上他的臉。

    好痛痛……

    他也捂著自己的臉，退到一邊。

    快，我們快點去跟警察解釋清楚。我沒有偷你的車！”我拉著他的手，要將他從地上拖起來。“我已經跟警察說過了。”

    我一腳踢過去。

    嘿，蕭唯一，你又打我！”

    你昨天故意讓我被警察抓走。辛少廷，你夠狠！”

    可我今天不是一早就來就你了嘛……”

    他還好意思跟我撒嬌！

    我用拳頭打在他的身上。他不還手，一直後退。我追著他，手腳並用。他退到牆角，終於用雙手抱住我。

    唯一，別打了，別打了。哎喲，哎喲。”

    辛少廷，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們倆的吵鬧聲終於引來了警察。“這兒是警察，不是吵架的地方。要吵出去吵。”

    警察同誌，他是個色、狼，他非禮我！你們快點把他抓起來。”

    警察無視我的話。

    老婆，我們走吧。”

    他抱著我的腰。

    滾！別亂叫。我不是你老婆。你的老婆在家裏。”

    我就是來接她回家的。”

    還跟我甜言蜜語！真是個混蛋。我狠狠地踩在他的腳上。他吃疼地放開我，我轉過身踢在他的老二。

    蕭唯一……踢壞了，你會後悔的。啊……”他跪在地上。

    活該！

    我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拿回我的手機。立刻跟媽媽打電話報平安。

    唯一，事情都辦好了嗎？昨晚又熬了通宵嗎？你怎麽不接媽媽的電話呢？”

    昨晚有個小孩發燒住院，我一直陪著他。手機落在車上了。媽媽，我現在就回家。”

    嗯，慢點兒。別自己開車，打的。或者我讓爸爸來接你？”

    不不不不，不用。我自己回來。”

    陸小北女士沒有懷疑我說的話，還說做好早飯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