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閉上眼,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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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陸少擎溫柔的托著雲淺的後腦勺,將藥喂給她,又貼心地將溫開水遞到她的唇邊。
雲淺別開眼,喝了一口水,將藥咽下去。
從口腔到胃裏,苦徹心扉。
陸少擎見她乖巧的吃了藥,唇角勾起一絲輕鬆的笑。
他將抱住雲淺的肩膀,將她塞在自己懷裏,“下午一做手術,噩夢就結束了。我們重新開始。”
雲淺聽著他健壯的心跳聲,心裏一片悲涼。
就在這時,陸少擎電話響了。
他掃過電話的備注後,準備掛斷的動作頓了頓。
聲音裏帶著一絲鬆泛
“是胡樂的電話。”
他鬆開雲淺,“這臭小子,終於知道打電話回來了。”
說完,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雲淺看著他的背影
胡樂?
瀟瀟還跟他在一起的吧?
聽說胡樂和瀟瀟都快領證了,不知道那丫頭最近過的怎麽樣。千萬別像她,總是把自己陷進一段又一段跟泥潭一樣的感情中。
“你閨蜜要跟你說話。”陸少擎忽然望過來,聲音柔和一些,“等最近這些煩心事結束了,我帶你去緬甸找胡樂他們,你好好散散心。”
一邊說,一邊將手機遞過來。
手指擦過雲淺的掌心,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喂?”
雲淺將手機放在耳邊。
夏瀟瀟活力十足的聲音傳過來,“小淺!你最近怎麽樣啊!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你手機我也打不通!想死你了!”
雲淺笑容淡了淡。
她的手機,早就被陸少擎設置了通話屏蔽,沒有她的允許,任何電話都打不出去。
“恩,我一切都好,你呢?”
雲淺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一些,“在那邊一切還習慣嗎?聽說那邊很熱,你一直都怕熱”
“我沒事!可是我聽你話音不對勁兒啊”夏瀟瀟嘀咕一句,“嗓子都啞了,你一般隻有大哭之後嗓子才啞成這樣。”
說著說著,夏瀟瀟聲音猛地收緊,“小淺!是不是出事了?”
雲淺抬頭看了一眼陸少擎。
他眼神灼灼地盯著自己,眼底不乏冷色。
雲淺將心頭冒出的那一絲希望給掐斷。
她知道,就算告訴瀟瀟,瀟瀟也無法跟陸少擎對抗。
到時候瀟瀟夾在自己和胡樂之間,更為難。
“我沒事。少擎對我挺好的。最近生病了,所以嗓子不太舒服。”雲淺艱難地解釋,眼底卻蓄滿了淚。
明明那麽多委屈,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忍住心口的酸澀,雲淺怕自己再多說幾句露出馬腳,急忙打斷瀟瀟的詢問,“好了,我得去吃藥了,我先掛了。”
不等瀟瀟回話,就把通話給掐斷。
手機遞給陸少擎,陸少擎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頰,“真乖。”
緬甸。
某處雨林基地。
夏瀟瀟握著手機,大腦空白。
“怎麽了?”胡樂接過手機,掃了一眼通話時間,“姑奶奶,你不會是跟雲淺吵架了吧?你倆才說了三十秒就掛了?你們關係不是很好嗎?”
夏瀟瀟明豔的眸子掃他一眼,“你也覺得不對勁兒是不是?”
她繞著原地走了幾圈,自言自語,“小淺那個性格我比誰都清楚,就是個軟包子。以前每次打電話,她都不會主動掛斷,而是等對方掛了再說一兩個月沒見,沒道理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猛然想到什麽,夏瀟瀟狠狠瞪著胡樂,“不會是你那個陸大哥欺負小淺了吧?”
胡樂直呼冤枉。
“不可能。陸少擎對嫂子那是把她往心眼裏疼。絕對不會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
夏瀟瀟冷笑,手指擰了一把胡樂腰間的肉,“得了吧,你們男人的話要是能信就有鬼了!”
她轉過頭,盯著不遠處的海岸線,越想越不對。
耳邊又響起雲淺啞的不成調的嗓音,聽的人心都要碎了。
“不行。”
夏瀟瀟看向胡樂,“我們得回國。”
胡樂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明亮的瞳孔。眼底布滿無奈和寵溺,“大小姐,您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下午我跟那個毒梟阿壩生要見個麵,布置了將近半個月了,眼看要驗收成果了不能功虧一簣啊!”
夏瀟瀟踹他小腿一腳,一臉慍怒,“生意重要還是我重要?姓胡的,你今天下午要是不把我送到s市,咱倆就兩清。”
胡樂哭笑不得,“你不能就因為一個電話就折騰我啊”
夏瀟瀟心底的不安卻越來越重。
她轉身要走。
胡樂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別,這樣,我下午五點之前回來,坐直升機回s市,今天午夜之前趕回去行不行?”
夏瀟瀟掰開他的手指頭,“我本來就不想讓你跟個阿壩生打交道,那人看著邪裏邪氣的。現在就回s市,我去收拾東西。你可以不跟我一起回去。但咱倆之間就這麽完了。”
語氣堅決。
胡樂氣地一腳踹翻身前的椰子攤,語氣無可奈何。
“行行行,我現在帶你去機場!”
下午三點。
醫生準時來到陸家。
助手沉默地布置早就專門騰出的空房間,清理,消毒,確保室內幹淨無菌。
陸少擎敲開了雲淺的房門。
他聲音含著溫和,“我帶你出去走走吧?醫生說做手術前要運動一下,確保身體機能。”
雲淺扭過臉,滿臉淚水。
無聲地站起來,走到門邊,將自己的手搭進他的手裏。
陸少擎輕柔地為她抿幹眼角的淚,聲音像是浮在空氣中,“閉上眼,忍一忍就過去了。”
嗬
忍一忍。
這是雲淺這輩子聽到最好笑的話。
陸少擎帶她來到樓下,繞著花園散步。
秋風吹來,落葉打著圈往人身上鑽。
有一片樹葉飄到雲淺衣領裏,陸少擎貼心地為她摘下,低頭的瞬間,發現雲淺一直盯著他
“恩?為什麽看我?”
雲淺淡笑,眼底隱有淚痕,“少擎,你能跟我講講你母親的事嗎?”
陸少擎身體微僵,眸色暗下來,“問這個幹什麽?”
雲淺握緊他的手,笑容緩緩擴大,“我聽說當年她得了尿毒症,需要一個腎髒。那一年,恰好我父親也出了車禍,他的腎髒各項指標,都很符合你母親的要求”
雲淺看著陸少擎陡然發白的臉色,心中有一絲快意。
她也不想攤牌的。
但她隻有這麽做,才能為自己爭取一份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