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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他，幾乎把牙齒咬碎了。
    他看到我醒了，嘴角咧出了一個笑容，帶著邪氣，直接叼著煙走過來，一腳踩在我被繩子綁著的腿上，說：“王天成，現在是不是特別恨自己那麽容易相信人？”
    我的確挺恨自己的。
    “放我走吧，我年齡太大了，沒人要的。”醒過來我就看了屋子裏的其他人，全是十歲以內的孩子，像我這麽大，壓根就沒有。
    就算我不懂人販子的套路，但我也明白年紀越大越沒人買。
    像我這麽大歲數的，什麽都清楚了，不可能買過去當兒子養的。
    “是沒人要。”他吸了一口煙慢悠悠的吐出煙霧，那張臉藏在厚重的煙霧背後，越發的可怖。
    “張哥，你該不會要放這小子走吧？”一個打扮的像個莊稼漢的男人一臉詫異的看著男人。
    張哥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看我，“小子，就算沒人要，老子也不會讓你走，你就老實呆著吧。或許你不知道，買孩子的人除了買去當孩子養，還有很多人買去當苦力使，你的年紀夠了。”
    他的話讓我後背涼颼颼的，我唯一的籌碼一點用都沒了。
    我悄悄地掙紮了一下，粗糲的繩子就把手腕磨出了血。我家的經濟條件一直不錯，所以我也算是嬌生慣養，這種情形真的把我嚇得不知所措。
    張哥又丟了幾句狠話警告我逃跑是沒希望的，然後走了。
    他出去沒多久就進來一個女人，她年齡應該和我差不多，長得挺漂亮的。
    她進來看了我幾眼，笑眯眯的蹲下來看我，“你就是老張今天新帶回來的小子？長得還不錯。”
    我一向臉皮薄，被她這麽一說弄了個大紅臉。
    “喲，還會害羞呢？”她看著我笑容越發的濃厚了，眉眼都跟著生動起來。
    可她叫男人老張，那熟稔的口氣告訴我，他們交易匪淺，肯定也不是好人。
    “你們放我走好不好？”我強忍著麵紅耳赤的感覺看著她問。
    她搖搖頭，“沒可能的，這次動靜太大了，被警察盯上了，就算把你綁在這裏也不會放你走的，你還是乖乖呆著吧，也會少受些罪。”
    她說完失神了好一會，直到外麵有人喊她，她才急匆匆的站起來離開。
    看著暗無天日的屋子，我突然覺得自己的一生就這麽徹底完了。我又想，江天易會不會擔心我？
    她走了以後，屋子裏隻剩下我和一堆小孩子。
    我又渴又餓，很快就受不了，加上手和腳被綁的太久腫了，我沒辦法隻能瞎喊，什麽哥哥姐姐的都給喊了。
    很快門又被人推開，進來的就是之前那個女人。
    她有些睡眼惺忪，大半個胸都露著。
    “叫什麽叫？大半夜的不睡覺啊？”她迷迷瞪瞪的朝我瞪眼。
    隨著她的動作，本就和大饅頭似得胸跟著晃了晃，我的臉瞬間就燙的要炸開。
    “能不能給我鬆開一下，我感覺自己要死了。”我別過頭說。
    “解開？”她打了個哈欠才說，“解開不行，還得綁著。”
    也對，我要是跑了，對他們來說是個大麻煩，想了想，我說：“那有吃的嗎？”
    其實我就是隨口問問，我知道他們不會給我吃的，起碼要餓幾天。
    “有兩個冷包子和剩菜，你要吃什麽？”意外的，她居然真的打算給我拿吃的。
    我詫異的回頭看她，因為隔得近，看得越發的清楚。
    她的皮膚挺好的，因為睡衣材料貼身，火辣的身材毫不掩飾的展示在我麵前。
    “吃包子。”我不自在的別開眼回答。
    “都被人綁著了，還挑三揀四的。”她丟下話就出去了，回來的時候真的拿著兩個涼透了的包子。
    看著那兩個壓根就不美味的包子，我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她把包子丟我旁邊就開始抽煙，還說：“今晚上你是遇到我，要是別人，連剩菜都沒得吃。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能有吃的就不錯了，別挑三揀四了。”
    我覺得，她和別人不一樣。
    想了想，我說：“那你能先給我解開一會麽？綁著我也吃不了東西。再說了，你們敢把這麽多孩子丟在一起還不怕他們哭，就說明這附近壓根就沒人是不是？我就算逃，也逃不掉的。”
    她吸煙的動作頓了頓，“小子，你腦子挺好使的。”
    她把煙叼在嘴裏就湊過來給我解繩子，她身上的味道和我以往遇到的那些姑娘不一樣。雖然也會有淡淡的香味，但更多的是香煙的味道。
    繩子解開好一會我都沒緩過神來，指尖和腿都是麻的，我甚至能感覺到血液湧動。
    她就那麽坐我麵前抽煙，神色帶著疏離，和我見過的同齡人都不一樣。
    我緩過勁之後拿著包子啃，味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一點也不好吃，又冷又硬。
    我小口小口的嚼著，想到了我出門的時候，我媽說晚上燉雞吃。
    我吃完了她又點燃了一根煙，看得出來是個老煙鬼。
    沉默了好一會，我用盡了全部的勇氣說：“你放我走好不好？”
    白天我說的是你們，現在的說的是單獨的她一個人。
    她捏著煙的手都僵住了好一會，慢悠悠的吸了一口才說：“算了，這覺不睡了。陪你坐會。”
    她讓我著實懵了，好一會才問：“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
    她轉頭看著我沒說話，隻是一個勁的抽煙，很快我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沾染上煙味。
    “小子，你走真不可能。人販子也是一個行業，你要真離開了，那我們就完了，這事誰都不會做的。”她雙眼半眯著，似乎有無奈在湧動。
    我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說：“被你這麽一說，就好像我想走還是我無理取鬧了。”
    她衝我咧嘴笑了，這一笑讓我看呆了。她的笑容很純潔，就好像天使。
    “你最好別想著逃跑，那隻會自討苦吃，被抓回來的下場都很慘。”她接著又點上了一根煙，抽煙的頻率和速度都不像個好姑娘。
    “不逃怎麽知道結果。”我小聲的說著，這話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給她說的，還是說給我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