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雲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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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劉然的話,我剛才已經平靜的心徒然間又是一陣刺痛。
我無法探知這半年她經曆了什麽,但現在的她,從裏到外都對生活抱著反感厭惡的態度。那種消極從裏到外穿透了她整個人,連同別人也被刺的傷痕累累。
我手背被一隻大掌覆住,我才反應過來我剛才無意識的加大了抱著江天易手臂的力道。我抬眼看他,他說:“不如叫劉然搬來我們家住?”
她不會同意的。”如果劉然這時候會搬進來,去年就不會搬出去,她的傲氣不允許她這麽做。她的傲氣折磨的她自己遍體鱗傷,卻也是支撐她的唯一力量。
江天易了解劉然的程度幾乎和我一致,我說了以後,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我們在手術室門外等了二十來分鍾,一直緊閉的手術室門終於打開,一個小護士跑出來問:“你們誰是劉然?”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依舊沉默不語的劉然,站上前去,“我是。”
小護士偏頭看我,似乎有些疑惑,卻還是說:“患者說讓你先離開。”
為什麽?”我下意識的反問,也是在為劉然問。
小護士搖搖頭,“不知道。”
他傷的重不重?”陳琛問。
不重。”小護士回答。
可我看著挺嚴重啊。”陳琛說著瞥了一眼雖然低著頭,手指卻幾乎把手裏的煙夾斷的劉然。
傷口是挺大的,但是隻傷到了皮層,沒有傷到內髒,縫起來就好了。”小護士解釋完又急匆匆的回到了手術室。
現場再次安靜下來,劉然把手裏還沒燃盡的煙丟在地上用腳碾著,說:“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話音剛剛落下,手術室的門就打開了,楊奕老婆霍的站起來朝門口衝過去。
劉然腳步微微一頓,卻還是繼續往外走。
我趕緊追上去,“你看看他再走啊。”
劉然搖了搖頭,說:“言希姐,你剛剛也也聽到了,他叫我走。”劉然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可笑的比哭還難看,似乎下一秒,眼淚就會滾落。
看著她的樣子,我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能點了點頭。“剛才你江哥說,讓你搬到我們家去,剛好我們看看你的孩子。”
她一聽,腳步終於停了下來,說:“孩子有機會給你們看,至於搬進去……”她說著自嘲一笑,“還是算了,我搬去你們家,這算什麽事呢?”
似乎再也找不到挽留她的理由,我的腳像是生了根似得看著她迅速的消失在走道裏。
劉然前腳剛走,陳琛就追了出來,看向我,“劉然呢?我小費還沒給她。”
聽到他的話,我一股無名火猛的竄上來,“你少說幾句難聽話會死嗎?她是缺錢,但你也不用這麽糟踐她!”
陳琛一聽,嘴角抽了抽,“言希,我當你做老板聰明了呢,沒想到還是那麽蠢。”說完他緩緩的把卡塞到兜裏,解釋:“就劉然這死鴨子嘴硬的性子,我不選這種方式給她錢,你當她能接受嗎?老子自詡夜場小王子,叫過的姑娘不說上百那也有幾十,哪家的姑娘陪個酒就給兩萬小費的?”
他話糙理不糙,我竟然也找不到理由反駁他。
好在他這人粗糙,也不是愛生氣的主,反駁完我就說讓我去看看楊奕。
我們兩回頭的時候剛好看到楊奕躺在病床上,小護士推著他的病床往外走,他老婆淚眼婆娑的扶著病床,問他光線晃不晃眼。
他說晃,他老婆就趕緊抬手虛空擋住了光線。
我們一行人在醫院裏陪楊奕到了晚上九點多,一場大雨瓢潑而至。
顧安熙沒開車,江天易又喝了酒,自然隻能我開車載他們。陳琛自詡千杯不醉,又說還有個酒會要趕,自己開著車走了。
我發動車子先送顧安熙回家,車裏的氣氛莫名的有些壓抑。想了很久,我說:“劉然到底愛不愛楊奕?”
愛這種鬼東西,誰沾上誰就不得安生。”江天易坐副駕駛座上回答。
我也懶得管他是說我們還是說別人,就說:“我總覺得劉然不像是表麵上那樣的不在乎楊奕,從前的楊奕的確太讓她失望了。”
顧安熙沒說話,江天易說:“還好,老子以前及時的醒悟,沒讓你失望。”
我一陣啞然,瞪了他一眼,還沒回話,顧安熙就說:“楊奕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你是說劉然一個人跑去雲南的事情?”我說。
顧安熙沒出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天易問:“劉然去雲南怎麽了?不是去散心?”
劉然為了能留下孩子才去的雲南,未婚先孕對一個女人的壓力太大了。你是不知道,她當初在雲南有多慘,一百五十塊錢的房租費都交不起,為了這事還被房東的兒子打了耳光。”我說。
江天易一聽,原本癱在座椅上的身子一下子直了起來,看著我,“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那時候劉然讓我不許告訴你,我就沒說。”事情都過了這麽久了,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再瞞著江天易,也就老實的說了。
為什麽不能告訴我?”說完他扭頭看向後座上的顧安熙,“安熙,這事你以前就知道?”
知道。”顧安熙回答。
江天易點了點頭一臉的平靜,他的反應讓我有些詫異,這太不像他了。
可我們把顧安熙送回家以後,才到家關上門,他就一把把我按在門板上,一邊不高興的問:“為什麽安熙都知道的事情,你就瞞著我?感情老子才是外人?”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當時在機場剛好遇到他,他問了,我又找不出合適的理由搪塞,就說了。”
那你回來為什麽不說?”他還是陰著臉。
當時楊奕滿世界的找劉然,劉然怕你告訴楊奕,就不許我說給你聽。”我實話實說。
她不許你就不說?還真把老子當外人了。”他臉色沒有因著我的解釋變好,反倒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江天易。”我叫一聲他的名字,“你是在生氣?”
我沒有。”他扭開頭,也放開了手。
你有。”我盯著他變扭的臉。
他好一會才看我,說:“你瞞著我,我想得明白,可為什麽安熙都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