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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哥？！

    耳聽被我打的那個家夥喊我麵前的大光頭“六哥”，我當時眼裏帶起了一絲古怪，暗想我草，原來是他！

    我麵前的這個大光頭是誰呢？

    他不是別人，正是我早年間初入藍道的時候，帶著我和馮慶博參加社會牌局的光頭老六。

    當時的那場牌局驚心動魄，我和本地一個老千抬杠，贏得他傾家蕩產，最後那孫子不服氣，還輸掉了自己的女人，而至於那個女人嘛，自然就是如今的江美琪。

    回想當初，簡直往事曆曆在目，我想著當年老六遇見晨哥的那副慫逼的樣子，心說這個家夥還活著呢，媽的，他怎麽今天跑到這來拔橫了呢？

    我心裏想著，眼裏目光一點點的變得陰冷，而光頭老六在我思考的時候，他好像也認出了我是誰。

    見我目光不善，光頭老六連忙把手裏的菜刀丟在了地上，他的這個舉動讓我有些詫異，也讓我身後叫囂的水哥徹底傻了眼。

    “哈哈哈，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這不是我兄弟嗎？”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光頭老六大笑著向我走了過來，他想抱我，但見我冷著臉沒有表情，他沒敢妄動，隻好改成了握手，對我伸出一隻手來笑嘻嘻的說：“我說兄弟，耿浩，你不認識我了？我老六，你什麽時候回gz的？”

    看著光頭老六不親假親的樣子，我心中好笑，但礙於麵子我也不好與他翻臉，隻好和他客氣的握握手，笑著說：“原來是六哥呀，多年不見你還好嗎，沒想到咱們在這碰上了。”

    我嘴裏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水哥，發現那個王八蛋已經徹底石化了。

    老六看出了我眼裏有火氣，他瞧了一眼滿地亂爬的那幾個人，再瞧瞧被我砸的稀巴爛的飯局，他滿臉尷尬的咧咧嘴，說了一句：“你小子的脾氣咋還這麽爆呢，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怎麽回事，嗬嗬，你想聽，那我就給你說說！”

    我見這個家夥問起了正事，當下也沒瞞他，就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講了一遍。

    當聽見屋裏的這幾個貨想把楊哲佳放倒，然後幹那下三濫的壞事，老六的臉上猛的由紅變紫，他在我詫異的目光下，一聲大罵就向著地上的水哥走了過去。

    “你他媽的，老子平常怎麽教你們的，我定的規矩你都忘了，你是不是找報銷呢！”

    光頭老六說著，抓起地上的水哥甩手就是一通大嘴巴子。

    這通大嘴巴打的，直把地上的水哥整個給揍懵了。他鼻口竄血的捂著臉，翻著眼皮看了我幾眼，直叫喊“老大，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我看著老六教訓手下的姿態，心想這孫子是做戲給我看呢，這就和老媽打孩子一樣，等人勸的事。

    心裏想著，我無奈的搖搖頭，對著老六招呼了一聲：“行了六哥，事過去了，以後讓他們長點眼就得了。”

    聽我發了話，光頭老六鼻子裏哼哼了一聲，他將水哥丟在地上，又在其它那幾個小子的屁股上踹了幾腳，這才氣呼呼的罵道：“都他媽聽見沒有？姥姥的，便宜你們了！今天要不是你們浩哥給你們求情，我非打斷你們的狗腿不可，趕緊的，還不謝謝人家！”

    在光頭老六的吆喝聲中，地上那些孫子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他們從來沒想過自己挨了揍，還要謝謝我。

    等他們不清不願的喊了幾句“謝謝浩哥”後，我也擺擺手懶得和他們演戲，對著老六說了一聲我還有事，邁步就要往外走。

    見我一句整話沒說就要離開，老六急急的追了出來：“哎我說兄弟，怎麽個意思呀，還沒出氣呢？要不……要不你打哥哥我一頓行嗎，你別著急走啊，這算什麽事呢？”

    我沒想到這個家夥多年不見，臉皮還是這麽厚，我瞧了他一眼，心說你讓我打我就打呀，你小子話都說出來了，我能下的去手嗎？

    於是我搖搖頭，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說：“六哥，今天這事就當是場誤會，我下手也沒輕沒重的，就這麽地吧。不過你還真得管管你的手下，那幫小子都什麽玩樣，狗籃子嘛！”

    “是是是，兄弟你說的太對，回頭我一定教育他們。”

    聽了我的話，六哥臉上露出了訕笑：“不過，你說咱哥倆好久沒見了，不念交情念往昔，你也不能就這麽走呀？今天那幾個小子把你氣著了，哥哥我給你賠不是行不，你賞個臉，咱喝兩杯，我請你吃飯還不成嗎？”

    熟話說的好，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人這個東西，就是情感動物，你對我凶，那我就對你凶，你對我好，那我自然就對你更好。

    聽著光頭老六三番五次的給我賠禮道歉，還當著我的麵教訓了手下，如今又提出請我吃飯敘舊，如果我要是再拒絕就有點不開眼了，用黑話講叫“卡臉”，那就是瞧不起人家不識抬舉了。

    我心裏默默的想了片刻，心說算了，難得見個老朋友，就當一起聊聊天，別叫人家下不來台。

    見我同意了自己請客吃飯，老六好似很開心，就在這個檔口，樓下的服務員和經理，帶著幾個保安跑了上來，看樣子是聽到了風聲，不是過來拉架的，就是過來趕人的。

    瞧見他們突然出現，我還沒有說話，老六先把眼睛瞪了起來：“都他媽幹什麽來了，滾一邊去，回頭告訴濱子，就說壞了多少東西都算我頭上，媽的，少給我添堵！”

    光頭老六罵聲落下，我本以為走廊裏的那哥經理和一眾保安肯定不答應，結果沒成想老六的話還挺好使，對方聽了後竟然連個屁也沒放，點頭哈腰的就認了。

    我一瞧這個局麵心說有點意思呀，我轉頭看向老六，詫異的笑道：“可以呀六哥，沒看出來呀，這館子裏的事都吃得開了？”

    “嗬，兄弟見笑了，瞧你說的，朋友嘛，嗬嗬，這的老板和我是朋友，鐵哥們！”

    老六說著，招呼領隊的經理，讓他安排人收拾收拾，給我們重新開個大包。

    我心裏想著王衝和楊哲佳，就讓老六等我一下，我快速走到了衛生間的門口，往裏一看，好家夥，隻見王衝還在教訓那個小黃毛呢。

    他一臉正氣凜然的把那小子塞進了便池裏，又是拳打，又是腳踢。

    而一旁站著的楊哲佳則擺出了一副崇拜的表情，她眼裏都帶起了小星星，就跟路邊蹲點的追星族似的。

    我看著王衝在楊哲佳麵前耍威風的樣子，無奈的翻個白眼咳嗽了一聲。

    王衝聽見我的聲音，這才停了手，笑眯眯的向我走了過來。

    楊哲佳看見我出現後，第一反應瞬間就愣住了，緊接著這個惹火的小妖精就裝出了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對我吐著舌頭，故作淑女的小聲說：“浩……浩哥，你怎麽來了？”

    我瞪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那副做作的樣子，畢竟此刻不是教育“妹妹”的時候，我也懶得說她什麽。

    就在我讓王衝停手的同時，光頭老六也走到了女廁所的門口。

    他探頭往裏一看，忍不住“我草”了一聲，他尷尬的看了我一眼，這才有些鬱悶的走了進去，把那個腦袋插在馬桶裏的小黃頭發給拽了出來。

    “嘩啦”一聲水響，小黃頭發還“哏嘎”的打了幾個飽嗝，聞著他嘴裏的味，再瞧瞧他那副慘模樣，老六皺著眉頭捂著鼻子，嘴裏發出了一聲苦笑。

    我看著老六的那副表情，差點沒笑出聲來。我偷偷對王衝挑了個大拇指，剛想說兩句客氣話，老六對我擺擺手，表情不自然的笑道：“行了，今天也算是他們倒黴，認了，走吧，這事全翻篇，咱們喝酒去。”

    老六說著，將地上被“灌飽”的黃頭發拖進了走廊裏，隨後把他丟在一邊也不理他，就招呼著我們去包房吃飯。

    看著光頭老六“義氣”的樣子，我心裏突然感覺有些過意不去，合計著是不是也給老六也道個歉，楊哲佳卻探頭探腦的抓住了我的胳臂。

    “哇塞，浩哥，你太牛了！你……你怎麽在哪都有朋友啊，你是怎麽認識六哥的？”

    我瞧著楊哲佳沒心沒肺的樣子，氣急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你他娘還有臉說呢，要不是因為你胸大無腦，我能搞出這麽多事情嗎，把嘴閉上，回頭我再收拾你！”

    我嘴裏說著，也不理會楊哲佳捂著屁股俏臉生紅的樣子，和老六腳前腳後，走進了一間包房裏。

    到了裏麵之後，不用我們點菜，服務員就熱情的送來了一大桌子美食。

    這期間我和老六幹了幾瓶啤酒，這才放下了多年不見的生疏，彼此打開話匣子聊了起來。

    我問老六現在做什麽，老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了一眼邊上的王衝和楊哲佳，小聲的告訴我說：“兄弟，你六哥我沒出息，這麽多年了，我他媽越活回旋，現在……嗬嗬……現在又幹起了老本行，當街哥呢。”

    “啥？”

    耳聽光頭老六當街哥了，我頓時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我說六哥，你沒拿我開心吧？你當初不是混的挺好的嗎，這……這怎麽幾年不見，你還當上街哥了呢？”

    街哥是什麽？

    以前我曾提起過，街哥就是一群不黑不白的人，他們籠絡一群小混混，以管理治安的名義，到處去收保護費，吃軟怕硬，占地盤充愣，很不招人待見的一群人。

    見我嘲笑他，光頭老六臉色一紅。

    他看了我兩眼歎了一口氣，拍著自己的大禿腦門子低聲的罵的：“娘的，別提了，當年有倆臭錢我他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跟一個娘們扯皮，結果做生意讓人給騙了，錢沒了不說，那娘們還跟著騙我的那孫子一起跑了！”

    光頭老六說著，猛灌了一大杯啤酒，這才對我唉聲歎氣的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