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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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燈火跳動,月上東樓,封添呈獨坐在書房,細細端詳著麵前的信紙,字裏行間,情意綿綿,正是了慧托人秘密送來的密信,訴得一腔哀怨,滿腹辛酸,如哭如泣,欲言還休,一邊痛訴別情離恨斷腸相思,一邊勸慰莫再掛念了卻前緣,看得人心如蟻咬般。

    翠淩閣柳兒一聲哭喊惹亂了夜的寂靜,也驚擾了封添呈說不清道不明的心,亂哄哄一陣忙,終於請來了醫生,診脈開方熬藥忙活一通,終於又安靜下來,封添呈額上鼻窪起了細密的汗珠,雙目布滿血絲,焦慮和煩躁交織在一起,更帶著之前的懊惱和難過,等柳兒端著藥進到房裏時,封添呈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

    他把柳兒轟了出去,將藥擱在桌上,看著麵無人色的薑璵,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待他再次坐在桌邊上,這才開口道:“秋姮還在廟裏,不然你把她帶回來。”

    薑璵側過臉看著他,晦暗的房間裏,他皺著眉頭,眼神冷淡,但可以看出他情緒不好,似乎看見當時他對待倩雲的態度。

    “是,我設法將她帶來,從此你我便是路人了,是也不是”薑璵虛著聲音,有氣無力道。

    封添呈心一動,剛才他確實是這樣想的,自打劉儉的死訊確實以後,薑璵便大病一場,數月間逐漸好了,他以為她放下了,也開始操持封府裏外,也許是真心願意跟他做一世夫妻,秋姮於他似乎也越來越遠,或可珍惜眼前人,今後安穩度日也是樁美事。然而,今日秋姮的一封信,薑璵的一場病,都來的如此突然,更如此湊巧,打得他心亂如麻,一個對他情深未了,一個卻心念旁人,兩者之間,他自然要選前者。可是這被薑璵一語道破,讓他覺得有些不忍,有些尷尬。

    薑璵微微笑著:“你也不必如此,給我些時日,我把秋姮給你帶回來,你也好生對待梁玲,她對你也是一片真情。”

    “那你呢對我,就真的沒有絲毫情義”封添呈忍不住追問道。

    薑璵沉默片刻,別過頭去,任一滴淚水劃落,沁入枕裏:“沒有。我對你隻有感激,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僅此而已。”

    封添呈默然起身,拖著萬般疲憊得身體走出翠淩閣,走出封府,漫無目的,遊魂仿佛。

    “時已宵禁,何人在此閑遊”一列衛兵迎麵走來,為首的厲聲喝道。

    封添呈抬雙目與那人對視一眼,那人立刻認出來人,忙指派其他人先行巡邏,又轉身對封添呈抱拳拱道:“大人因何犯禁可有要事,小人可替大人效勞。”

    封添呈冷著臉,一聲不吭轉身往回走,那小首領吃了癟,卻也沒有介意,一路跟著封添呈回到封府門口,看著封添呈推門進去,一臉茫然得回去追趕隊伍,心想封大人難道有夜遊症不成

    莫名其妙的還有梁玲,梁玲哄著沁兒睡下後剛要差人出去看看封添呈有沒有要往這裏來,隻聽得院外忙忙乎乎的人聲,聽說薑璵病了,正樂著要譏諷幾句,又聽說封添呈著急忙慌得跑去翠淩閣,氣的直跺腳,眼瞧著著封添呈對薑璵是越來越好,而自己兒子似乎也和這個主母親厚,本來就悶著一股子邪火,這會兒更是氣憤難消,本以為封添呈定是要在翠淩閣過夜了,誰知後來人竟然出來了,溜溜達達出府去,攔都攔不住,不消一會兒又自己回來了,這一夜可真是怪。

    彩珠也沒睡,侯在老夫人身邊,聽著老夫人絮叨:“當時璵兒進門,呈兒鬧了一陣子脾氣,結果害了倩雲那個丫頭,現在也不知怎麽了,我了解他,他肯定是有心事,這個家要出事,要出事。”

    總之,對於封府的各位,這一夜是不免之夜。而這裏還有一個人也睡不著,這個人便是澤姑,這幾個月來,小姐一直在努力設計想把了慧弄出來,更不惜動用自己的隱秘勢力,你要擺脫封添呈,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憑什麽要冒險去救了慧啊,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啊……小姐啊小姐,你真的要為晉王報仇嗎他不過是您人生一個過客,我們都是為了替夫人和夫人這一族複仇而活,您的首要任務是替自己母親刃仇人啊,小姐,你將自己置於險境究竟是為何啊

    正在床上烙餅的澤姑,突然聽見有人敲門,門打開,門口站著挽水,一臉凝重道:“小姐又發病了,不能再拖,明天便把了慧送去封府。”

    “真的要走這一步”澤姑愣了愣,皺著眉頭問。

    “隻能如此了,也是她命不好,再說,這樣的事咱們也不是生了。”挽水冷笑道。

    澤姑嫌惡得癟嘴:“死在庵子裏,也有得超生,算是對得起她了。”

    挽水默然得牽了牽嘴角,轉身欲走,又站住道:“你心裏的隻有小姐,對嗎”

    澤姑心裏咯噔一下,忙點頭:“是。”

    “那就好,記著,一顆心裏有一個人就夠了,別的都不要有,免得傷心。”挽水幽幽得說著,像是說給澤姑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挽水打開轎門,從轎子裏探出身子,抬眼觀看,一座大廟,修的莊嚴華麗。簷下豎著塊雙龍蟠金的匾額,大書“敕建白衣大士宮”,正門卻是關著,右邊門裏坐著一個小尼姑,穿著僧衣,戴著僧帽,腳下一雙僧鞋,裏撚著一串佛珠,見有人迎過來,用稚嫩的嗓音道:“貴客請來。”

    挽水點頭,跟著小尼姑進了山門。走過穿堂,轉過月亮門,有一間禪房,小尼姑道:“貴客要尋的人便在此處,小尼告退。”

    挽水望著禪房,黑漆漆的屋子,外麵的陽光根本照不進去,裏麵像是另一個世界一般。她邁步上前,推開門,一陣濃烈的檀香撲麵而來,又個聲音傳來:“來人可是挽水姑娘”

    “我等你多時了,請進來吧。”那個聲音又道。

    挽水跨進門裏,閉眼適應了一下屋裏的光線,之間屋裏陳設及其簡單,一桌一榻而已。有人盤腿坐在榻上,桌上燃有一爐煙。

    “我在這裏有一封信,托你轉交給那人,你走吧,我自有交待。”聲音平靜而恬淡。

    挽水接過信,轉身便走。

    齊王府

    是夜,劉璉正和姬妾們玩鬧,孔虔喜逐顏開得跑進來,與齊王低聲耳語道:“秋姮暴斃了。”

    齊王猛然皺起眉頭:“可確實了”

    “確實了。”孔虔急忙點頭肯定。

    齊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孔虔見他這般模樣,不由也沉吟下來:“難道說其有詐”

    齊王帶著孔虔來到書房,兩人分賓主坐定,各自思想,並無人先開口。

    良久,有人輕扣房門,嬌聲道:“殿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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