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藥物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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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冷寧澤捏了一把汗,冷寧澤一句話都不說,眼睛直直的望著搶救室。
從小到大,他和婆婆守著一個複仇的願望活到現在,婆婆是他的精神支柱,堅持到今天,我不敢想象如果此刻婆婆在裏麵,真的堅持不住了,冷寧澤今後的路又該如何走下去?
我知道,我一定會陪在他的身邊,我也相信,他今後的路一定需要我。
我和寧澤還有冰倩,三個人在搶救室的外麵煎熬好久。
這種感覺用水深火熱來形如並不誇張。我想起了弟弟手術的時候,我想起了父母婆娑的淚痕,就更能理解寧澤現在的心情。
我默默的握住寧澤的手,用心有靈犀的眼神給他安慰和鼓勵。寧澤看著我,用力的點了點頭。
冷冰倩被我倆的狀態弄懵了,“哥,嫂子,你們兩個”
寧澤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回答,弄的冰倩而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她大概覺的我們舊情尤在,惋惜的說:“要是媽真的沒了,咱們的家真的就散了。
爸爸走後,我其實一直都沒安全感,嫂子,你既然和哥還有感情,拜托,和我們一起共渡難關好不好?”
我看著冰倩,此時此刻我是真的想告訴她,我一直把她當親人。
可是眼下,我什麽都不能說,也沒心情說。
搶救室的門被推開了,我們三個立刻圍了上去,醫生說婆婆是藥物中毒,現在已經洗腸搶救。因為病人心髒不好,所以洗腸手術進行的很艱難
藥物中毒!
我的腦袋“翁”的一下。
我知道了,婆婆是服毒自殺。
愧疚感頓時讓我哭了起來,寧澤也一聲不吭。
我們三個人推著剛剛折騰一場的婆婆回到病房。婆婆昏睡了很久,醒來之後就說了一句:“救我幹什麽。我把你們攪合的都離婚了。”
我真的很想告訴婆婆,這一切都不是因為她。
話到嘴邊,我咬住了嘴唇。
我本來想盡心盡力的照顧婆婆,但是院方臨時給我叫去了院長辦公室,給婆婆換了主護。
和我談話的是副院長,自從劉鵬走後,副院長就換了人,是別的醫院調來的一個女人,我們彼此都不熟悉。我隻知道她姓方。
“安瀾,我看了你的檔案,這一年你已經是第二次出現護理疏忽問題了,上次好像是你家人,病患沒追究,這次很嚴重,差點出人命!”
我點了點頭:“副院長,我給醫院添麻煩了。我當時和我前夫在外麵,婆婆說想靜一靜”
或許都是女人,副院長沒有很嚴厲的訓斥我,她很驚訝的看著我:“那個是你以前的婆婆?那你們相處的還不錯,我和我前夫離婚之後,和婆婆都老死不相往來了。”
談話的氣憤不像我想的那麽尷尬,麵對一個像姐姐一樣的上司,我鼻子一酸,竟然哽咽起來。
副院長看我哭了,什麽都沒說,她給我倒了一杯水。
她說:“安瀾,你看這杯水,她就好像一個女人。
沒結婚之前她是清澈的,但是結婚之後,有的婆家把咖啡的苦澀給了你,你就成了一杯咖啡,有的婆家把茶香給了你,你就是一杯清茶。
有的婆家把昏暗給了你,你就是一杯渾水。但是你別怕,隻要女人靜下來做自己,一切都會沉澱下去。一天不行就一個月,一個月不行,就一年”
我從來沒想到,我會遇見這樣的一個知心的姐姐,她的一言一語讓我覺的我仿佛絕地重生。
醫院這次對我處罰並不重,我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工作上盡心盡力好不怠慢。
方院長說的對,女人就像一杯清水,不管遇見了什麽樣子的婚姻,我們得有時間得有信心讓自己沉澱下來。
我沒有機會再去婆婆的病房,隻有查房的時候才能去看一眼。冰倩一直勸我和他哥哥和好吧,我什麽都沒說,安慰她不要管我們的事。
寧澤這兩天都在醫院,我不知道他和欒天嬌講和了沒有。
說實在的,我的心情夠矛盾的,我希望他們兩個就此決裂,也擔心這樣一切的前功都將盡棄。
不過我的擔心純屬多餘,沒過幾天欒天嬌就又打扮的時尚前衛,拎著水果走進婆婆的病房。
我看見她和寧澤有說有笑的樣子,心裏別扭的要死,轉身回到辦公室,劉姐竟然幫我接了一杯水。
“喝點水吧,有些事我早就和想和你解釋,我這個人”
“沒什麽的。”
我淡淡的說了一句,人都會犯錯,但是錯和錯不一樣。尹雙也會錯,最起碼是無心的,但是劉姐因為劉鵬的幾句話就翻臉整我,一時半會還是無法釋懷。
畢竟我不是佛,也不想因恨成魔。
劉姐看我一句話都不說,也不好再硬和我說話,幹脆一個人盯著電腦屏幕一言不發。
後來一個小護士進來問劉姐一些工作上的事,劉姐不分三七二十一把那個小護士一頓臭罵,小護士起初一直忍著,後來實在忍不住了,眼淚就吧嗒吧嗒掉下來。
劉姐一看她哭了就更生氣了,拍著桌子說:“護士是照顧人的,不是被照顧的,你這樣哭哭啼啼的怎麽當護士。”
我看不下去了,當初我也是這麽被劉姐欺負的。我知道那種滿心委屈卻沒地方說的滋味
這個小姑娘也是九零後,看上去和尹雙年齡差不多。這種剛邁進工作單位的孩子需要大家帶一把。
想到這,我站起身說了句:“哪裏不會,我給你講。”
小姑娘立刻就不哭了,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我被她那樣子萌的想笑,劉姐看我一眼,低著頭不再說話,我給那小姑娘講完,小姑娘感激不盡。劉姐冷笑著說:“怎麽?現在學雷鋒做好事啦?”
我懶得和她爭執,正準備沉默以對的時候,卻發現辦公室的門口站著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和我談話的副院長。
“學雷鋒做好事沒什麽不好,連這點善良的心都沒有,怎麽做護士?病患交到你的手裏我怎麽放心?”
副院長尖銳的語言嚇得劉姐有些發抖,她立刻站起身:“剛來的小孩,告訴很多遍也不明白,我有點著急,真的不是存心刁難她。”
副院長沒說什麽,倒是走到我的麵前,問道:“你是什麽學校畢業的,從業幾年?”
頓時,劉姐臉色一黑。
她怕副院長有些提拔我,立刻站起來把我的資料往副院長眼前一放:“院長,這是安瀾的從業資料。都在這您看一下吧!”
我知道劉姐的意思,無非是我有過兩次護理上的疏忽,她想快點讓新來的領導知道。
我也無心要什麽提拔,當個護士是我小時候的心願,至於升值,我從未奢求。隻要劉鵬調走,劉姐也不找我毛病,我在這家醫院也算順心。
我衝副院長淡然的笑了笑,找了個理由走出了辦公室,剛進走廊,就看見欒天嬌勾著冷寧澤的脖子,撒嬌的都要揉進骨頭裏。寧澤對她也是笑臉相對,甜膩的羨煞旁人。
我遠遠的看著,寧澤的笑是裝的麽?
我不相信一個漂亮的姑娘和他朝夕相對這麽久,熱情火熱這麽久,他就從來沒動心過。
寧澤的餘光看見了我,整個人好像被電擊中一般
“安瀾!”欒天嬌喊了我的名字,得意的笑了笑,眯著眼睛俏麗的向我走來:“你好啊,好幾天沒看見你了不過你算識趣!”
我點了點頭,故意謙遜有禮的說了句:“應該的,你們都要結婚了,我也應該避險。”
寧澤皺著每眉頭不敢看我,我故意走到他麵前,開口說道:“其實之前還有很多放心不下,現在看來,你笑的這麽幸福,我也就放心了,聽說你們要結婚了,我祝你們百年好合。”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走了。
說真的,我是真的吃醋了。我不是那種善妒的女人,但是他笑的真的很真!
回想著寧澤的笑容,我就想哭。我好像得病了,整個下午就在琢磨他到底和欒天嬌在一起有沒有開心過。
寧澤一直給我發信息,我知道他是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但是我一點都不領情,而且全部拒絕回複。
晚上下班,我第一個衝出了醫院,寧澤從婆婆的病房跑出來,抓住我的胳膊,我使勁的掙紮,他就是不鬆手,我幾乎是拖著他進了電梯。
電梯裏隻有我們兩個,他看著我,很著急的問:“到底怎麽了?”
我一聲不說,低著頭眼淚不住的往下掉,寧澤起初還是一臉懵的狀態,後來一下子把我抱住,不住的說:“委屈你了!委屈你了。
安瀾,這一切我都會記在心裏。我會加倍補償你!”
“你們要結婚了。”我抱著他,死命的哭了兩聲。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我按了下上升鍵,又升了省去,寧澤心疼的看著我:“都是我不好,我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能幫我爸報仇,這件事我媽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欒天嬌是仇人的女兒,一定會再死一次給我看。
是我無能,是我無能我除了這樣的辦法能夠接近欒家人,我”
我突然心碎了。看著寧澤我心疼的快要不能呼吸。
我一下子投進他的懷裏,哽咽的一字一句的說:“我了解你的心,我也有吃醋的權利,但是我會一直支持你!小心去做每一件事,不要被發現,會有危險。”
寧澤不斷的點頭,淚水從他的眼角迅速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