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我被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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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恍然覺得自己在做夢,我在這家醫院已經工作了這麽久,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要在這個解約合同上簽字,畢竟按照我的學曆和資曆,在這樣的私人醫院也算是佼佼者。

    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院長要開除我?

    我站在那裏沒有去拿合同,在那短短的幾秒,我覺得我自己仿佛經曆了幾個世紀漫長的煎熬和鬥爭,終於我鼓起了勇氣,看著院長問道:“你為什麽開除我?我要一個理由!”

    院長這才抬起頭,厭惡的看著我說:“我這是私人醫院,我想開除誰從來不需要理由!”

    這是我見過最霸氣的回答,也是我見過最不講理的回答,就這樣我被開除了!

    我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而院長所謂的找領導談話,也根本不是談話,因為我從院長的辦公室走出來副院長就偷偷地向我招手,讓我進他的辦公室,副院長一直對我不錯,而且他馬上就要調走了,對很多事情直言不諱,他告訴我:“院長這一次是鐵定要開除你的,因為他找他談話的時候誰隻要替你說半句話就把誰罵的狗血噴頭!”

    我好像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暗中安排好的,先是貼著個敗壞我的名譽的單子,而後就直接開除我,一些就是板子上釘釘,我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我就這樣被開除了,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感覺時光都靜止,從小到大,我都是去努力的那個人,我從來沒有讓我父母失望過,可是現在,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告訴他們,這個可怕的消息。

    我失去了我熱愛的工作,看著手裏的解約合同,我覺得自己好像就是一場夢,這場夢太漫長,太可怕,不管我如何努力都無法醒來。

    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車輛,我覺得自己好像飄了起來,那一瞬間,腳下突然軟軟的,好像踩到了雲彩,緊接著我就聽見了刺耳的刹車聲,等我睜開眼睛,我已經卡在了馬路中間。

    我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人都是誰,可是所有的臉都好像長得一個樣子,他衝我笑,議論紛紛,有的人還用手指我,我真的很想告訴他們,不要這樣對我,可是我發不出一點聲音,就這麽暈過去了,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醫院裏。

    眼前是可怕的白色,這種顏色給病人最沒有安全感的體驗,如果我當院長的話,我一定會建議醫院把牆壁都塗滿充滿生機的綠色和充滿安慰情調的粉色,白色不適合當醫院的牆壁顏色。

    我努力的想把眼前的一切看得更清楚,可是卻頭痛欲裂,這一刻我知道我發生車禍了,而現在我得救了。

    事實其實就這麽簡單這個世界也根本就不複雜,這段時間我活得太累,我一點都不想醒來隻想閉著眼睛繼續睡下去。

    “小姐你沒事吧?”

    一個很溫柔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隻想努力的睜開了我的眼皮,它好厚好重,我忽地看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正焦急的看著我,他長得很清瘦,個子很高,彎著腰,幾乎要貼近我的臉。

    可是我聽他說話的聲音還是很“你是在和我說話嗎?你是誰?”

    我的聲音也非常我努力的想大聲一點可是就是沒有力氣,小夥子安慰我說:“你別著急,你剛醒來還輸了血,身體現在很虛弱,你是不是覺得你聽不見我的聲音?那是因為,你的耳膜受到了一點影響,不過我已經問過醫生,他說這一切都沒有問題,隨著你身體的恢複就都會好起來!”

    小夥子看上去就像太陽一樣閃閃發光,他是那種特別溫暖的人,即使我遇見了這麽悲慘的事兒看著他微笑的臉依然會讓我覺得生命是有價值,的生活是有意義的。

    我的未來還在,我真的很想叫他叫太陽能,可是他告訴我他的名字叫潘明輝。

    潘明輝告訴我他是一個出租車司機,而且也是一個大學生,因為家庭條件一般,所以上大學的時候,他就租了一輛出租車,白天上課晚上開出租兩不耽誤。

    我聽他說這一切的時候,感覺非常詫異,我也上過大學,那時候我每天也做兼職,但是從來沒想過去開出租車。

    這個實在太有意思了,他說,他是高中畢業的時候考的車票,當時就想好了,上大學之後他晚上出去開出租車白天回學校一邊上課一邊一邊睡覺。

    我被他逗笑了,這是我這麽多天來第一次笑。

    潘明輝坐在我的身邊,看我笑起來的時候,忍不住脫口說:“姐姐,你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安瀾!”

    我把枕頭微微抬高一些,他幫我扶著身體,十分體貼的照顧,“姐姐真的不好意思,我開車的時候沒看到你突然走過來。”

    我晃了晃頭,“那天我一直在想心事,所以你撞我也很正常。”

    我們兩個並沒有因為這次車禍而相互埋怨,我沒有撞壞,就是受了點皮外傷,潘明輝耽誤了一晚上賺錢的機會,買了很多零食坐在我身邊,要和我一起分享。

    我覺得也隻有大學校園裏的男生會想出這樣的辦法來哄一個心情很不好的女人,我索性和他一起吃起來。

    今天的我簡直就像個吃貨,中午的時候吃了頓正宗的西餐,晚上又吃了這麽多的零食,有人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東西是最管用的,所以我就不停的吃一直吃吃到的眼淚都不停的往下流。

    潘明輝看著我,“姐姐你怎麽了?”

    我歎了一口氣,抹去臉上的淚水,拉過被子把自己的頭都蒙了起來。

    他急忙把被子拉開,告訴我說:“在醫院一定不要把被子蓋住頭,這樣很不吉利的!”

    我笑了笑,“別胡說八道了,我是護士,不知道多少次在醫院是要把自己的頭和腳全都蓋上,現在不是也還活得好好的?”

    潘明輝哈哈地笑起來,“原來你是護士啊!這樣就嚇不到你了,姐姐你在哪家醫院?”

    “我是”

    我頓時覺得有些語塞,現在的我已經被開除了,看我不說話,他很伶俐的回答:“沒事沒事,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多問,這是我的聯係電話,如果以後你覺得身體哪裏不舒服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呢,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我對自己的身體還是很清楚的,我沒有想過以後聯係他,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麽,可是潘明輝不依不饒,一定讓我把他的電話好好存好。

    醫院又簡單的給我做了檢查,花了兩百多塊錢,而後潘明輝開著車要把我送回家,可是現在的這副樣子我是真的不能回家,他看我猶豫,開始的時候誤會以為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家在哪,後來才知道,我現在根本沒有家可以回。

    “我離婚了,我娘家的父母年齡大了,我這樣回去他們會擔心的!”

    簡單的幾句話,已經把我現在有多倒黴受得淋漓盡致,潘明輝有些同情的看著我,青澀陽光的臉上閃現了一抹愁雲,很顯然他不知道該把我送去哪裏了。

    “要不你就在路口把我放下吧!”

    我尷尬的看著他,他突然笑了,那種笑特別的陽光,仿佛一切在他看來都是過眼雲煙毫不在乎。

    “我可不能把你放在路邊。”

    他聲音清脆的說,“你想一想,我把你放在路邊你要是再這麽失魂落魄的被車撞了,沒準兒啊下一個司機直接逃逸了!”

    “那樣就說明我命該如此!我覺得如果真的是那樣司機幹脆不要救我好了,現在的我真的倒黴到家了!”

    “姐姐你可真是烏鴉嘴,好了我們不要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他拍了一下方向盤,而後看著我說,“那你有沒有好的閨蜜,我送你去她的家裏。”

    我歎了一口氣,晃了晃手機說:“我閨蜜關機了,我昨天找了一天都找不到她。”

    他驚訝的看著我,“看來,我必須要收養你了。”

    “什麽你收養我?”

    我當時一聽差點沒笑出來,“算了吧,你一個大男生,我跟著你走你還討不討老婆了?”

    說實在的,我完全沒把潘明輝當成一個男人來看,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大學裏麵青春洋溢的孩子。

    因為我有弟弟所以從小到大比我小的男生我通通當弟弟來看,也願意像姐姐一樣包容他們照顧他們。

    潘明輝倒是理直氣壯,“你是我撞壞的,現在你沒有地方去那你就去我那裏好了,你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的,姐姐我可是三好學生,吃好喝好玩!”

    看我依然拒絕,他耐心的解釋道:“是這樣的,為了每天方便交接車,我在學校外麵租了一個房子,兩室一廳的我自己住一間另一間還閑著,我呢,每天晚上都出來開車,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趁人之危。”

    他說他會乘人之危的時候我突然就笑了出來,而且是笑出了聲音,我被自己的笑聲嚇了一跳,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笑了,他會覺得我在笑他,他臉都紅了。

    “反正姐姐,你正好也沒有地方住,你就先去我那,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呢就幫我收拾收拾衛生,我一個人住家裏亂死了!”

    說完他不由分說就把我拉去了他的住處,我當時也真的沒有地方去,有一個地方歇著晚上再走也不遲。

    出乎我的意料,他住的地方其實格外的幹淨,一個男生能把住處收拾得這麽好,我真的有些意外。

    房子是203,一間他住著,而另一間擺放著他的其他,還有一張單人床,潘明輝說,他從高中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住了。

    我很好奇他父母為什麽這麽開明,難道就不怕自己的孩子在外麵學壞嗎?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我不懂的表情,而後,看著我說:“我沒有爸爸媽媽,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就去世了,我是奶奶帶大的,高中的時候奶奶也去世了,所以我必須自己照顧自己!”

    看著他輕描淡寫地和我說這些,我突然覺得我人生中所經曆的種種不幸似乎也算不了什麽。

    “姐姐,我給你拿被和褥子,我晚上不在家的時候你要把門鎖好,不是我回來你不要開門哦!”

    他像囑咐小孩一樣地囑咐我,仿佛在他的地盤一切都要他罩著,說實話我覺得這個男生挺可愛的,如果哪個小女生做他的女朋友也應該會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