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我徹底殘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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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的一聲樂聲久久回蕩在會場,直到最後消失的時候,我的耳朵中那令人厭煩的火車轟鳴聲好像也消失不見了。
真好,原來在現場聽音樂會,是這樣一番聽覺上的享受,我揚起嘴角,靜靜的坐在座位上,好像進入了一個封閉的世界,外界所有的嘈雜都與我無關。
人們紛紛感歎,這場音樂盛會的美妙,起立為這樣的一場藝術表演鼓掌,我隱約感受到坐在我旁邊的冷寧澤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想要起立致敬,可是卻看見我沒有什麽動靜,一邊鼓掌一邊轉頭過來看我發生什麽事情了。
“安瀾,你怎麽了?”寧澤微微皺起眉頭,不知道我到底怎麽了,看到我流了很多眼淚,但是嘴角卻掛著笑容,很是奇怪。
寧澤以為我出了什麽事情了,做回原位,拉住我的胳膊,探著頭看著我的臉,緊張的問我說:“安瀾,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今天太反常了。”
冷寧澤把我從上到下看了一邊,好像在尋找我哪裏不對,我抹了一把眼淚,看著冷寧澤,笑著說:“沒事,我沒事。寧澤,太好聽了對不對?寧澤,要是好早以前我們就一起來聽就好了,那樣我們的回憶就會多很多了!”
寧澤沒有聽出我話裏其他意思,以為我是被音樂感動了,握著我的手說:“那以後我常常陪你過來好不好?說什麽回憶,咱們還有好多時間,回憶什麽的我們慢慢的創造!”
聽著冷寧澤的話,我一陣感動,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喜歡像當初那樣,認真的看著我的臉,微笑著給我承諾。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是,就是和你一起慢慢慢變老”音樂會結束了,人們有序的離場,不知道是誰的手機鈴聲想起了,鄧麗君美妙的聲音有些微弱的在我耳邊回蕩,唱出了我此時的心境。
我幸福的看著坐在我旁邊的冷寧澤,希望時間靜止在這一刻。寧澤沒有發現我有什麽不同,還以為我隻是單純的喜歡聽音樂會,站起來拉起我的手,牽著我往出走,以為我還對音樂會戀戀不舍,回頭寵溺的看著我說以後想來聽的時候再過來。
我不想多說什麽,朝著他點點頭,跟在他後麵離開了音樂會場。
之後,我們沒有馬上回家,寧澤陪著我一起逛了很久,我們徜徉在繁華的街道上,無數個路人與我們擦肩而過,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但是從他們的眼神,我仿佛能看懂他們心裏的聲音。
我心情雖然默寫地方有些沉重,但總體來說還不錯,對自己失聰這件事情也想通了一些。
冷寧澤從音樂會會場就拉著我的手,逛了這麽久一直沒有鬆開,冷寧澤還帶我去了以前好多有我們回憶的地方。
在那些地方,我久違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天真的幻想著要是時間能夠回到從前,那該有多好。回到我還年輕,耳朵也很好的時候。
可是仔細想想,如果真的讓我忘記現在回到過去,我想我會舍不得這些經曆,舍不得忘記這些年裏發生的一切。想到這裏,我突然對失聰的事情更加看的開了,最後自己在心裏暗自決定,我要在我跟冷寧澤初次約會的場所,向寧澤坦白我耳朵的事情。
我看著我跟冷寧澤牽在一起的手,就像是第一次約會那次一樣,我的手被他溫暖的大手包裹著,臉上蕩漾著喜悅的笑容。
“寧澤,我的耳朵聾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突然能非常冷靜和平淡的說出我耳朵失聰的事實了,甚至是帶著微笑,漫不經心的說出來的。
我自己適應調節了一天,知道現在,感覺這也沒什麽,所以才這樣淡定的說了出來,可是冷寧澤可是剛剛知道的這件事情,我說這話的前一秒,我們還在說笑,對於冷寧澤來說,我坦白的確實有些突然。
寧澤聽我突然這麽說,一瞬間就懵了,本來走在我前麵的,突然停了下來。我一個沒有注意就撞在了寧澤寬厚的肩膀上,我捂著鼻子吃痛的叫了出來。
“安瀾,你剛剛說了什麽?”寧澤沒有時間和心情管的鼻子了,轉過身來,雙手搭在我肩膀的側麵,說話的聲音很但是卻散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悲傷的感覺,我看著冷寧澤跟當初美歐多大差距的麵容,一時竟然反應不過來了,隻能呆呆的看著他。
寧澤看著我一臉不知所措不說話站在那裏看著他,有些生氣了,用力的抓住我的肩膀搖了搖,忍不住衝我吼了起來,“安瀾,你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麽東西啊?這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啊,你說話啊安瀾?”
冷寧澤表情有些凝重,責怪我沒有把這件事情早點告訴他的同時,也在責怪他自己沒能早點發現我的不對勁。
街道上人來人往,並不安靜,但是很顯然冷寧澤的吼聲打破了周圍原本和諧的氣氛。
我們麵對麵的站著,引來了不少行人的圍觀,總感覺周圍的人們在期待著一場分手大戲的上演。
我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拉了拉冷寧澤的手,湊近冷寧澤的耳朵,小聲說:“寧澤,你小聲點兒,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家去吧!”說完,我的眼神朝四周掃了一下,示意寧澤周圍有人在看呢!
寧澤聽了我說的話之後,也隨著我的目光看了一下周圍,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也總算是注意到了自己剛剛有點激動了。
於是,他低著頭,想了一下,又突然之間拉著我的手,逃跑一樣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一路上,冷寧澤沒有問過我有關耳朵的事情,專注開車的神情感覺有些可怕,我小心翼翼的偷看冷寧澤的側臉,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回到家裏的時候,茉茉還沒有放學。寧澤直接就在客廳裏質問起我來了,“安瀾,你給我說清楚一點,你的耳朵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冷寧澤見我生病了,自己還有些不在乎的樣子,還瞞著家裏人,有些生氣的樣子。
“其實是今天早上,我突然聽見了火車轟鳴聲,然後就發現自己的耳朵出血了,之後我就去醫院看了。醫生給我檢查了,說是治不好了,失聰是早晚的事情。”我冷靜又簡單的跟寧澤說了這件事情,其實我很驚訝,因為我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夠這麽冷靜的說出這種話。
說話間看著冷寧澤的臉,越說聲音越弱,最後低下頭不再看他。
寧澤聽我說完之後,很久都沒有說話。他呆呆的看著我,竟然不知不覺的留下了眼淚,我看到他的淚水,無聲無息的劃過雙頰,臉上沒有表情,看上去卻已經讓人感受到無數悲傷。
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見寧澤流眼淚了,我突然有點兒不知所措了。我趕緊走過去拉著冷寧澤問:“寧澤,你怎麽了?你別這樣,我真的沒事,畢竟我還有一隻耳朵啊,不會影響生活的,而且我”
還沒有等我說完,寧澤就一把把我攬進懷裏,哽咽著說:“安瀾,對不起!都是我沒有好好的照顧你,你耳朵的事情為什麽不早點兒告訴我,至少我能早點兒想辦法。沒準還能治好的,如果我們今天沒有去聽音樂會就好了!”
可能是因為哭了的原因,冷寧澤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和哽咽,緊緊的抱著我,好像不抓緊我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知道他在後悔沒能早點發現我耳朵的事情,早點帶我去看醫生,我安慰的拍了拍冷寧澤的背,安慰著冷寧澤。
“你說什麽呢?我倒是覺得去聽音樂會真的是太好了,在我的耳朵完全失聰之前,可以去聽一次音樂會,創造好的回憶,真的是太好了!”我抱著寧澤,微笑著說,我知道自己耳朵的情況,肯定是沒有希望了,能在這之前跟冷寧澤完成之前的心願我真的很開心。
也希望我這麽說,能夠給冷寧澤一些安慰。
寧澤聽我說完之後,沒有再繼續說什麽治病,去醫院之類的話了,而是溫柔的問我:“安瀾,你的耳朵現在還能聽見嗎?能聽見我說話嗎?”冷寧澤像個孩子一樣,貼在我失聰的耳朵邊上跟我說話。
我搖搖頭,說:“現在耳朵中隻能聽見吵鬧的火車轟鳴的聲音了,醫生說這種聲音會越來越大,然後聲音有一天消失了,我的耳朵就什麽也聽不見了!”
見冷寧澤臉色不好,我指著另外一邊的耳朵微笑著說,“沒關係,我的另一隻耳朵還是好好的,可以好好的聽見你說話哦!”
寧澤心疼的看著明知道會失聰還努力歡笑的我,十分心疼,沒有再說什麽了,但是抱著我的力氣卻不自覺的大了一點兒,我知道這是因為寧澤他打從心眼裏心疼我,心裏暖暖的,抬起手也緊緊的抱住了冷寧澤。
最近發生太多太多事情了,都說兩類插刀真朋友,同甘共苦叫夫妻,這一刻我心中的這種感覺越發的明顯。
一路走到今天,我跟冷寧澤的感情越來越好越來越穩定了,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想著這些,跟冷寧澤就這樣抱在一起,沒有多餘的動作和話語,隻有彼此。
甚至覺得有一個這麽心疼我的丈夫,就算是兩隻耳朵都聾了也沒有什麽關係吧!
我不自覺這麽幸福的想了起來,原來把事情說出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也許這就是夫妻吧,所有的事情兩個人都打開天窗說清楚了,反而心裏沒有負擔了。
片刻之後冷寧澤放開了我,冷靜下來想了一會兒之後情緒穩定了許多,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深情的看著我,說沒關係,說不管怎麽樣他都會陪著我的。
我微笑著看著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