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最後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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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寧澤聽舅媽說想去給婆婆燒紙,知道舅媽是真的知道自己的過失了。自己身體都這樣了,還想著多少彌補一些自己的過錯,她能有這份心,我和寧澤已經很滿足了,現在她畢竟也是一個病人,我們覺得實在不需要讓她再奔波到城裏去給婆婆燒紙。
舅媽能有這份心,已經讓我跟冷寧澤對這件事情釋懷了不少。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畢竟這件事情的就定權,我認為應該是冷寧澤。
冷寧澤看了看舅媽知道自己錯了,後悔當初的表情,也不忍心為難舅媽。於是,寧澤就說:“舅媽,你的心意我們都明白了,我相信我媽在天之靈也能明白。燒紙什麽的就不用了,你還是安心的養病吧!”
說到婆婆的時候,我能看出來冷凝我的情緒還是有些波動。畢竟是自己的母親,他沒能保護好婆婆的骨灰自己心裏上也很愧疚。
舅媽聽寧澤這麽一說,急了!她激動的說:“寧澤,你這是不願意原諒我了是嗎?我是真心的想當麵跟你媽道個歉,燒點紙懺悔一下!”
舅媽一時情急又哭了起來,說她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最後這些日子裏想做點什麽贖罪。
我看情況不對,舅媽這語氣完全是誤會了寧澤的意思,趕緊說:“舅媽,我和寧澤不是那個意思,我們是擔心你的身體不好,不想你還大老遠的來回奔波!”
我怕舅媽情緒激動,身體會受不了,趕緊勸說舅媽,讓她不要想太多,我跟冷寧澤既然已經決定過來看她跟舅舅,就代表我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跟舅舅舅媽冷臉相對。
冷寧澤也很配合我的點了點頭,舅媽聽我這麽一說,看了看我和冷寧澤,知道我們是真的接受了她的道歉,總算是冷靜了下來,歎了一口氣,說:“安瀾,你們的一片苦心我知道了,可是我這不是命不久矣了嗎?我今天下午也想通了,我也活了這麽大年紀了,這病也治不好了,與其躺在這醫院裏等死,倒不如為自己積點陰德,好好的為自己曾經做的錯事好好的懺悔,這是我臨死前唯一的願望了,還請你們能答應我!”
舅媽說話的語氣很誠懇,我跟冷寧澤知道舅媽是真心誠意的,不管是因為生病還是我們來看她感動了舅媽,才讓她想明白了自己之前做的一些錯事。現在她能有這樣的心思總歸是好的。
聽舅媽的話兒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了,我和寧澤已經都不好拒絕了。之後,舅舅聽了舅媽的話,也很讚同舅媽的做法,跟舅媽一起來勸我們答應舅媽的這個請求,還讓我們看在舅媽快要死了的份兒上,不要再拒絕她最後的請求了!
總感覺舅媽現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況,不該再做什麽勞心勞神的事情,我跟冷寧澤都不太想讓舅媽過去。
但是看舅舅舅媽一心想要去婆婆墓前給婆婆道個歉表示心意,也實在不好拒絕,更何況舅舅舅媽連生前最後的心願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我和寧澤猶豫了半天,隻好點頭同意了。舅舅舅媽見我跟冷寧澤點頭送了口,都非常高興的樣子,含著眼淚跟我們道謝。
說他們知道,我跟冷寧澤都是好孩子,都是好人。我們看見他們老兩口這幅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舅媽身體還不錯的時候,總是喜歡占小便宜嘮嘮叨叨的樣子出現在我的腦海裏,現在想想,那個時候雖然不太喜歡舅媽這樣的性格,但是也比現在看著舅媽這樣沒有一點生氣的麵容要好。
我默默的歎著氣,突然有一種想要珍惜眼前的感覺,因為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真的無法預料。
也許會有人出現,也許會有人離開
第二天,寧澤陪著舅舅去給舅媽辦了出院手術,舅媽下定決心不治療了。我開始的時候還勸了幾句,見舅媽語氣堅定也不再說什麽。
幫著收拾一下舅媽的東西,舅媽的東西不多,沒一會兒就好了,之後,青巧叫來車接我們。
因為舅媽兩個兒子的原因,我跟冷寧澤看出來說到回家的時候舅媽的情緒有些抵觸,考慮到舅媽現在應該不太想見到那兩個人,不願意回自己的家,我和寧澤就帶著舅舅和舅媽去了我們和青巧在鄉下的樓房裏。
舅媽很開心,回到家裏感覺跟在醫院很不一樣,確實生病之類的,跟心情也有很大關係。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們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行程,因為今天下午才到的這裏,舅媽雖然很開心,但是身體上能看出來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休息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休息之後還要稍微整理一下東西,為了不趕時間趕的太急,我們決定三天後再回城裏。
這三天的生活很平靜很舒適,舅媽的狀態看起來也還好,我和寧澤帶著舅舅和舅媽回了城裏,然後又帶著她們來到了城市公墓,由於婆婆的骨灰被舅媽弄丟了,我和寧澤為了盡一盡為人子女的孝心,就在城市裏給婆婆買了一塊墓地立了一個衣冠塚。
墓地裏麵不能開車,我跟冷寧澤當時也沒想太多,選的位置離門口不算近,舅媽走了一路,身體有些疲憊。
但是當我們扶著身體虛弱的舅媽來到婆婆的墓前,舅媽看著婆婆的照片,“嗚哇”一聲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和寧澤拉了半天都拉不起舅媽,舅舅說:“算了吧,寧澤你們就隨她去吧!讓她好好的哭一場。”
看著舅媽這樣毫無顧忌的大哭,我跟冷寧澤站在旁邊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但是聽了舅舅的話,也沒有再去拽舅媽,任由舅媽跪在婆婆的墓前哭著。舅媽傷心的不行,撲到了婆婆的墓碑上,抱著墓碑一頓哭訴。
舅媽說自己當初不該被錢迷了心竅,說自己對不起婆婆。還說自己現在也得到了報應,說自己得了絕症,而且自己的兒子不孝,這些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之類的。
我和寧澤看著舅媽哭的滿臉是淚水,什麽話都說了出來,一番哭訴很是難過,也不由得有些傷感。
我沒忍住,捂著臉靠在寧澤的懷裏,也在哭。過了好一會兒,我們想著舅媽這麽大年紀,還身患絕症,又跪在了地上哭了這麽久,擔心她身體扛不住,就趕緊去,想拉舅媽起來。
舅媽抱著婆婆的墓碑,一把鼻涕一把淚,一直在跟婆婆說話,從她們年輕時候的一些事情,一直講到最後婆婆走的時候。
最後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了,感覺馬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跟冷寧澤見狀實在著急,一人一邊想趕緊把舅媽扶起來。
舅媽大約也是自己哭累了,我們這次去拉她,她倒是很配合我們。我拿出紙巾幫舅媽擦了擦臉,舅媽瘦的臉上都沒有什麽肉了,我一邊幫舅媽擦臉,一邊自己還留著淚。
冷寧澤過來拍了拍我的背,給我一些安慰,我轉過頭去看他,冷寧澤用手擦掉了我臉上的一滴淚珠,對我說好了好了,讓我別難過。
我努力忍者自己的情緒,扶著舅媽,舅媽則是一直愣愣的看著墓碑上婆婆的照片,不說話。
我看舅媽身體實在有些撐不住了,勸說舅媽先回去,舅媽聽見我的話,回過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婆婆的照片,點點頭說好。
之後,我們對著婆婆的墓碑磕了幾個頭,然後就扶著舅舅和舅媽離開了城市公墓。
舅媽的身體狀況本來就不好,在婆婆的墓前哭喊了那麽久終於是精疲力竭了。上車之後坐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和寧澤就這麽讓舅媽回老家去,恐怕舅媽的身體會受不了,看著舅媽的樣子也實在不忍心。
畢竟這麽大年紀的人了還重病在身,我跟冷寧澤也說不出來就這樣送他們回去的話。
而且,排除這些先不說,一想到舅媽的那兩個兒子,總覺得現在讓舅媽回去實在不是什麽合適的時機,那天在醫院我們也都看見了,兩個兒子根本就不顧及舅舅舅媽的死活,一心想著分家產的事情,我心裏默默的想著,舅舅舅媽那兩個兒子可能巴不得舅媽早點死,好把家產分一分,各自過各自的小日子去。
想到這裏,我心裏有些氣憤,真是不能理解,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子女,忍心讓自己的父母這樣度過晚年。
我越想越生氣,於是跟冷寧澤商量了一下,想讓舅舅舅媽去我們家先住一段時間再說。
冷寧澤說他剛才其實也在想這件事情,因為怕我和孩子們不方便還在猶豫要不要跟我說。現在聽我這樣說,他也就放心裏,決定就讓舅舅和舅媽先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再回去。
舅舅和舅媽怕打擾我們,幾番推辭,但是還是在我和寧澤的堅持下答應了。由於舅媽得了癌症,身體很容易不舒服,住在我家的時候,經常在我家因為難受而嘔吐。
我盡心照顧,舅媽很是感動。可是,我的女兒茉茉卻是很嫌棄舅媽,覺得舅媽很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