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紅塵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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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就在這深井的隔壁,妖嬈潑辣的美人兒縱身一躍,接住和尚。
毫不費勁的抱住他,慢慢落地。
和尚似乎還在狀況外,不知發生了什麽。
美人兒依依不舍的鬆開手,嫣然一笑,“嘿!大和尚!你怎的還跟五百年前似的那麽呆!一點長進也沒有!”
和尚站穩,甩甩腦袋,瞧著美人兒十分眼熟。
他試探道:“你是……蠍施主?”
那美人兒生的國色天香,楚楚可憐的模樣,可讓人意外的是,她生了一雙桀驁不馴的彎月眉,細長的鳳眼,眼尾描著花紅顏色,淩厲的勾起,陰狠尖銳,卻也因此落差極大,加倍誘人。
顧盼生姿,風情極盡。
淩眉送秋波,數不盡的絕色風華,美目流芳。
穿一襲黑袍,藏不住的窈窕身段,孤傲霸道。
她並不像普通姑娘家的羞澀乖巧,大搖大擺間也別有一番可愛味道。
將三股鋼叉背在身後,她笑的肆無忌憚。
呆子!記性還不錯!”
和尚後知後覺,發現梓榮等人都不見了。
麵前場景十分簡陋而不透光,唯一的出口在頭頂,鋪滿了稻草的地上隨意散著幾個石凳,還有一張擺滿了大壇陳酒的石桌,酒壇表麵很幹淨,看得出來主人常常飲用。
這裏幽冷,死寂。
不用找了,他們在隔壁。”
原來這深井其實是接連在一起的,隻是被一堵牆隔開了。
此時的梓榮他們就在隔壁,焦躁難安的準備出洞尋和尚。
蠍施主,你這是何意?”和尚防備道。
蠍子精撩發冷笑,“放心吧,老娘對他們可沒興趣,隻是懶得跟他們周旋罷了。”
和尚心微微放下,“那蠍施主你將貧僧擄來,又是何意?”
嗬,”蠍子精猛然抽出三股鋼叉,鋼叉上的寒光一閃,閃痛了和尚的眼,“若是這般說來,老娘還想知道你們為何擅闖我雀兒山呢!莫非你不知這雀兒山是老娘的地盤?”
這美人兒一口一個老娘,可縱是土匪氣十足也遮不住她的魅力。
和尚一時啞了。
他蠕動著唇瓣低聲道,“難道我們真的想錯了?仙骨不是你拿走的?”
蠍子精豎著耳朵呢,聽到和尚說這話,心仿佛被重錘砸了一般的疼。
她吸口氣,秀手一翻,一物置於掌上,狠狠拋向和尚,“快把這破玩意兒拿走!”
就知道……你不會主動來見我,哪怕一麵。
她咽下喉間快要吐出的嘶吼。
和尚目瞪口呆的接住那物,低頭一看,紫光瑩瑩,可不就是仙骨?
阿彌陀佛……竟然真的是你拿走了仙骨?”和尚又不解道,“貧僧不懂,既然你如此輕易的將仙骨交於我,又何必去城隍廟搶,費那麽多力氣何必?”
這蠍子精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蠍子精坐到石凳,背對著和尚,嘲諷的勾起了唇瓣。
若沒有這玩意,我可有機會能單獨見你一麵?”她苦澀的咬住唇。
蠍子精落寞的拿過一壇酒,拍開酒封,仰頭,一灌入喉。
醇香的酒液從嘴角流下,順著細嫩的脖頸一路滾落,入了黑袍間,極盡誘惑。
和尚直直的望著蠍子精,喉頭竟忍不住滾動兩下,覺得有些口渴。
那顆萬妖前不動如山的心忽的微微動了動,悄然落了凡塵。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和尚嚇得心裏默念著,想壓下心頭燥熱。
呆子,老娘的時間不多啦!不陪老娘喝兩杯?”蠍子精揚眉媚笑,晃了晃手中的酒壇。
和尚未注意到,她舉著酒壇的手指在劇烈的顫抖,隻當她是醉了,沒有在意。
蠍施主,貧僧是佛門弟子,乃是出家人,不食葷腥,不沾酒腥……”
話音未落,蠍子精猛然變了臉,黑袍下一條巨大的蠍子尾巴迅雷不及掩耳的膨脹開,一把將和尚卷了起來!
她目露陰狠,將驚慌的和尚吊到眼前,酒壇對準和尚的嘴,一抬一推,醇液便滾滾入喉。
大半壇酒都被迫灌進了肚裏,嗆得和尚頭暈眼花,幹嘔陣陣。
蠍施、施主……阿彌陀佛!你為何逼貧僧破戒?!”和尚怒喝,他兢兢業業守了千年的佛道,如今卻被這女妖精強迫,破了酒戒!
這酒勁兒頗大,意衝頭,和尚雙頰染了酡紅,雙眼漸漸迷離,顯得更加柔弱可欺。
呆子啊,你還記得你曾經與我說過什麽嗎?”
蠍子精也許也是醉了,寒冷的臉上溫柔似水,忽的提起了曾經。
……
曾幾何時,她眉梢帶笑。
禦弟,取什麽經做什麽佛呀!那成了佛有何好玩的?寧教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呐!”
曾幾何時,他冷漠肅然。
可笑!貧僧向佛之心從未動搖,紅顏美色不過過眼煙,真陽之寶又怎肯輕與你這粉骷髏。”
……嘁!呆子!”
……
她哀哀的喚著,懇求著自己手下的獵物,“呆子!呆子!五百年了,你取了經也成了佛!你告訴我!你……可否後悔過?”
和尚沉默,許久,像是在堅定自己的內心,再次重複的念著,“阿彌……陀佛。”
蠍子精默然。
我知道了。”
她拿出兩個酒杯,倒滿了酒,一杯自己拿著,一杯遞給和尚。
既然你已經破了戒喝了酒,也不在乎多陪我喝這一杯。”
和尚怔怔的接過杯子。
喝吧,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蠍子精落寞的笑笑。
和尚握緊了杯子,猛然仰頭灌下去。
酒水本甘甜,可他嚐到的滿滿都是苦澀。
取經路上誘惑重重,盡管如此,他也全部抵擋住,就算明知負了許多深情也不回頭。
本著渡蒼生的心思取了經,終於師徒四人共登極樂,做了佛。
可成了佛之後呢?發生了什麽?
悟空愛的人死了,悟空也被消了情根、抽去七情六欲,生生把自己困成一塊石頭,坐在花果山上,一坐就是五百年。
八戒悟淨心魔暗生,越來越冷漠不近人情,為了自己的一時安寧平靜,寧願放棄與自己這麽多年來的師徒感情。
隻有小白還保持著當年的熱血,可是卻被南海龍王困在南海,沒有自由,出行不便。
自己獨自在佛界修佛,幾百年來未敢懈怠一刻,除了與石頭聊聊天,竟再無一人可言語。
師徒四人西行路上的感情,已經不知不覺的被磨滅的差不多……要讓和尚相信沒有人插手過,不如讓和尚相信梓榮是淑女。
這與他西行路上想象的結局,實在差了太多!太多!
他怎麽能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