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滴血寒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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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戰台上,宋好生帶著陰森的笑意,一步一步地向贏釋潮靠近,一邊說道:“你害得我臉麵盡失,休怪我不顧及同門之情,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賭戰是一種沒有任何約束的比試,因此,它也是眾多修士解決個人恩怨的方式之一,亦或者是為了各種寶貝而戰,所以即便宋好生用了卑鄙的手段,也不會遭到他人非議,要怪就怪輸的人大意。



    贏釋潮趴在地麵上,神色異常痛苦,眼睛、鼻子、耳朵以及嘴巴都有鮮血流出,臉上出現了一種病態的紅色,模樣看起來非常恐怖,他用手撐在地上,使得他能夠抬起頭來看向宋好生,隻見他艱難地說道:“我一直在提防,可卻遺漏了你手中的刀。”他的聲音很沙啞,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脈流淌變得緩慢。



    宋好生譏笑一聲,道:“別說你發現不了,就算在場之人也不會看得出來。”他說得不錯,對於彎刀上的毒,就是妙手神醫也是難以發現,更何況是那不懂醫術之人。



    贏釋潮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刀,道:“能告訴我是什麽毒嗎?”在這短暫的時間裏,他悄悄地做孤注一擲的準備。



    場外的亂戰也是激烈異常,看樣子楚芸詩等人想要突破牛虎幫眾的阻攔,短時間內顯然是無法做到了,不過,楚芸詩一方本來就占有優勢,牛虎幫眾在秦若塵率領的絕塵幫眾麵前,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有的被揍得鼻青臉腫,有的渾身是傷體無完膚,形勢可謂是一邊倒,突破也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隻見楚芸詩手持著祺雲劍與數人對抗,一手詭異又漂亮的雲霧不斷給對手造成傷害,因此她也是最受關照的一人。



    秦若塵則對上鄭宇鴻,一人是妖修,一人是五行修士,不過從戰況來看,倒是秦若塵占了上風,他一手攻擊或是飛塵或是黃土又或是岩石,令人看得眼花繚亂。



    再有慕晨曦,同樣是數人圍攻她,隻見她纖細白皙的玉手緊握長劍,如同清風中的蝴蝶,輕盈飄舞,這看似曼妙優雅的身姿,卻是帶著利刺的玫瑰,手中的長劍不斷給牛虎幫眾帶來傷害,可惜的是,這戰鬥中並不見她施展那炫耀奪目的五行光彩,也不是妖修那般震撼人心的妖魂虛影,也不知道她是五行修士還是妖修,就目前看來僅僅隻是個純元修士而已。



    岑佩與韓生以及魏蠻青幾人,雖然沒有楚芸詩那麽霸氣強悍,但也打得牛虎幫眾落花流水。胡來與王騰也勉強能夠一對一,但是吳驥等人則隻能抱團應敵了,畢竟他們的修為都是築元境後期,與那些馭元境修士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武雷鋒之巔,醉遊真人一雙深沉的眼睛凝望著賭戰台,他剛想邁出腳步卻又停了下來。



    汙真人與白戍此刻也是沉著臉,凝望著倒在地上的贏釋潮。



    亭台閣樓內,楊傅此刻神色陰沉,不知是怒還是平靜,而他身邊的鄭驍卻是一臉冷笑。



    圍觀人群,有人大笑道:“哈哈……賺了,賺了。”



    “幸好沒押贏釋潮,要不然就敗光了。”



    賭戰台上,此刻宋好生距離贏釋潮越來越近了,他邊走邊說:“將死之人,知道了又有什麽用。”他現在可不著急,在他眼裏贏釋潮已經是隻無力反抗的羔羊了,任他宰割隻是遲早的事。



    忽然一道人影出現了賭戰台上,同時傳出聲音道:“阿潮你中毒已深,不要再動了。”



    這突如其來之人,使得宋好生心頭一震,喝道:“你是什麽人?”



    這人對於宋好生的質問置若罔聞,贏釋潮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轉過頭看去,隻見慕尚正一臉焦急的蹲在自己身邊,他疑惑道:“慕尚?你怎麽來了?”



    “你他娘的到低是什麽人?這是我和他之間的賭戰,你休要插手。”宋好生嘶吼著,他可不想因為一個程咬金壞了自己的好事。



    賭戰台的情況,楚芸詩等人也看到了,當即停下手中的攻擊,看到來人正是慕尚,總算舒了一口氣,隻聽胡來大喊道:“慕尚,快把阿潮救下來。”



    鄭宇鴻也沒有想慕尚竟然會出現在這裏,同時暗罵宋好生耽擱最佳時間,本來有機會一刀了結贏釋潮,現在倒好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自己做了這麽多事情全毀了,他喝道:“慕尚你最好想清楚了,你一旦出手,贏釋潮就要被人唾罵,背負孬種貪生怕死的縮頭烏龜罪名。”他這激將法乃是一語雙關,一邊勸說慕尚不要插手此事,更是激起贏釋潮的內心的自尊心。



    楚芸詩喝道:“別聽他胡說八道,人都快要死了,還管那麽多幹嘛!”她可不管那麽多了,她隻知道贏釋潮不能死。



    楚芸詩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既然台上有慕尚,那麽現在要做的就是發泄,隻見她又開始動手了,一時之間,場麵又迎來了一場大亂戰,牛虎幫眾在楚芸詩等人的攻擊之下,潰逃的潰逃,倒下的倒下。



    且說賭戰台上的情況。



    贏釋潮掙紮著站了起來,慕尚在一旁勸說,但他仍舊不管不顧,隻聽他道:“慕尚你下去吧!這是我的戰鬥。”



    慕尚一聽頓時急了,道:“阿潮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再這樣下去你會沒命的。”他以為是鄭宇鴻的話,才使得贏釋潮這麽決絕,當下不由分說地就要拉著贏釋潮下去,但是贏釋潮推開了他的幫助。說道:“我還沒輸呢!而且我也不會這麽容易的死了。”



    “阿潮……”



    他的話還沒說完,隻見贏釋潮身子一閃,同時大喝一聲,道:“我的命由我不由他。”



    “阿潮。”慕尚根本料不到贏釋潮會這麽突然,而且速度之快,當贏釋潮竄出去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哈哈……來啊!”宋好生見狀心頭一喜,他以為沒有機會親手了結贏釋潮了,沒想到贏釋潮卻傻到自己來尋死了,當下渾身氣息一漲,手持雙刀迎上了贏釋潮。



    這一幕來得太突然了,使得在場之人均是一愣,楚芸詩等人看傻了,鄭宇鴻卻是狂笑起來,奸計得逞的樣子。



    “贏釋潮不要……”楚芸詩楞了一下,大喊一聲,破開擋在自己麵前之人衝了上去。



    賭戰台上。



    贏釋潮與宋好生一躍而起,宋好生以為贏釋潮隻是強弩之末,所以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裏,他想要的就是將自己手中的刀,一寸一寸得刺進贏釋潮的體內。



    另一邊,贏釋潮手中的狂孛關刀消失不見了,然後隻見他大喝一聲:“三千驚雷!”與此同時,他右拳之中充斥著強烈的雷電,轟出,刹那間,猶如井噴一般爆發成千上百道驚雷,直奔宋好生而去。



    凡級二品的功法威力果然非凡,單看那股氣勢就足以叫人心驚,空間之中仿佛因為狂暴的雷電而變得暴躁不安。



    贏釋潮突然使出這麽強悍的一擊,在場之人均是震驚不已,震驚同樣出現在宋好生的眼中,他根本想不到自己眼中的羔羊,臨死反撲的一擊竟如此之強,但是後悔已晚,他慌忙之下再次運起罡氣,試圖借此抵擋三千驚雷的攻擊。



    他這慌亂中的抵禦,又豈能抵擋贏釋潮蓄謀已久的一擊之威?況且是二品功法的攻擊,那威力可要比狂孛關刀強大了數倍,眨眼之間,三千驚雷便吞噬了宋好生,他才抵擋了一下,罡氣便被狂暴的三千驚雷擊破,瞬間撕裂他的身體,使得他慘叫不已,同時一股強悍的衝擊之力將他震飛了出去,正巧那方向就是天坑之處,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掉了進去,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直到宋好生消失在天坑之中的暗黑,才將震驚之中的眾人驚醒。



    贏釋潮身體的傷再加上劇毒纏繞,更使得他雪上加霜,如今又使出三千驚雷,幾乎抽空了他的身體,沒有了元力的抵禦,體內的dú sù漫延的速度又加劇了幾分,在宋好生掉進天坑的同時,兩眼一黑,噗通一聲,整個人便直直的倒在地上。



    這一場實力懸殊的賭戰,應當算得上煌炎宗有史以來最具懸念的一戰了,其中的過程跌宕起伏,令人驚心動魄,誰能想到最後竟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宋好生本來是勝券在握,可他卻小看了贏釋潮,最終落得個不知死活的下場。



    慕尚看著倒地的贏釋潮,沒有為他贏得比試而高興,他急忙上前對查看一番,發現贏釋潮還有氣息,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但同時臉色也更沉了幾分。



    賭戰台的情況在場之人都看得清楚,鄭宇鴻見到倒地不起的贏釋潮,當即冷笑一聲,下令不再阻攔楚芸詩等人,當然即便是他們阻攔也不可能了,因為在這短短幾分鍾不到的時間,牛虎幫眾包括鄭宇鴻等人在內,早就被打得遍體鱗傷了。



    沒有了牛虎幫眾的阻攔,楚芸詩帶著淚花衝上了戰台,一把抱住了贏釋潮,如果贏釋潮還有知覺的話,定能清晰的感受到楚芸詩顫抖的嬌軀,以及那張梨花帶淚滿臉擔憂的俏臉。隻見她顫聲說道:“都叫你不要應戰了,偏不聽,活該你中毒啊!”



    慕晨曦等人也紛紛站在了身邊,個個都緊張擔憂的看著贏釋潮,但是卻毫無對策。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一閃而至,出現在了眾人之中,來人正是醉遊真人,此刻他臉色陰沉的可怕,眾人紛紛望向他,隻見他沉聲道:“他中了滴血寒,三天之內若無解藥將全身浮腫七竅流血而亡。”以他的見識,一眼就看出了贏釋潮所中之毒。



    “滴血寒?這是一種劇毒,無色無味入體似無,毒效發作時中毒之人已是劇毒攻心,難怪阿潮沒有及時發現。”慕尚心有餘悸的說道。



    楚芸詩可憐楚楚的對醉遊真人說道:“老頭,你快點救救他。”



    老頭?眾人一陣汗顏,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位老者是誰,但從他身上散發強悍無比的氣息,以及看贏釋潮的眼神,也可以猜出此人就是贏釋潮的師傅醉遊真人,那可是煌炎宗的元老人物啊!



    醉遊真人也不計較,隻是嗔罵一句道:“你這丫頭,他是老夫的弟子,老夫又怎會見死不救,隨老夫來。”話落,便一馬當先駕馭飛劍朝武雷鋒方向而去。



    楚芸詩哪敢怠慢,趕緊扶著贏釋潮,喚出祺雲劍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