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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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霍天羽伸手趕他:“我還是黃花閨女呢,莫要壞了我的名聲。”

    嘴角卻是悄悄的揚了起來。

    銘淩卻是越發的頭痛,這丫頭的醋味這般濃,若是看到他府裏頭那一宅子的鶯鶯燕燕,怕是要暴走了吧?

    雖然他不曾碰過她們,可也解釋不清呀。

    看來,得找個好機會給她一些心理準備才是。必經那些女人們也不是輕易能處理的,可別讓她氣惱了才成。

    兩人身上都有傷,說了半天的話,不知不覺都有些疲乏了。

    山裏的夜晚帶著絲絲涼意,霍天心大大的打了個嗬欠,眼皮子開始耷拉下來,縮了縮身子:“我困了。”

    睡吧,我在這兒看著。”銘淩摸到她的手有些冷,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又把外袍脫下,給她搭上。

    睡慣了柔軟的床榻,在這冰冷潮濕的山洞中,應該難以入眠才是。

    可不知怎麽的,霍天心卻感到無比安心。靠在那暖融融的身軀上,耳畔是堅實有力的心跳聲,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

    她是被燙醒的。

    有些茫然的從睡夢中睜開眼睛,便察覺到身子所貼之處一片滾燙。即便隔著衣衫,也能感覺到那灼熱的溫度。

    旁邊的火堆已燃成碳,忽明忽滅的,顯得整個山洞漆黑幽森。

    若再不醒來,那點子炭火也燒不了多久了。

    霍天心連忙抓了一把枯葉丟進炭火裏,趁著火星冒出,連忙在上頭架上細細的枯枝,最後把粗的柴火一根搭一根的架上去。

    山洞總算重新恢複了明亮,於此同時,也看清楚了銘淩紅得詭異的臉色。

    銘淩,銘淩。”她喚了幾聲,他卻都沒什麽反應,抱著手臂瑟瑟發抖。

    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滾燙得嚇人。霍天心頓時就慌了,抓起旁邊的水囊搖了搖,裏頭還有大半囊水,總算可以應急。

    銘淩,你發熱了,起來喝些水。”

    她的腿腳不便,隻能費力的抬起他的頭,慢慢的給他喂水。

    說起來也好笑,幾個時辰前,還是他在照顧她,這才一轉眼,兩人便換了角色。

    好在他倒是還能喝下一些,也安靜不吵鬧,隻是在霍天心不小心碰到他大腿處的時候,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悶哼一聲。

    霍天心手上一頓,看向他的大腿。

    猶豫片刻,將水囊收起,顫抖著摸向方才不小心撞到他的地方。

    果然,他又是一縮,眉頭皺得更緊。

    他受傷了!

    而且看樣子,應該還傷得不輕,否則不可能會高燒得這般厲害。

    霍天心大為焦急,也顧不上男女有別,強忍著羞意費力的將他褲子往下拉。

    偏他還迷迷糊糊的扯著褲頭:“我沒事,別,別擔心……”

    這裏就你我二人,我的腿還斷了。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熬死了才甘心?你可有想過我怎麽辦?”

    惱怒與委屈一起湧上心頭,手上一使勁兒,硬生生的把他褲子拔了下來。

    裏頭還有一條褻褲,倒是沒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而且她也無暇去在意這些,隻看他左腿上僅僅纏繞的沁著血跡的布條,就眼皮一跳。

    銘淩意識已是不太清楚了,兩隻手無力的胡亂晃了幾下,低聲咕囔:“別怕,我會護著你……”

    他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如何能護得住她?

    霍天心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小心翼翼地除下他腿上的布條,一條半尺長的傷口頓時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那傷口不僅僅長,還深得很,更重要的是傷口算不得太整齊,若是不處理,即便沒有感染,也要更多的時間才能痊愈。

    況且很顯然,他已有了感染的跡象,才會發熱。

    難怪他一直撐著不說,這麽重的傷,便是說了,也隻會讓她擔心吧。

    真是個笨蛋,難道他不知道她是大夫,身上隨時都帶著備用的藥嗎?

    淚水不知不覺的滑落下來,霍天心用力在臉上擦了一把,從一旁找到她的腰帶。

    幸好,為了保險起見,她這次出門帶的藥還算比較齊全。否則就憑她這斷腿,走不能走,動不能動,兩人就真的隻能等死了。

    腰帶裏的藥都是用瓷瓶裝好密封的,落水並沒有造成什麽影響。

    自一個藍色的瓷瓶中取出兩顆蜜丸灌他服下,又從腰帶裏找出那把銀製的小刀,用小瓶子裏的燒酒擦了,深吸一口氣,彎下身去,細細的剔除傷口外已經壞死的皮肉。

    幸好她發現得及時,壞死的皮肉並不算太多,不消片刻就剔除幹淨。

    整個過程,他除了輕微的顫抖兩下,悶哼兩聲,倒也沒有什麽反應。

    將壞死的肉剔除之後,便有鮮血開始冒出。連忙給他傷口處灑上止血消炎的藥粉,再用彎針縫合起來,如此,那傷口總算整齊了許多,沒那麽駭人。

    然而他的高熱依然未退,更是開始胡亂的囈語。話語之淩亂,根本就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霍天心抽了抽鼻子,又是擔心又是難過,恨不得狠狠甩他兩個耳光,以懲罰他的隱瞞。

    若是早一些知道他的傷勢,早一些處理了,他何需落到如此地步?

    惱恨歸惱恨,終究也還是打不下手。小心的自裙擺處撕了一塊巴掌大的布條,用水沾濕了,敷在他額頭上。

    水囊裏的水就隻剩下一點點了,根本禁不住揮霍。她是一滴也沒舍得浪費,即便擔心得喉嚨冒煙,也沒敢喝上一口,全都小心翼翼的喂給了銘淩。

    即便這樣,過了許久,他的高熱還是未能退下。

    霍天心急得不行,看看他燒得紫紅的麵龐,狠心一咬牙,找了根最粗的樹枝,強撐著用健康那條腿使力,試圖站起來。

    她必須出去汲水給他擦身,才能幫他把燒退下去。

    否則這麽一直燒著,是要燒壞人的。

    外頭的天仍舊黑漆漆的,不可否認,她也很怕。

    怕毒蛇,怕野獸,怕黑,怕一切未知的東西。

    可是,她更怕他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