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節 劫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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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建康城的士族弟子金身嬌貴,生下來就是吃美食,服五石散,清談聽曲,到無為宮就是來遊春踏青,節目當然是欣賞武種傖夫們比武打鬥,桓少在前方動,士族弟子在後方評點指導。

    “梁教頭,你刀子有點準頭行不行?懂不懂憐香惜玉?注意士族府人的風範體麵。”

    “老王的鐵棒別打頭,傖蠻武種就是傖蠻武種,隻會焚琴煮鶴。”

    “桓公子好瀟灑,這一鉤矯若驚龍、、”

    士族弟子帶來的修士們見主人發話,人人將法器兵刃一個勁兒向雲渺宮女修們兵刃上招呼,雙方法器“澎、澎、”撞擊,火花亂躥,一切都在演戲,

    “打跑討厭小子,祭台的寶物能分俺一件不?”陽大牛駐熟銅棍看半天,見場雙方人打的熱火朝天,可都是虛打,隻有桓少和衛氏雙姝是實打實的博殺。

    “要得,要得。”衛子姬連忙應答:“陽道友把這討厭小子狗牙打碎,得了寶物先任你挑。”

    “又要個打一個,能否講點名士風範,江湖規矩?”桓少想起陽大牛沉重的熟銅棍,頓時心生畏懼,大聲叫嚷:“敢不敢單挑?”

    “你一不是名士,二不是江湖人,傻子才和你講江湖規矩單挑。”衛子姬哈哈一笑,叫道:“陽道友快動,打出他的原形來。”

    “呼”一聲,陽大牛一揮熟銅棍,象一頭蠻牛般衝上來,摟頭向桓少抽來,這一棍可是真劈,隻要沾上皮肉,立刻骨斷筋折。

    高恩華四下一看,場火把閃爍,祭台上不時有法器光芒一閃一閃的,發出一片誘惑的光澤,當下伏低身,沿著通道向祭台位置摸去。

    “玲瓏法屏,出!”

    桓少見陽大牛象頭蠻牛般撞來,恨的牙根癢癢,立刻祭出王蠻子贈送的師門法器,一個小巧玲瓏的玉屏風祥光閃爍,盤旋空,玲瓏屏風精雕細描,上麵山青水秀,花豔樹翠,一股滄桑而深邃的上古道意瞬間籠罩四方。

    陽大牛與衛氏雙姝諸修被道意一罩,驀然感覺來到一座青山間,四周鳥脆鳴、花飄香、風清爽、日靚麗,眾修一時陷入山水美色,心情舒爽,均忘了打鬥。

    桓少得意一笑,騰身而起,直奔祭台而去,祭台上方正有一個玉盒,待桓少撲到,四周立時升出一團結界禁錮,護住玉盒,桓少早有準備,依照王蠻子所授,一陣低低的術語聲,玉盒四周光亮漸漸暗淡,露出真容。

    一柄劍從黑暗刺出,如流星劃過天際一般快,殺意如冰,挾著一抹孤傲絕情將恒少左右籠罩。

    殺間瞬間臨身,祭台上位置略小,桓少無處可避,“哇”一聲暴喊,一個打滾,滾下祭台才避開一劍穿身之災,躺在地上向祭台上方看去。

    一個帶著麵具的人在祭台上出現,連個“謝”字也不說,抓起玉盒猶如一抹輕煙般在幽暗飛奔遁去。

    桓少一個打滾時,空玲瓏玉屏失去靈力的維護,立刻從空跌落,眾女修眼前一亮,隻見到一個背影如一抹輕煙般剛隱於室外。

    “無恥鼠輩,可敢一戰?”桓少發髻散亂,一身白袍滾的和泥猴一般髒,也在快速向外追去。

    陽大牛等人一陣迷惑,片刻間發生了什麽?使狂傲的恒少如此狼狽,眾人不約而同的連忙追了出去。

    “好、好、”士族弟子賀方東大聲喝采:“搶寶人好一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陳公子你錯了。”另一名士族弟子立刻反駁:“這不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分明是強盜遇上打劫的,桓少讓人黑吃黑了。”

    “他娘的,計了。”一名士族弟子直接爆罵,叫道:“都快追吧,晚了桓少可不願意”

    寂靜的地宮一時人聲鼎沸,原來勢如水火的兩派,各自沒了敵意,匯成一股人流,一起向前方人影遁去的方向追去。

    祭台前一時又靜謐如初,好象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高恩華在通道一路狂奔,一路上遇到不少正在挨室尋寶的陌生修士,陌生修士們見高恩華剛跑過去,桓少和雲渺宮眾人一群人在後麵追,雖然不明所以,卻立刻加入追逐隊伍,時間不長,一條人流。

    高恩華心一動,跑過一個轉彎時,悄然隱身在一個石室陰影。

    追逐的人龍浩浩蕩蕩追過來,前推後拱,巨大慣力促使下,沒人能住下來查看,待隊伍一片嘈雜的跑過後,高恩華閃身出來,跟在隊伍後麵變成追逐者。

    通道央地勢平緩,出現一間巨大石殿,看情勢應為無為宮主殿,大殿靜靜屹立在黑暗,彌散出一股霸者王氣。

    石殿內火把通明,亮如白晝,石室內、通道外,全是身著黃色道袍的天師道修士。

    “眾道友止步!”天師道執法長老一聲大喝:“結隊奔跑前來,所為何意?”

    “你跑什麽?”

    “我看見你在跑,便跟著跑了,那你為什麽跑?”

    “我也是啊,我看到大夥全在跑,因此我也跟著跑。”

    追逐隊伍停頓下來,大家嘴八舌的議論紛紛,“轟隆隆、”一陣巨響聲,地宮通道搖晃起來,聲音一聞便知絕對不是術法之聲,一片片泥塵從無為宮頂簌簌掉落,眾修麵麵相覷,皆在想一件事。

    無為地宮要塌了?

    桓少追了半天,劫寶人莫明其妙失蹤,心情象吃了蒼蠅般憋屈鬱悶,左右一看,隻能看到一片晃動的腦袋,粗一看,都象剛才在祭台偷襲自己的修士,再仔細看看,那一個也好象也不是。

    一夥士族子弟氣喘籲籲追上來,個個丟盔棄甲,一付狼狽相,沒了士族弟子應有的風流儒雅,紛紛在問:“發生什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燕修胡狗將地宮門封死了!”一隊修士滿身汙穢,相互攙扶著疾奔過來,正是先前離開無為宮的彭城歸雲派門下。

    “道友莫慌。”天師道執法長老,揚聲道:“將事情細細道來。”

    鍾姓修士道:“在下歸雲派鍾子漢,我派有師兄弟受傷,欲出地宮療傷,行至地宮門口時,發現一隊燕修已將地宮洞口震塌,並用千斤大石封死。”

    “完了,完了,成甕之鱉了“地宮頓時響起一片驚恐聲、咒罵聲、南腔北調四起,修士們一窩蜂般的向地宮洞門衝去。

    高恩華脫上道袍裹住玉盒,跟著大隊人馬向無為宮殿門口湧去,到了殿門口一看,隻見殿門口被一堆巨石與泥土封的嚴嚴實實,一絲風也不透。

    “怎麽辦,在地宮這樣等死。”眾修士紛紛發問?也有一部分修士開始咒罵胡修:“燕狗胡修這群王八羔子,老子以後見一個砍一個”

    “貧道天師傳功長老。”天師道一位花白胡須老道,厲聲大喝:“靜一下,大家鎮靜!”聲音氣淳厚,如站在每個人耳邊喊話般,眾修凜然一驚,頓時安靜下來。

    “大家先不要慌,都到無為宮大殿前述話。”執法長老立刻接著大喊,話音一落,天師道教眾整齊如一,沿來時路快步疾行,向無為宮大殿奔去,一路不慌不忙。

    高恩華心對天師道頓生好感。臨危不亂、號令如一,這才是大宗派風度。

    眾修頓時鎮靜下來,天師道眾修走完,雲渺宮女修們隨後跟隨,陽大牛混在雲渺宮一群女修之間,身材高大如鶴立雞群。

    無為宮大殿前,天師道一夥、雲渺宮一夥、士族子弟一夥、散修們一夥,勢力與陣營清清楚楚。經過剛開始的慌亂,如今暫時安靜下來。

    “諸位道友,地宮就象大茶壺,我們是餛飩,燕修剛蓋上茶壺蓋,大家再亂擠,一並全爛了。”傳功長老朗聲大喝:“眼下最需要團結一致!”

    “諸位道友。”桓少絕不會放棄如此出風頭良,立刻附聲道:“如今大夥同舟共濟,如人人不聽號令,船一翻,誰也活不了。”

    “道友們,眼下全奉天師道傳功長老的號令。”一位儒士模樣的修士,叫道:“諸位不論以前有什麽仇怨,均等出了無為宮再報,不奉號令者,共誅之!”

    高恩華心一動,無為宮天師諸修,好似以傳功長老為尊,眾修士紛紛響應,各自表態,一切以天師道號令為尊。

    “好了、好了、停!”傳功長老擺擺,說:“大夥都議議,如何能出去?時間一長,大夥全部餓死了。”

    “依在下意見。”士族子弟賀方東提議道:“大夥學愚公移山,到無為宮門口輪流挖,隻要肯堅持,早晚會挖開。”

    “燕修封死洞口,定然早有預謀,此計定有後,就算能挖開土石,到時大夥累個半死,靈力全無,豈不是淨等胡修屠戮。”傳功長老搖頭否定。

    方才說話的儒士提議道:“無為宮定有通風采光的暗穴通向地麵,不如依著這些暗穴向上挖?”

    “這些暗穴即便存在,一不知位置,二不知到宮外的距離,萬一挖掘不力,土石塌了下來,豈不把我等埋身無為宮。”桓少出聲反對,然後說:“地宮如此寬敞,某處會不會有無為派留下的逃命暗道?”

    傳功長老道:“此暗道若為最後逃生之用,必為極隱秘之處,一時半會以那去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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