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各自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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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幾年給媽媽掃墓都是他爸爸陪著一起的,可是近幾年他爸爸位置往上升了升,工作量驟然加大,幾乎全年無休,就隻有他一個人去了。
“一起吧”
夏安年看著一直注視著他的許致言,點了點頭。
一起吧,媽媽的墓碑太冷清了,況且,他想讓他的媽媽看看他最最好的朋友,看看他有些喜歡的人。
以前去看媽媽,他總也忍不住把那些對他做了不好事情的同學告訴媽媽,把那些他收的不公平的對待告訴媽媽,也把那些他被欺負的事情告訴媽媽。
對於其他人,這些事情他從來都是三緘其口,也許是別人並不會心疼,也許是怕徒增嘲笑,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現在,終於可以把一個對他好的人介紹給媽媽了,不再是從前所有的那些欺負他的人,除了羅如花,他告訴媽媽的另一個善良可愛的倒黴鬼。
許致言驚訝的看著一口就答應了他的夏安年,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剛剛腦袋裏還在不斷地填充那些可以反駁夏安年不讓他去的理由,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著怎樣能讓夏安年答應他有些無厘頭甚至不禮貌的請求。
這樣的輕而易舉,讓他感覺輕飄飄的觸碰不到踏實的地方,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想去所以產生了幻聽和幻覺。
“真的可以嗎”許致言忍耐不住,期待又緊張的看著夏安年。
而見夏安年照例點了點頭,他才鬆了一口氣,開心起來。
但想著這樣的事情怎麽能表現的很開心呢,由此不知笑好還是不笑好,表情尷尬的糾結著,有些搞笑。
夏安年見他這樣的表情,反而噗嗤一聲笑出來,明亮的笑聲讓許致言一怔,隨機也摸著後腦勺憨笑起來。
最終夏安年捂著肚子哎呦哎呦笑疼了才罷休。
許致言見他不懷好意的,明顯是嘲笑自己的表情,裝作拉著臉趁他身上酸疼不方便動彈,在他腦門上彈了個腦崩兒,轉身又是一臉笑意的開始收拾碗筷。
夏安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頗為心安理得的窩在柔軟的沙發上,看著許致言像剛剛拿飯菜一樣忙進忙出。
“碗兒別刷了,我明天再說。”
夏安年“敷衍”的叮囑許致言,心裏其實大不情願,做些飯菜他還願意,但他最討厭的就是刷碗。
一雙手三兩下就弄得油膩膩的,洗滌靈也總有衝不幹淨的感覺,糊在手上難受又不幹淨。
許致言聽他這樣口不對心,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還是把東西都收拾好,洗幹淨放進了碗櫃裏。
人家說為了愛人洗手作羹湯,為了夏安年刷碗,他哪裏有不願意的,甚至還覺得兩個人這樣溫馨極了。
而夏安年癱在沙發上看了看他在水管前忙碌的身影,討好的衝著他笑了笑,安心的閉上靠在沙發上睡了個回籠覺。
夏安年迷迷糊糊的一覺醒來,看著客廳掛著的鍾表已經是下午兩點了,他已經睡了兩三個小時。
聽到旁邊些微的鼾聲,他側過頭一看,見許致言也窩在他旁邊的沙發上,腦袋衝著他呼呼大睡。
夏安年抖抖肩,抖抖腿,活動了一下頸部和手臂,雖然還是有些酸痛,但比起早上剛起的時候已經好多了。
他輕手輕腳的站起來,有些麻又有些酸的雙腿突然一下支撐不住,他踉蹌著扶助身旁的沙發扶手才站穩。
扭扭腳腕和膝蓋,夏安年試探著走了兩步,發現被按摩過的雙腿走起來除了有些虛外已經不是很疼了。
終於可以活動下,夏安年雙手叉著腰有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頸部,隨即伸了個大懶腰,他慢悠悠的往小臥室走去。
夏安年拿著個柔軟的灰綠色小毯子走出來,慢慢靠近依然睡得香甜的許致言,輕輕的蓋在他身上。
許致言也許是睡夢中感覺到了有人靠近,他翻了個身,沒有驚醒,繼續平穩又舒緩的呼吸了。
夏安年給他蓋好小毛毯,有些呆愣的看著睡著後毫無防備的許致言。
這時候的他安安靜靜的,呼吸悠長而舒緩,讓人也不由跟著平靜下來,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連五官都柔和了,沒了平常不笑時滿臉嚴肅淩厲的模樣。
夏安年看著他毛茸茸的,茂密而濃重的眉毛,強忍了伸手觸碰上的衝動。
不知道摸起來會不會像小黃雞的絨毛那樣柔軟還是像他的頭發一樣硬挺挺的,夏安年搖搖頭散去那些沒頭沒腦的想法,又看了眼許致言靜謐的睡顏,他才轉身去幹自己的事情。
像個病人一樣單純的待了一上午什麽也沒幹,夏安年自己都有些發毛了,他拿出畫架支好,用圖釘釘上一張新的水粉紙開始塗塗畫畫。
夏安年相對來說性格比較沉默內斂,大他的畫作卻完全不是如此。
他的畫風格多變,有時顏色灰蒙蒙的沉靜而頹敗,有時候卻又像意大利或是熱情奔放的而西班牙民族,顏色濃烈鮮豔而火熱。
他唯一不變的特點大概是已經小有個人風格的流暢線條和色塊的分布,既不是完全的青澀,也沒有到達老練的地步,像是剛成人的十八歲,一個美好的過渡。
夏安年在別的事情上並不在行,尤其是數學他遲鈍的可怕,也就許致言不嫌棄願意一次一次一步一步的重複著給他講解。
他運動細胞也不算發達,其他的理科課程也並不好,除了英語還算可以,連語文都是普普通通。
更別說其他的生活上,尤其是與陌生人甚至是熟悉的人打交道這樣的事情。
總是有這樣的人,在人際交往上單純的像個義無反顧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得罪人,也不怕傷害人,總也找不到合適的相處技巧,甚至不屑於用這些所謂的是社交手段來維持一段竟然需要維持的關係。
夏安年雖然不至於如此,但他在人際交往方麵,也有著並不比數學好多少的遲鈍,以至於他常常手足無措,甚至麵紅耳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