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農家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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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院子搭的好,門口是個小走廊,頭頂有架子,爬滿了絲瓜這類的農作物,鮮綠綠的一片,讓人看著心裏就愉悅幾分。

    再往裏走是漆藍的大鐵門,看起來年頭不短了,顯眼有歲月的鏽跡,門上對稱貼著兩個門神,關公戰秦瓊,看著好不熱鬧。

    到門口許致言卻不在往裏走,夏安年一下沒回過神,刹不住車裝在他後背上,鼻子偏偏磕在脖頸後麵的椎骨,眼淚一下子就不由自主的飄了出來。

    許致言被他一撞也下了一跳,回頭看他“淚眼朦朧”的樣子,隻覺得少年正抽條的單薄棱角,都軟和上了幾分。

    想要取笑他,又心疼,忍不住伸手湊到他鼻頭上揉了揉,“疼不疼今天倒好,一路上沒少磕磕碰碰的。”

    夏安年哪裏聽不出他聲音裏的玩笑,自己又揉著鼻子搖搖頭,眼睛卻還是從側麵好奇的打量門麗的小院子。

    大門正對著的是正房,北方農村一貫的傳統坐北朝南,正房下麵有十來節台階,愣是將其與兩個側麵的平房分了出來。

    院子裏地麵都是水泥的,隻左手邊辟出了一塊兒徒弟,種著絲瓜豆角,還有小辣椒這些,剛才再門口看到的一片綠意顯然就是從這兒跑出去的。

    院子裏也收拾的幹淨,不論是台階上還是台階下都有許多盆花花草草,其中一盆枝幹有力卻開著粉橘色小花的,夏安年還認得。

    他初中時班上也養過這個,叫刺梅,枝幹遒勁有力,花朵卻較弱美豔,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搭在一起卻顯得意外和諧,讓人不得不喜愛。

    不知為何,由此就想到了他和許致言兩人,夏安年不由覺得麵上一燒,側眼看了看許致言,見他沒別的表情才稍稍放了心。

    許致言這個人,看起來正經兒八百的,不少人還覺得他穩重又聰明,願意聽他的跟著他走。

    夏安年卻越來越感受到眼前這個少年的無賴和惡趣味。

    若讓他看到自己有什麽異樣,肯定不放過的笑上半晌。

    許致言也打量的一圈院子,除了花開的更豔了,跟上次來基本沒什麽區別。

    “怎麽不往裏走了”

    夏安年看他一直不動不由有些好奇。

    許致言卻神神秘秘的回過頭來,還略略又湊近了些,“他們家可有個真真正正的大老虎,你瞧著吧,那個頭。”

    看夏安年不信的樣子,許致言有些有趣,又覺得自己這樣跟哄騙小孩兒似的語氣太好笑,不由聲音裏也帶上的笑意。

    一手抓著夏安年,許致言才對著院子喊起來,“大媽我們來了”

    還沒等有人招呼,“汪汪”的狗吠生就響了起來,一聽就是大型犬,聲音孔武有力的。

    夏安年好奇的想要看看,聽著有勁兒的吼叫聲又不敢再往前走,下麵也不由抓緊了許致言。

    見目的達到,許致言得意的揚了揚嘴角,同時也把手攥的更緊了。

    “去去叫什麽叫”一個年齡六十左右的婦女一邊教訓著狗,一邊走出來。

    見了兩人不由眉開眼笑,“來了快進來,屋子前兒個都整理好了,還是上次你們家來的時候的那間。”

    許致言也笑起來,“就您自己在家呢沒有那大間也行,我們就倆人小間也夠了。”

    那婦人是真開心,笑著帶著兩人往裏走,“你訂的可早,一個月前就定下了,要是再晚半個月都沒有了。”

    “今年人也不少吧我們來的時候還堵車了。”邊說幾個人邊往裏走。

    “汪汪汪汪”

    看見有陌生人進來,狗吠聲又響起來。

    夏安年不由向聲源看過去,隻見一隻大黑背拴著鏈子站起來,乍一看還挺唬人的。

    夏安年看著它滴流圓的眼睛和幹淨的毛發想要靠近,那厲害的樣子又不敢過去。

    婦人和許致言也停下來,還嚴厲的瞪了那狗一眼,“小夥子第一次來,這大狗叫黑虎,不認識的就叫著嚇唬,等半天聞熟了,就是撒開也不咬人了。”

    夏安年聽著點點頭,這才反應過來許致言說的真大老虎,不由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心裏想著等這狗跟他也熟了一定要去摸摸。

    如果能帶這麽一隻狗在身邊,甭提多威風了。

    幾個人就頓了一下,又往西邊的第一個二個房間走,婦人也接起了先前的話頭。

    “可不今年人可不少,最後一間房前兩天也定出去了,行,到了,你們先歇會兒,有啥需要的再喊我,上午就我這老婆子在家,他們出去買東西了,省的顧客不夠用。”

    許致言點點頭,老婦人也笑笑就出去忙別的了。

    把書包放桌上,許致言直接拉著夏安年坐在土炕邊兒上。

    夏安年這才打量起屋裏頭的環境。

    這屋子中等大裏麵是真的幹淨整潔,顯得空間都大了不少。

    地下的好打掃的白瓷磚,書桌空調電視都有,右手邊還有衛生間也能洗澡。

    夏安年打量了一周,伸手拍了拍屁股底下的土炕,“這就是炕吧,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還真大。”

    說著又錘了兩下。

    許致言好笑的看著他,“是土炕,旁邊那屋有個灶台,現在用不上,等冬天的時候一燒上火特暖和。”

    “夏天也舒服,不想家裏軟床那麽熱,咱這屋是除了正房之外唯一一個還有土炕的。”

    他這樣說夏安年又想起剛才的老婦人說的話,“你早就定了”

    許致言舒服的躺倒炕上,“嘿嘿,你還記得清明嗎,我跟你說之前就定了,沒想到現在用上正好。”

    夏安年也學著他的樣子躺下來,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我要不來呢”

    怎麽可能不來

    雖然和夏安年相處,有些事情還沒挑明,但許致言自覺還是有把握的在這樣的事兒上。

    “一哭二鬧三上吊。”

    夏安年看他表情嚴肅,語氣認真,不由笑起來,眼睛完成了自然的月牙。

    許致言也跟著笑起來,他才不會解釋,如果夏安年真的拒絕的話,他原是打算一哭二鬧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