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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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放不下的,斷不開的隻有這個共同的兒子。
許輝看著兒子完全繼承了他們兩個人優點的帥氣臉龐,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兒。
他和林婉婷都算不上合格的父母,說實話,對孩子的關心還不如對自己的事業多。
現在,他要為了他的新家庭來斷絕這一切了,包括他這個剛從高考戰場上回來的兒子。
就像兒子說的,他才發現,他連一句考得怎麽樣都沒問過兒子。
不知道是因為兒子太讓人放心,還是因為,他的心早就不在這個家了。
另一個有著溫暖燈光的小家裏,不久後就又會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孩子等著他這個爸爸。
“你倆開什麽玩笑呢”許致言嗬嗬的笑起來,“這笑話可真夠冷的。”
林婉婷和許輝不由看著自己心裏那個永遠都堅強著,不需要更多關懷的兒子。
漫無邊際的靜默裏,許致言臉上的笑容漸漸崩裂,揚起的嘴角徒留著尷尬的弧度。
“兒子,你八沒開玩笑,我倆感情早就不是那回事兒了,兩三年前就說好了你高考就跟你說明,同時簽字離婚。”
“你你爸他又要有孩子了,那邊等不急了,原本還想等你玩兒玩兒回來再說,不過早晚的一樣的,你”
看著許致言的表情,林婉婷終於還是說不下去。
不論如何,她也隻是一個母親,一個心係著孩子的母親。
“致言別恨爸爸,我”
許輝的話還沒說完,許致言就冷著臉站起來,一言不發的快步走出了家門,撞上的防盜門發出刺耳的聲音。
“兒子”
林婉婷和許輝的聲音都被隔絕在鐵門裏。
兩個人對視一眼,終是歎了口氣。
“簽字吧還有別的怎人等著你呢。”林婉婷拿過文件簽上自己的姓名。
“嗯,你致言你費心了。”
“費心什麽,那是我兒子”
林婉婷嗤笑一聲,不再說話,腦袋裏過了一遍許致言可能去的地方,不外乎是夏安年家好,在就是墨言商。
想著心裏稍微放心下來,她兒子不是那樣有些打擊就會幹不理智的事兒的人。
“婉婷,我,咱家這套房子留給你和致言,其他的”
許輝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剛才兜裏的手機還在震動,是他正懷著孕的小妻子。
“這套老房子我就不推辭了,我已經住習慣了,其他的咱倆也沒啥好分的,你掙得算你的,我掙得是我的,至於兒子兒子等他接受了再說吧。”
許輝點點頭,“那我”
“你先走吧,還有人等著。”林婉婷揉著額頭笑了笑,“兒子的事兒你甭擔心,過兩天就好了,現在估計去安年那兒了,我待會打個電話問問。”
兜裏的手機又震動起來,許輝看了眼來電顯示也不廢話。快步出了房門才接通了電話。
“喂,老婆,恩,都說好了,你先吃”
林婉婷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有些怔怔然,坐在沙發上,細嫩的手指還揉搓著眉心,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許致言一舉衝出家,就像眉頭的蒼蠅一樣。
心裏除了傷心之外,更多的是一股難言的憤怒蒸騰著,許致言忍不住踢翻了路邊的垃圾桶,惹得路人遠遠的對著他指指點點。
“看他媽什麽看”
許致言憤怒的一吼,停頓圍觀的人順勢鳥作獸散。
許致言腦袋空空如也,隻有情緒難以控製。
順著路沿子往前溜達著。
得十點多了,天黑黑的,跳廣場舞的大媽都回家了,路上溜達的行人也漸行漸少。
許致言像是沒有目的的盲牛,惶惶然不知道往哪裏走。
六月的夏夜,吹著的風並不寒冷,許致言還是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在一抬頭,就到了夏安年家樓下。
許致言坐在正對著夏安年我是窗戶的躺椅上,雙手環抱著肩膀,呆愣愣的向上看著。
心裏空空的。
他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樣的結果。
父母一起這麽長時間,雖然沒有像有些家庭那樣親密膩歪的樣子,但也有商有量,很少急赤白臉。
他原本覺得隻是兩個人的工作比較忙罷了,所以才不能常常同時看到兩個人。
現在呢
他媽竟然說他爸在外麵的老婆已經懷孕要生孩子了,他們兩個已經早就商量好離婚了。
說是為了他好,所有的一切都他媽是個假象。
沒有什麽是真的,沒有一點兒是真的,什麽也不是。
許致言難以控製的雙手狠厲的錘了下躺椅,拳尾傳來的疼痛反而讓他好受些,心裏的難受仿佛完全被身體上的難受取代了。
他想見夏安年,隻想見夏安年。
許致言看了眼已經黑了的窗戶,拿出手機,大拇指放在撥號鍵上遲遲按不下去。
夏安年已經睡了吧,這兩天雖然沒有體力上的勞動,但是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最耗人精氣神兒,他一定累了,現在正安靜的側躺在他臥室鋪著靛藍色床單的小床上。
但是,想見他,還是想見他,想要立刻見到他。
許致言把腦袋埋進掌心裏,腦袋無比沉重。
跟許致言通完電話,夏安年仍是不放心。
他還從沒聽過許致言那樣的語氣,仿佛心裏壓著難以搬開的大石頭。
夏安年正輾轉反側,手機鈴聲就在黑夜裏突兀的想起來。
夏安年一看號碼,迫不及待的接通,“喂,許致言”
“安年啊,是我,林阿姨。”
“哦,阿姨,發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夏安年不知道林婉婷這麽晚給他打電話是什麽意思,卻直覺不是什麽好事情,心裏不由一揪。
“我,和致言他爸爸離婚了,剛跟他說,他他一時接受不了摔門走了,我懷疑他去你那裏了,你幫阿姨看看啊。”
夏安年乍一聽,愣了半分鍾才反應過來,“您您,您等下,我看看。”
夏安年來不及打開燈就從窗口看下去,隻見昏暗路燈下的躺椅上,一個身影蜷縮在上麵,指尖醒目的一點猩紅。
燈光太暗,角度也不對,看不清那個人的麵貌,夏安年卻直覺那個人就是許致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