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昀笑了一下，目光溫和。

    樓局還是一點都沒有變，盡管他已經從當年那個毛躁小夥子長大成人，可是在他老人家眼裏，依然是那個給他找麻煩的小警察。

    “是以為事關重大，我無權不好辦，這是黑熊整理的資料以及我自己找人搞來的資料，您看一下，今天早上堆填區裏死去的那兩個人，背後的事情不簡單。”

    樓局抽了口煙，把資料推到一邊去，在那堆煙霧中，這位四十好幾的老局長眯起了他的眼睛。“這麽說，你要回局裏工作了？”

    “我隻是盡良好市民應該盡的義務。”莊昀四兩撥千斤，眼裏含著笑意，太久沒有跟這位老局長過招了，“警民合作。”

    “去你他娘的警民合作，一句話，你要是回來，我給你成立專案組，讓樓言和黑熊一起幫你調查，要是不回來，這案子就得壓後了，死的這倆人本來就是道上的人，前科累累，加上現在組裏還有一個大案件在處理，像這種就隻能壓後，你明白嗎？”

    樓局下狠手了，他給的時間太長了，莊昀是一棵好苗子，天生就是當警察的料，有衝勁，有狠勁，在常年與罪惡抗爭中，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心中那團火永遠都在。

    如果在過去的淺灘上擱淺了，那就太浪費，到今天樓局都相信，莊昀心中那團火還在。人生的障礙，隻會把他磨礪得更加出彩。

    樓局歎了口氣：“莊昀，我是老了，你是我一直看好的接班人，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很心痛，也很惋惜。過去發生過的事，不會因為你的頹廢而有所改變，莊昀，我知道，小虎的死你很自責，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才是總指揮人，明白嗎？”

    “是我，太武斷了。”莊昀終於開口了，聲音有些發抖。這個時候，門外有人敲門，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樓局憋著一股悶氣，眉頭攢著，“進來吧。”到底是那個不長眼的這個時候，敲門，他差點就能打開莊昀的心了，簡直王八蛋！

    “樓局，我查到一點東西，覺得有必要跟你匯報。”樓言走了進來，他走路的聲音很輕，就跟貓科動物似得，說話的聲音依然讓人覺得很冷。

    莊昀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手上拿著的是剛才撞掉的牛皮紙袋。

    “有什麽事情等下再說，你先出去。”看到來的人是樓言，樓局臉色才有所緩解，但還是跟便秘一樣難看。

    “我知道你們在聊1112的案件。”樓言說完，下意識看了莊昀一眼，從他的微表情中看到了一絲緊繃，但他又麵無表情的移開，“今天早上死掉的兩個人，死因是中毒，這種毒品是3年前才進入本市的，也就是當年1112案件裏出現的海可卡。”

    莊昀瞳孔一縮，一把將樓言手裏的牛皮紙袋搶過來，樓言眉頭皺了一下，似乎很不滿意這個人粗魯的行為。

    樓局知道他這個侄子的性子，剛想說什麽，意外的發現他沒有通過同意就做到了對麵的沙發上，雙腿翹了起來，眼睛盯著地麵。

    饒是身經百戰的樓局，此刻也看不懂他這個侄子心理打的是什麽算盤了。

    他們家可沒有多管閑事的基因，特別是這家夥遺傳了他老媽那高貴冷豔的性子，對誰都愛答不理的，要不是他在犯罪這一方麵有天分，而且格鬥方麵也拔尖的份上，他是絕對不會開這個後門的。

    怎麽今天突然對這件事情有那麽多的耐心，還搞旁聽。

    不過，他既然能查到當年1112事件的眉頭，這就表示能讓莊昀加入的機會要大很多，1112一直懸而未決，就是在程小虎死後，所有線索都斷了，當年小虎被委派成臥底，也是莊昀的意思。

    就在行動進入了最後一個環節準備收的時候，程小虎被一輛突然出現的大貨車碾壓身亡，從此線索斷了，負責人莊昀也因為該事件患了ps，甚至脫離了警隊，這幾年來，他們沒有放棄過追蹤這一條線，可是都沒有結果，現在居然被樓言這小子找到了突破口。

    樓局看著莊昀那眼神，有種想當年的滄桑感，不過，莊昀歸隊的日子應該不遠了吧。

    “海可卡的成分很特殊，比普通毒品更要讓人上癮，發作起來，要是得不到需求劑量的海可卡，那比普通毒品更要讓人生不如死。但依然有人為了它搶的頭破血流。”

    “也就是說這個東西在市麵上是供不應求？”

    “沒錯。”樓言這才與莊昀對視，隻是一直半眯著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這時候，局長的電話響了，隻見他眉頭深鎖，回了一句，“我知道了，這就讓人過去。”

    莊昀心頭籠罩著一層不安，“發生什麽事？”

    “大明星予冉在機場遭到襲擊，現在受傷了送進醫院，樓言，你讓黑熊帶幾個人過去看一下。”

    莊昀眉頭皺了一下，在樓言有動作前搶先作答，“我去。”

    樓局抬高眉頭，“怎麽？你現在可不是警察了。”

    “我”莊昀頓了幾秒，突然笑了出來，“我要求歸隊！”

    “那還愣在這裏做什麽，快去啊！”

    “是！”莊昀行了個禮，就在走出樓局辦公室外的時候，發現自己少了些什麽東西，他轉過身，樓言緊跟在他身後，塞給他一個證件和手槍。“我叔這幾年都給你保留著。”

    說完，就越過莊昀，隻留下一個背影給他。

    這個樓言意見好像對他很大的樣子。

    黃鈺翻著手上的病曆，眼神冰冷的像一把刀子，嘴角的冷笑更是滲人，“你跟我們醫院可真有緣分，三天兩頭就進醫院，這次更好，刀子要是再偏離幾厘米，你也就可以直接到閻羅王那裏報到了。”

    “放心，阿仁都回來了，我是不會讓自己輕易死掉的。”

    黃鈺眼睛眯了一下，像是一把啐了冰的刀，“你的意思是這場事故是你策劃的？”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