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昀聽了之後鬆了一口氣，目光緊盯著他：“聽著，小陸，你這個完全是自衛殺人，聽我說沒有事的。”

    我第一次殺人，那感覺很可怕，我閉上眼睛，都是錢桐瞪著眼看我的樣子。”陸仁甲在予冉懷裏哭了起來。

    樓言拍了下予冉肩膀，“可以把他交給我嗎？”

    樓言專攻心理學，而且阿仁這個狀態不排除是ptsd，所以由他來直接接近阿仁的話，說不定能夠更快治療好。

    就在予冉吧陸仁甲交給樓言的時候，他看到莊昀偷偷地丟了個竊聽器到陸仁甲的兜裏。

    莊昀似乎知道予冉看到了一切，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予冉看了眼樓言，不用問，莊昀有這個特殊的舉動跟樓言脫不了幹係。

    莊昀把車上正在監聽的同事趕下去，就在他關車門的時候，予冉一隻腳踏了上來，莊昀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說：“上來吧。”

    予冉心想，你要不讓我上來，我就去樓言那告發你。

    這個臭小子最近也不知道發什麽瘋，居然要跟我散夥，招惹了我還想跑，哼，問過我意見了嗎？”

    予冉沒好氣地撩了下眼皮，“你們的事情，我沒有興趣。”

    莊昀聳了聳肩，推高了錄音播放的音量。

    我知道殺了人的難受，不瞞你說，我也曾經殺過人，在國外。”這是樓言的聲音。

    莊昀驀然攥起了拳頭，果然是跟那兩個外國人有關，好啊，你小子，藏著藏著不說話，現在終於知道坦白了。

    樓言繼續說“當時我是m國警局裏麵的心理側寫師，專門側寫疑犯畫像。有一天我們團隊遇到了一個難題，是一個連環殺手，在各大洲都有犯罪事實，最後我們查出來這個人他是m國裏，一個黑道世家的兒子。”

    黑道！”莊昀幾乎是咬牙切齒把這兩個字擠出齒縫的，難怪他要把自己的家裝修成萬彈不穿的樣子，這麽危險的事情他居然沒有對自己說過，“簡直太可惡了！”

    後來這個人從牢裏麵逃脫了，第二次就在我們要抓到他的時候，他居然挾持了一名孕婦，我沒有辦法，當場擊殺了他。”

    陸仁甲瞪直了眼。

    殺人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我知道，第一次殺人難免會留下一些不好的心理障礙，但是沒有關係，都會走過去的。”

    陸仁甲突然想起自己曾經住過的那個充滿了保護，就像是一座堡壘的地方，“那兩個外國人就是那個黑道世家派來暗殺你的？”

    樓言沒有回答是或者不是，隻是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反正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再死多一次，沒有什麽，就怕連累了人。”

    陸仁甲知道他說的是誰，但是他現在沒有資格安慰哪個人，這時候，他才想起了周泰，“對了，周泰怎麽樣？沒有他，我可能就扛不到你們來救我了。”

    他暫時沒有事情，但是他的病拖不了多久。我這裏有一張名片，是我在m過的時候，認識的一名醫生，在腫瘤方麵十分在行。”樓言遞出一張沾著橙汁的卡片，他似乎對此沒有半點尷尬。

    我想跟周泰一起去m國，我欠他一條命，必須要還他。”

    過了一會兒，予冉拉開麵包車的車門，臉色陰沉，“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陸仁甲忽然想到了什麽，去搜自己的口袋，果然在自己的口袋裏麵搜到了一個黑色的竊聽器，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偷偷放進來的了。

    陸仁甲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跟予冉說：“予冉對不起，這是我欠周泰的。”

    那天之後，予冉再也沒有找過陸仁甲，就連短信都沒有回，即使是回到了家，陸仁甲也沒有看到過予冉的身影。

    是啊，明明是自己說好了要陪著他的，現在變卦的是自己，又怎麽能夠祈求他的原諒呢。

    他明天就要去m國了，通過樓言跟m國那邊的醫生通過電話，周泰這個病要三個月才能處理好，也就是說他三個月內都沒有辦法見到予冉了。

    不知道他還遠不願意見自己。

    陸仁甲握著手機深呼吸了口氣，像是撥打了予冉的電話，一如既往沒有人接聽，後來他又打給了李墨華。

    李墨華這時候就在予冉的辦公室，予冉的電話響了沒有接，已經看了不知道有多少遍了，這個人每天都賴在他家裏不回去，簡直沒天理了。

    我聽說了，那周泰救了陸仁甲，他說要報恩，那也正常啊。”

    兩個人在國外相處？”予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你要是擔心的話，就跟著一起去咯。”李墨華不明白為什麽這件事情這麽簡單，這兩個人要搞得這麽複雜。

    為什麽連李哥都不接聽他的電話。陸仁甲焦急而無助，就在他準備去工作室找他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喂，李哥。”

    是我。”

    剛才太著急了沒有看來電提醒就接了起來，陸仁甲尷尬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以為是李墨華。”

    周泰聲音澀然：“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你真的決定要跟我一起去m國？”

    是啊，這是我欠你的，你隻要活下去，這就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周泰還是不死心地再問了一句：“難道我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周泰，我希望你活下去，是想看到以前的周泰，你看看你現在被病痛折磨成什麽樣子，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周泰呢？去哪兒了？”

    周泰那邊靜默，久到陸仁甲以為他斷線了準備掛掉的時候，他那邊才輕飄飄的來一句：“我知道了。”

    這句話的背後是很多無奈，以前的周泰有什麽好，他還不是把你弄丟了，仁仁，如果不是我以前一錯再錯，就不會讓你離開我。

    陸仁甲掛了電話，吐了一口去，不管是李哥還是予冉，都沒有給過他電話，他知道他這次做的是過分了一些，但是誰讓他欠周泰一條命。

    他已經害死了一個生命了，不能再害死另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