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老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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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之後,周揚的心簡直就要爆炸了,不光心要爆炸,幾乎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如果人體上有一個按鈕按一下就能能夠爆炸,那麽周揚這個時候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按下去,並且還要多按幾下,然後就可以多爆炸幾次了。
周揚平靜地躺在床上,呼吸也變得均勻了,似乎一切事情都可以塵歸塵土歸土了。
吳銓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很不公平,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事後,我一定會給你補償的。”
周揚點頭,“我相信。”
嗯,那就好。東西呢?”
補償呢?”
周揚看著他反問了一句,吳銓楞了一下,然後就明白了,這小子心裏的火氣還沒消呢,不過也可以理解,換成任何一個人麵對這種情況也很難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消氣。
吳銓看著窗外的景色,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周先生,我想給你講個故事。”
別別別,千萬別,我這個人什麽事情都能夠忍受,但就是受不了別人給我講故事。我來這裏之前,也是聽了司徒碩碩給我講的一個故事。你可千萬不要再給我講故事了。”
吳銓砸吧砸吧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件事情確實是自己做的不對,但是那個東西,也相當重要,如果不趁早拿到手,怕是會惹出大麻煩啊,而且還會耽誤很多事情。
你還是先出去吧,過兩天再過來,現在我沒什麽心情跟你談話,再說下去,我就又要罵街了。明白了嗎?你還是先出去吧。”
周揚耐著性子跟他好說好量,但是吳銓麵露難色,說道,“周先生,今天您要是不把東西給我,怕是我走不掉的,就算是走了出去,我還得再來。”
那就到時候再說。”
不行啊!這件事情很急啊,而且很多人都在等著這份資料呢。您要是不交出來,這個事情,怕是就要打水漂了啊!”
周揚冷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就差點兒打水漂了?啊?!”
吳銓歎了口氣,然後走到門口鎖上了門,同時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煙,周揚好像看到他掏煙的時候,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
不要說話,這裏有攝像頭的。”
周揚看到他的臉色雖然還是那麽輕佻,但是語氣卻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似乎有一種罕有的嚴肅夾雜在其中。
吳銓點燃了香煙,接著說道,“地上掉下的那個東西,是可以屏蔽語音的,咱們說的話,他們是聽不見的。表情要自然,你不要說話,他們會分析口型。”
周揚冷哼了一聲,但是沒有說話。
資料很重要,是關於俄羅斯的能源分布的,我們需要這份資料,然後購買土地,進行礦石開采,然後將其運輸回國。其中最主要的一部分就是稀土資源。我們做的電子垃圾的生意,隻是掩人耳目的。”
周揚心裏狂跳,這種行為估計就是類似於跨國大盜的行為了吧?
這種事情,國際製裁的會很嚴重,所以我們隻能用這種辦法。而且風險還很大,必須要聯絡當地的黑幫一起合作,包括黑斧頭,三叉戟,還有意大利人,其中還包括了海外華人黑幫,以洪門為主,三合會、竹聯幫為輔。利益牽扯很多,所以形勢很複雜。告訴我,東西在哪裏。”
吳銓神情自得地抽著煙,然後掉轉了身體,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道歉的話,他是故意這樣做的,不然背對鏡頭的時間太長,那些人會懷疑的。
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剛好擋住了周揚的腦袋,後者搖頭,“我需要跟司徒碩碩通話。”
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我必須要跟她通話!因為我信不過你!”
吳銓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看周揚的時候,竟然還有一些欣賞,他將地上的那個玻璃珠踩碎了,聲音屏蔽的功能也消失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恨我吧,反正這個世界上恨我的人很多,也不多你一個。改天我再來,希望到時候你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滾蛋!”
周揚的態度跟之前一樣,還是一點兒都不客氣,像極了一個滿腹仇恨不得報的人。
裝的越像,效果就越好。
臨走的時候,吳銓的背影就像是一座山一樣,周揚覺得他說的話,大概就是真的了。
在這裏住了兩天,但是吳銓並沒有過來,周揚這兩天的時間裏,一直都頻繁地出入廁所,同時他也問那個護士,這麽頻繁地去廁所,是不是自己的腎功能出問題了,要不要做個檢查?
女護士顯然對他的這種問題很惡心,皺著眉頭說了一通俄語,周揚聽完,然後點了點頭,裝作一副聽懂了的樣子,這個女人嘲諷地笑了他兩聲,然後轉身走了。
周揚看著他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聲,就你這種智商和服務態度,也就隻夠在這裏伺候人了。
優盤已經拉出來了,套套的質量還是不錯的,沒有被腐蝕,也沒有被穿透,但饒是如此,周揚還是擔心,那種套套內的油層會不會對優盤有什麽破壞。
切,我擔心這幹嘛啊,本來就不是我的責任,這東西也不應該藏在我的身上,好像這東西就是我的一樣。
壞了活該!
周揚將這個東西藏在了內褲裏,時時刻刻提防著,雖然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哪裏,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私人的大宅子,他出去曬太陽的時候,看到了很多汽車停在外麵,都是豪車。
這個私人醫院的占地麵積並不大,但是設備還是挺好的,也有很多人都到這裏來看病,不過他們受的傷更加恐怖,有一天,這裏突然湧來了很多受傷的人。
看他們的穿著,跟那天晚上的人很像,都是衝鋒在前的打架的小弟,很多人身上的傷口也都是刀傷,被砍成什麽樣子的都有,總之就是一個字,慘。
周揚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所以好奇地過來湊熱鬧了,結果被其中一個大哥級別的人給瞪了一眼,“看什麽看,還不快去給我拿紗布!”
周揚楞了一下,然後慌不迭地跑到醫務室去拿紗布,回來的時候,剛好聽到剛才那位大哥正在罵他,“瞧剛才那丫的揍性,活脫脫一臭王八。”
周揚聽到這人罵自己,瞬間楞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動了,剛才那大哥看到了周揚的反應,臉上也是突然有點兒不自在,人家幫自己拿了點兒東西,自己怎麽還在這裏罵別人呢。但是沒想到周揚比他還要激動。
臉紅脖子粗的,仿佛欠他的錢似的。
大哥,燕京的?”
對麵那大哥聽周揚這口音,頓時也驚了一下子,他碰到的老鄉,再怎麽近,也得是天南跟海北的距離,這還是頭一次碰到四九城裏麵的老鄉。
哎喲臥槽,小老弟也是城牆根兒下麵的?”
老燕京人都這樣,窮也窮的倍兒有麵子,就算是杵城牆根兒下麵啃窩窩頭,那也覺得比外地人高人一等,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仿佛故宮裏麵的皇帝都是他家親戚,那就一個牛氣。
不過現在就好多了,但是情況雖然有好轉,但是骨子裏的這種傲氣,還是獨一份兒的,改也改不掉。
周揚也樂了,“是啊,大哥,你這是幹啥呢這是,看你這一身血裏呼啦的。”
沒事兒,今兒個觸了黴頭了。小老弟,過來坐……”
一看身邊的這幾個人身上都是血,把座位上弄的也都是血,這老大哥就不好意思讓周揚過來坐了,自己也站了起來,跟周揚一塊在對麵站著。
周揚一邊跟這個老大哥胳膊上纏紗布,一邊問他這裏的情況怎麽樣,同時也跟他打聽,認不認識一個叫吳銓的人。
吳銓?我認識好幾個叫吳銓的,不過都沒了。”
沒了。就是死了的意思,說死太晦氣了,這種傳統上的東西,就算是到了海外,也改不掉。
周揚說道,“大哥你看上去不像是老一代移民過來的啊,怎麽還幹這個啊?”
那人笑了笑,“一沒知識二沒手藝,年紀又大了,就找這個先做著唄。”
周揚搖頭,“你這就不好了,國內現在條件比以前好多了,你幹脆回去得了。”
那人就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了。
沒一會兒,就輪到這個人去醫務室了,他回頭跟周揚招招手,說道,“兄弟你在這等會兒,我這兒沒事兒了,一會兒我請你出去喝酒。”
周揚點頭,說行。
這裏血腥氣太濃了,周揚有點兒受不了,走到樓道的盡頭,他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感覺好多了。
寒冷的空氣讓人渾身都打哆嗦,穿著厚棉襖的周揚還是感覺很冷,這種冷就像是螞蟻一樣,拚命地朝著衣服縫隙裏麵鑽,怎麽堵都堵不上。
回頭看看那些穿著黑西服的小弟,周揚就忍不住佩服人家,看看人家,這麽冷的天兒,就穿這麽幾件兒,真牛。
